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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當成「活死人」23年,竟是親叔叔一手策劃

這是一個23年來,令她的心無時無刻都在隱隱作痛的真實故事。故事女主人公,叫呂雪利。

同河南周口被人冒名頂替上學的王娜娜一樣,一兩個良心作祟的身邊人糾集了一群人,剝奪了本屬於老實巴交的農民子弟翻身的機會,葬送了兩代人的希望,卻換來自己鯉魚躍龍門的遠大前程。這事發生在陝西。如果不是一次意外,往事會繼續塵封下去,而她將繼續活在困惑和無奈中。

身份證號碼竟被人冒用,必有蹊蹺

活了四十幾歲的呂雪利和很多人一樣,是一個沒有退休金可拿的普通人。當現在的居住地西安灞橋區相關工作人員,通知她繳納城鄉統籌養老保險時,她欣然前往。只要連續繳納十五年,後半輩子的生活就有了指望。但是很奇怪,拿著錢在窗口卻被告知無法繳納。

各位讀者可不要多想,這次系統真的沒斷網、沒停電,而且工作人員的服務態度也很好,她也沒受到刁難。而是工作人員查了系統發現,這人已經在呂女士的老家陝西省旬邑縣繳納過保險金了,準確講,是被使用同樣身份證號碼的姓門的人在此前繳納了。

身份證號碼作為個人身份識別的唯一憑證不會輕易改變,現在卻被兩個人同時使用,此事必有蹊蹺!因為現如今都是二代身份證,各地公安系統早已經併入全國網路,身份證號碼重號是不可能的。

經過再三確認,呂雪利並不認識門某人,此時可以答疑解惑的就是這個身份證號碼了。於是呂雪利和丈夫回了一趟很少回的旬邑縣娘家,因為那裡是她的傷心之地。1995年中考後,因為沒考上中專,就遠離那裡赴外打工,四年後結婚時遷走戶口,即使那裡有她年邁的的父母和四個姐弟。

身邊的親人下黑手,人性劣跡斑斑

記者隨同呂雪利夫婦一同前往旬邑縣,全程見證了回老家此行的見聞。從村民、派出所民警,再到兩位重要當事人,和當事人工作單位的同事,這些人的言談表現深刻地揭示了這個世界上人性的卑劣。

在照庄村一直有呂雪利中考時,學籍和成績被本家姑姑冒用的傳聞,老實巴交大字不識幾個的呂雪利父親也時有耳聞。不過這件事情,23年來一直無法被呂雪利和家人證實。因為,呂雪利常年在外沒法了解鄰居交頭接耳時的閑言碎語,還有礙於特殊關係難以詢問的無奈。

呂姓在照庄村是一個很小的姓,只有十幾戶人家,而且他們都是本家,互相知根知底有比較親的血緣關係。這個家族出了一位在當時人們非常羨慕的初中教師呂春善,呂雪利管他叫叔父,當年這位叔父正是她初三時的班主任並且還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比她大一級的本家姑姑呂萍萍也在這所學校,當時的呂雪利叫呂雪麗。

1995年中考時,呂春善告知侄女呂雪麗在卷子上填寫時用呂亞麗。至於為何,那時候的呂雪麗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知道就在試卷上寫上自己的大名呂雪麗。可是發生了一件怪事,作為復讀生的姑姑呂萍萍卻在隔壁的考場上,用了呂雪麗的名字。老師點到時,同學們齊刷刷指出呂萍萍並不叫呂雪麗,她是冒充的。

在上世紀90年代的農村地區學校,整個村的學生們都集中在同一所學校上學,其它村子也離的很近,學生們從學前班一直到初三都在一起讀書,是不可能認錯人的。考試完,同學們把事情告訴了呂雪麗。可是沒能改變什麼。那個時候呂雪麗和家人有過懷疑,但囿於年少無知,困於老實巴交,難於目不識丁,她的命運就此被顛倒,跟王娜娜一樣。

真相揭露,她做了23年的「活死人」

那日回到傷痛之地,呂雪利卻被派出所民警告知,查無呂雪利此人。這意味著呂雪利自中考後學籍和身份信息均已不在她身上。當了23年的活死人,這對她是多麼大的傷痛。而冒充呂雪麗的人,多年來利用各種關係,不斷改變姓名,不斷更改年齡,不斷更換戶口。

呂雪利覺得再也不能忽視當年同學們的反映了,多番打聽找到了在縣醫院上班的本家姑姑呂萍萍。誰知醫院的工作人員連連擺頭,醫院沒有呂萍萍,只有咸陽市優秀工作者的護理部主任、副主任護師呂雪麗。明明是呂萍萍的照片,卻叫呂雪麗,她憤怒了!當面對質,感性已經超越了理性,三言兩語便已知道就是呂萍萍從23年前就開始冒充了自己。對方承認,挪用了她的學籍,移走了她的戶口,上了本該她考上的咸陽市衛生學校,湮滅了她當護士的夢想。

這事,呂雪利的叔父呂春善是重要的操作者。呂雪利的父親曾經質問過他,回答只是一句含糊的「娃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們」。而當呂雪利打電話證實時,沒有叫呂春善一聲叔父,而是一聲呂老師。一聲呂老師既是對為師者的尊重,也是對本家叔父的疏遠和心生隔閡。電話那頭的呂老師聽到雪利兩字時,大概是23年已經太久,需要遲鈍反應才能想起她是誰,這不應該,而且對於當年之事他表示不知詳情!

她不僅是呂春善的學生,更是他的侄女。試問曾經沒有他的幫忙和暗中操作,能有他的堂妹呂萍萍違反不準復讀的規則,堂而皇之地在熟悉的同學中當場回答老師她叫呂雪麗,進而挪用學籍冒充他人考上呂雪利本該上的咸陽衛生學校。甚至在1995年中考完的四年後,老實巴交的呂雪麗父親還跑去找他遷戶口,因為雪麗要結婚。而呂春善呢,竟然還不放過呂雪麗,借著幫忙的機會去派出所趁機動用關係,將呂雪麗改為呂雪利,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讓後者把這個充滿心機的名字用了20年。

多年鄰居,都是不願道破真相的「明眼人」

比起這個本家叔父,老家的鄰居們也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他們就是一群不說出真相的明眼人。在她們的映襯下,呂雪利和她的父親、姐弟們顯得太傻。回村時,記者在村道里碰到了兩位正在有說有笑諞閑傳的中年婦女,他掏出手機照片讓她們辨認是不是呂萍萍,年紀稍長的頓時愣了一下直言不認識,而在旁邊的另一位婦女早已識破玄機,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年長者,就是萍萍。

當提及呂萍萍冒充呂雪利的事情時,氣氛頓時凝固,爽朗的笑聲化成尷尬的一笑,「不知道,不知道」,這就是村民們對真相的真實態度。在她們看來,鄰裡間的很多事情是要心照不宣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說出來秘密就會打破生態平衡,引來鄙視、冷嘲熱諷。不過,沒人信這些人的話。作為幾十年都在一起的鄰里,怎能不了解內情?

無疑,關於冒名頂替這件事,也屬於心照不宣的秘密,不可說。

可是,都不說,真相怎麼能被揭露,冤屈怎能洗刷?難道眼看失德的叔父呂春善一路升遷,從革命老區馬欄的校長任上早早退休,眼看用不正當手段冒名頂替別人的呂萍萍端上鐵飯碗,成為副主任護師從此改變人生軌跡,眼看這種會壞掉社會風氣的作派繼續發展,危害更多的人。

不能,絕不能!23年前呂萍萍決定了呂雪利的命運,23年後事情敗露,誰做的惡就該由誰來承擔。呂雪利已經向當地公安局和紀委實名舉報,而旬邑縣衛計局已對呂雪麗進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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