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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埃及穆斯林女孩的交流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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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ulse (Live)

Pink Floyd 

00:00/06:53

sell your cleverness and by your bewilderment

找阿姆斯特丹的host確實費了一番腦筋,網頁像是進入了彩虹國,並且一部分同志都標記了host男性更自在。但anyway我最後還是順利地找到了host Aya。

Aya來自埃及,頭像是她戴著頭巾微笑的照片,照片還有一些穆斯林「風味」的框邊。我當時很興奮地想,雖然我到了法國後遇到這麼多穆斯林,但是還沒有機會結識真的非常虔誠的信徒,而她一下子給我一個「好」穆斯林的印象,我的腦子裡已經有了很多問題想問了。

晚上我從布魯日到阿姆斯特丹的時候在她的一步步具體指示下坐了sprinter到中央車站,她上荷蘭語課上到九點半,我們就在車站的星巴克碰了頭。

Aya說話非常有力,中氣十足,沒有我想像的笑臉盈盈,但一路上給出了許多具體切實的介紹。而她也才剛到阿姆斯特丹半年多,去年才在Culture Analysis的碩士班入學。我們一路順著橋跨過縱橫的運河,河水閃閃發光,倒映著沿岸五顏六色的酒吧燈光。她說自己不喜歡派對文化,阿姆當地許多派對要麼是遊客要麼是當地人,一般沒有什麼融合。接著往前走的時候就看到有的酒吧掛著「私人排隊」的牌子。

她住的公寓在一棟高大的紅磚天主教堂後面,我們上樓的時候拉開窗帘旁邊就是紅燈區。她走到床邊收窗帘的時候向樓下穿著閃閃發光比基尼的性工作者招手,當時後者正停下手中的手機,對她報以微笑。她對我強調道性交易在荷蘭是合法的,並說"與其不禮貌地盯著她們看為什麼不招個手呢,反正這是受歡迎的行為,她們也樂意和你有互動。"

Aya和她附近樓下的白天工作的工作者聊過天,(我見過她,當時她穿著一條淺藍色的並不暴露的甚至很優雅的裙子)Aya說「可能是因為她也講阿拉伯語就和我聊起來了吧」,她是半摩洛哥半比利時人,來荷蘭也才沒幾個月,撫養著一個小男孩。

接著Aya事無巨細地向我介紹了公寓里的一切操作,英語完全純熟流利。她會講阿拉伯語和英語,正在學荷蘭語,問到三者間的水平排序她覺得自己的阿拉伯語和英語是旗鼓相當的。畢竟都是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講的語言。

她在埃及上的託兒所是德語託兒所,小學中學也一直在私立的國際學校,本科的時候上的仍然是美國式大學。她當時學了社會學和心理學,但後來並不喜歡心理學,就把minor換成了英語當代文學。

埃及有不少德語託兒所和法語託兒所,兩者在入學前都需要參加面試。

「三歲的孩子能面試什麼呀?」我驚訝。

「就是啊,在埃及學業的競賽很早就開始了。」

「這樣不會讓人特別焦慮么」

「是會呀,我現在還是每天都很焦慮!」「我感覺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捲入了這種瘋狂的教育競賽中。」

晚上的時候她說要去見一個朋友,大概午夜前會回來,回來的時候一個男生和她一起上樓,自我介紹是Adrian,熱情地和我握手,然後他們就進了房間。我繼續檢索計劃明天的行程。

第二天早上我洗澡洗頭完快要磨磨蹭蹭地出門的時候已經差不多11點了,前天晚上本來還想去蹭蹭文化分析的課,但第二天這種學習熱情就消失了,出門溜達才是正經事。

下午的時候她沒有課,我去超市採購回來後做了簡單的飯菜一起吃。

邊吃飯的時候我就試探性地問了她是穆斯林么?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因為要做咖喱,在超市的時候本來想買一點肉,但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只吃hallal肉。她說「我是穆斯林,但是不pratice.(怎麼翻譯?)」她並不遵守任何古蘭經的教義,豬肉酒精都不拒絕,每天也不禱告,總之她在埃及的本科後期就意識到「I could not follow these stupid rules. Why should I be submissive to a religion that doesn』t make any sense to me?」

但她的這些想法行為某種程度上是藏在柜子里的,她的父母家人對此毫無所知。本科後期的時候她的老師建議她申請荷蘭大學的這個碩士項目,她拿到獎學金就來了,呼吸自由空氣。

「那你完成這裡的學業後還要回埃及么?」

「他們肯定是想讓我回去的,但到時候再說吧」她轉而講,「過慣了自由的生活還能回去么,不可能的。」

我好奇道那為什麼還要在這裡戴著頭巾呢?反正你的父母也不會看到。她聳聳肩解釋道戴著頭巾只是表明自己的某種身份,對她個人而言並沒有宗教的意味。

Aya的皮膚白白的,但她的膚色在埃及並非主流。她說和中國一樣,埃及也有迷戀白皙膚色的傾向。

她主動講起埃及女性的現狀,「埃及的女性只能選擇嫁人」,「在原生家庭和未來家庭之間的通道是被堵死的,因為女性不被允許在獨居」,她們在大學求學期間或直到嫁入一個新家庭之前都要住在父母的家中。

她大概成長在埃及精英家庭中,祖父是無國境醫生,她的父母則在英國攻讀工程師學位時相識,最後都回到了埃及。

但經受過歐風美雨的熏陶未必讓她的父母開明多少,他們的思想充滿了埃及文化與他們所接受的西方教育之間的矛盾。

後來的某個晚上她和朋友Nasi(後文)吐槽其埃及「世界最爛」的交通狀況——「埃及的交通每天每一條線路都會發生一次交通衝突,以雙方爭吵打架結束,旁人大量勸架(「主要目的為了看熱鬧吧」)結束「時,她講起自己出國前在埃及學車的經歷,我驚驚喜,「那你的父母還是同意讓你開車的嘛。」

「但那是為了和他們出行的時候我偶爾可以載他們!他們是不會讓我自己開車的。」

糟透的一次經歷發生在某次她的父親作為陪駕員陪她學車的時候,後面的一個男子看到她坐在駕駛座上上路就朝她的車開過來要撞過來,她當時快嚇死了,只能把車速降下來盡量減少可能發生的危險。

最後車快要撞上來的時刻男子灰溜溜地看到了她的父親正坐在車裡,就掉頭開走了。

「如果我父親當時不在車上的話他是肯定會撞上來的,他需要用這種行為來警告我,並一次確立自己的男子氣概。」

btw

搜了一下ranks Egypt at 136 out of 145 countries worldwide.

埃及的教育體制真是神奇。

一方面需要面試才能入學的德語法語託兒所就已經讓我驚訝,她一路的求學經歷在我看來也充分地西方化。我想,「但埃及作為保守主義穆斯林國家,要保護自己的保守宗教價值的話不怕收到西方教育的衝擊么?畢竟它與許多西方的平等自由價值觀等都是相衝突的。」她不以為意,「但你要知道能接受這種教育的人只是極少數而已。」

另一方面是埃及的課程設置里明晃晃的性別分工。比如女學生需要上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家務課,「為了成為一個好妻子」;男生則需要上各種各樣的維修課,「為了成為一個好丈夫。」

? 那如果有女孩子想學維修有男孩子想學家務課呢? ?

「不行。」

btw但另一個有趣的現象是即使成長在這種最初就挫敗女性學習「維修」的教育下,反觀性別觀更平等的歐美,埃及其實培養了許多女工程師,可能更多是出於經濟的動力吧。我猜想埃及政府對外語西方教育能有這麼大的容忍度可能也來自於資本的力量吧。

阿姆最後的夜晚

第2天晚上的時候Aya帶了一個新的男生,David,又是簡短熱情的互相自我介紹。

我想起在草坪上的時候我小心翼翼地問起第一個晚上我見到的男生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她說不是,

「just for a day.」

「Date?」

「No, just a day.」"I don"t want a boyfriend, why should I constrain myself when I have so much freedom to explore?"

但第三晚又見到了David了,當時其實我先見到了Aya和她的埃及朋友Nasi (名字聽起來像是Nazi?怕是有歧義還是用Nasi吧) Nasi的英語也超級好,但她是在埃及公里系統中完成教育的,本科畢業後她申請到了erasmus的教育政策研究生。去年的時候她在巴塞羅那,輾轉到巴黎完成實習後來到阿姆斯特丹完成最後一階段的實習。

她沒有戴頭巾,承認自己在文化上自我認同為穆斯林但是並不practice。btw她是素食主義者。也沒有太特別的原因,就是越來越少吃肉後發現也不需要吃肉,就再也不吃肉了。

Nasi說話也特別中氣十足,感覺是不是埃及人的一種發聲法。因為我感覺摩洛哥和阿爾及利亞朋友的聲音就不一樣,不知道怎麼形容。

Aya和Nasi都還挺喜歡巴黎,覺得雖然有點混亂但文化氛圍很好。而且大量免費博物館的開放和荷蘭昂貴的博物館票價相比,前者真是太慷慨了。她們覺得阿姆斯特丹是一個沒文化又愛裝有文化有藝術的城市,哭笑不得地講起某次免費的荷蘭年度最重要之一盛會之一的燈光節,「非常無趣」,「而且冷得要命。」

當時我們聊天的時候屋外有挺大的雜訊,是一個拍攝組用大型的類似吊土機的機器探頭探腦地拍攝夜晚的教堂。

Aya說如果他們是來拍我的話我會很高興的。我調侃說對呀拍拍不過宗教生活的穆斯林阿姆斯特丹求學女孩的生活!她笑死,說「那我會非常榮幸的!」。Nasi舉手打哈哈說那我也加入。

噢差點忘了David,David特別大塊頭,長得憨憨的,讀哲學,爸爸是美國密西西比還是密蘇里人(我老分不清這兩個),總之是個美國紅州,這一點還被Aya調侃過。「Anyway they vote for Trump!」

他穿的衣服被Aya調侃為牙買加風情,他說這可是我密西西比的奶奶給我做的。

(密西西比還是密蘇里,我老分不清記不清,只知道modern familly的Cameron劇中來自密西西比哈哈)

當時我們吃了Aya做的飯,她懊悔沒做出符合自己真實廚藝的水平。David倒是誇著好吃。Aya說算了吧你是荷蘭人。David聽到也完全不生氣,只是有點委屈地說「這是禮貌嘛。」

(Aya太熱愛黑荷蘭了吧哈哈,當時問她在阿姆斯特丹有沒有什麼一定要吃的餐館,她說首先你避開所有的荷蘭餐館,其次我推薦東南亞餐。)

我問David科普一點點荷蘭政治,他就講起荷蘭北部開採石油城市塌陷居民抗議抱怨的事情。政府要應對民怨但又不願一下子放棄石油開採帶來的經濟利益,於是只能說「停是一定要停的,只是不能馬上停啊...要慢慢停...」 居民光火,「可是我們的屋子就要沉下去了啊!!!」

相對於荷蘭對同性戀非常友好的某種刻板印象,David仍認為這是一個非常恐同的國家。他舉例道大量辱罵人的語言里還是將gay作為貶義詞,或不久前剛爆出的某個城市一對同性伴侶在街上牽手被毆打的新聞。

我反問道如果被毆打就能上新聞的話說明這是不常見的吧,畢竟要是擱在非洲大多數國家這種新聞怎麼可能引起騷動呢,反正大家都覺得稀鬆平常了。

他說這樣說是有點道理,但也可能是當時的事件剛好被記者抓拍到一張很有表現力的照片或一段視頻)。

想想也有道理,對待同性戀人群的暴力不是所有都會得到記錄的。

Aya順口提起街頭毆打同性戀伴侶的這個新聞一出後政客們紛紛牽手,「They are so doing it for the vote!」 Aya破口大笑。

她和Nasi本科上的是同一所大學,她們一同嘲笑起最近母校內學生主席團之間的競爭。一個主席團硬想和女權扯上點關係吸引選票,但其實團內全都是男性。於是他們在競選的宣傳冊上寫道「We strive to empower women through men.」

"好一個empower women through men!"

嘻嘻哈哈到凌晨後大家各自去睡覺。

我覺得cs給我帶來的最大快樂之一是,在閱讀對方自我介紹的時候自己已經給對方畫出了一副肖像,但顯示中接觸下來大多挺偏離,將原來的設想豐富了好幾倍。Aya就是其中偏離得非常大的一個,可能是我之前的心理預期太不實際了。CS對我來說充滿奇蹟充滿發現,我太喜歡難以捉摸的人類和超越常規的對自己的成見的打破了,讓我歡欣鼓舞。

「I have the right to do anything,」 you say—but not everything is beneficial.

「I have the right to do anything」—but not everything is constructive.

進入夏令時後高緯度國家的日落晚得驚人,8點半才漸漸暗下來,一天的有效率像被延長到了兩天。In some ways受其所害,旅行中我居然體會到了孤獨的時刻,想著媽的我再也不要自己一個人旅行了,無聊死了。這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心理,我好驚訝。

但最初到法國展開旅程的時候我真的會很早起來,走到不得不回住所才回去,就為了能多看看。現在卻有點懶了,從荷蘭回來在巴黎待了幾天,巴黎依然有很多展,但我都沒看。重要原因是最近的經濟情況分外窘迫。並列原因是這些東西對我不再那麼有魅力了,我接受了這個現實。

而且我漸漸體會到了人(我)的反覆無常和貪得無厭。比如這次春假兩周回來後我只想著5月末去西西里和大片自然風光相處,或去熱帶風情東南亞,或去可以一人食的日本。歐洲的一部分對我喪失了魅力了。

但我在荷蘭時候也體驗到了某種自嗨的全新的自由。

第二日晚上回來的時候想著還是不要錯過最popular的博物館了,於是去了sex museum,sex museum的一個裝置真的literally把我嚇壞了,the most terrifying moment in Amsterdam.

And when you got out of the museum, everything ("s shape) became porn.

(我現在想想還是覺得腦殼疼,沒意思)

我發現自己對teens時期那些被禁止的東西躍躍欲試的逆反心不再那麼強烈了。滿街的大麻味道和遍布的紅燈區,身處在其中的時候我甚至沒有任何魔幻的感覺。只是覺得It"s a big libral city, that』s the way it is. I』m a stranger, that』s the way I am.

我想自己再不需要利用大麻合法的便利而去嘗試這種想像過的自由,(我實在不喜歡煙草的氣味,覺得大麻更臭)也不需要把每一個櫥窗都看過去才能了解夜生活(to tell the truth, 到現在我對性交易還是充滿警惕並且保守,即使是合法的)。

我見過男人從紅燈區門口走出來後東張西望地向前走,也看過紅燈櫥窗里同時站著一對couple和一個工作者。某個白天回去公寓東西的時候我找不到路,在縱橫的街道找不到準確的門口。眼睛隨便飄逸的時候就會看到間或有人對我擠眉弄眼,賣力地揉挲自己ultra豐滿的胸部,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紅燈區原來在白天也營業。

這些若干年前我萬萬不會料想過的事件真實地在我眼皮底下的時刻,我卻心理衰老地覺得I』ve seen it through.許多的事物事件都是我心愛的傳道書里說的「There"s nothing new under the sun.」

我曾很喜歡哥林多前書的「凡事都可行」,但我最近越來越頻繁想到的是後半句「但不都有益處」,我以前非常喜愛前句,但後者對我來說越來越重要了。

pics, pics, pics

我的極端毛病在飲食上的具象反映(右者別名nightmare drink)

Anne Frank House出門看到一個愛做戲小女孩,旁邊爹比表情慘淡。

抒情塗鴉,「She"s like an angel breathing new air into me.」

荷華temple

David Bowie "Oh, you pretty things"

Homomonument,紀念對同性戀群體屠殺事件

左邊出門拐右邊,一條龍服務

Miss Amsterdam只有我1個10秒圍觀者

活神仙

梵高博物館的特展

從比利時北上後發現知名天主教堂的參觀要收費了

第一天早上去了阿姆斯特丹的béguinage(貝居安女修會, 不發願修女的修道院),旁邊有個改革宗教會。

「Within our walls let no one be a stranger」

——whimsical combination

three ladies walk together,

sisterhooood

轉角的時候看見兔兔騎摩托,手裡還拿著蘿蔔挎著鮮花

"SORRY WE"RE CLOSED" (好意思開著門說)

從Anne Frank House出館的時候前面的一個女生一直哭,旁邊的女友就拍拍肩頭安慰她,她排隊等著在筆記本上寫感受。

I identify myself with Anne Frank in so many ways.

Such a beautiful soul with wonderful mind.

? Anne』s diary clearly shows how much she developed in the Secret Annexe, how she dealt with the constant anxiety and with her anger, where she found comfort, and what gave her joy. ?

Green house Unites——大麻商店

某天下午吃完飯後我和Aya去Vondelpark曬太陽,阿姆斯特丹在長期的陰霾雨天后終於迎來好天氣,Vondelpark上坐著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們。我們的前方剛好是一對gay couple,卿卿我我旁若無人,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親吻,蹲坐對稱親,你上我在親,伴隨著無數的撫摸揉挲甜言蜜語。感覺像是在公園裡觀看call me by your name。

Aya說「In Amsterdam everyone"s gay!」

精神上回國了

ASK PHILL 問菲爾

梵高博物館裡印象深刻的畫

Lesbian& gays inf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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