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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看到 爸爸哭得像個孩子!

1

從小玩到大的閨蜜結婚了,新郎是她小學同學。兩人相識相愛多年,如今終於開花結果,可喜可賀。

結婚當天,一大早新郎梳著帥氣的背頭,穿著整齊筆挺的西裝,帶著兄弟團手捧鮮花,在眾人簇擁之下,來迎接新娘。

根據我們當地習俗,要接走新娘首先要敲開新娘房門。

新郎敲新娘房門,裡面的伴娘鬧著要新郎的紅包,讓新郎唱歌,給新娘說情話,伴郎和親朋好友們則在一旁起鬨,出主意。

歌聲,笑聲,起鬨聲融成一團,家裡家外一片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作為伴娘之一的我,期間出來幫新娘拿東西,目睹了讓人心碎的一幕。

新娘的爸爸孤獨地坐在客廳的角落裡,全然沒有被這喜慶熱鬧的氣氛所感染,目光穿過眾人的頭頂一直沒有離開新娘的房門,眼神孤獨而失落。偶爾有前來祝賀的人,他也只是禮貌性地扭下頭,應付一兩句。

他的心思全在那個房間。

今天他的寶貝女兒就要嫁了,以後在別人那裡也會這麼寶貝著她嗎?

照全家福地時候突然找不到新娘的爸爸了,十分鐘之後,大夥在廁所門口找到他,雙眼通紅,很明顯,他剛剛躲在廁所里哭了。

出來時,他有點不知所措,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印象中擁有五大三粗彪悍形象的叔叔此刻竟無助地像個小孩。

全家福中新郎笑容燦爛,志得意滿,抱得美人歸,新娘爸爸落寞失望,雙眼無神,若有所思。那一刻,他應該很不舍吧?

小時候因不舍爸爸,想讓他陪我們多一會,哭著鬧著不讓他上班,長大後,爸爸不舍孩子離開,卻不能像孩子那樣大哭大鬧,只能把那份不舍壓在心底最深沉的位置,他從不願讓孩子看到他心底的脆弱!

2

清明前夕,正好碰上爸爸生日,大家歡聚一堂,順便去給爺爺奶奶上墳。每年掃墓大家都是藉助鏟,鋤頭等工具來清理墓地的,方便快捷!但是爸爸每年都是親自用手來除草的,他說這樣更乾淨細緻,一年才來一次,要好好幫爺爺奶奶整理整理,這樣他們住得更舒服。

爸爸一直是個心細的人,無論對我們還是死去的爺爺奶奶!

整理完墓地,大家圍坐在一起聊起了很多以前的事。爸爸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以前每家都需要勞動力去生產隊工作換取糧票,支撐一家人的生活,由於爸爸是最小的一個因此也最得寵,從不用下地幹活只需在家裡幫忙打打下手就可以。那時候,爺爺在鎮上的一個糧庫上班,每天下班都會偷偷給爸爸買糖吃(因為其他兄弟姐妹是沒有的)。

當時,爺爺每月工資十塊錢,他願意每月給爸爸買一塊錢的糖。原來爸爸小時候也是他爸爸的心肝寶貝啊!

臨走的時候,我看到爸爸扭過頭背對著我們,悄悄地抹眼淚。

他應該也很想自己的爸爸媽媽吧!應該也很想再面對面跟他們說說話聊聊天吧!只是他也明白自己現在的角色,知道自己該擔起的責任,知道自己再難過也不能讓孩子看到自己的脆弱。

大人們只是在忍,只是忙著大人的事,只是在用故作堅強來承擔年齡的重擔,大人們也會疼,也會無助地像個小孩。

其實沒關係的爸爸,你給我們最結實的臂膀,我們也願意成為你最貼心的棉襖,偶爾哭一次真的沒關係的!

3

高考成績出來,填報志願那陣子,幾乎天天因為小事和爸爸吵架。爸爸媽媽想我報讀師範學院,畢業當個老師,將來可以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正好家附近就有個師範學院而我的分數也是完全有把握的。

而當時處於叛逆期的我,並不願意聽取爸爸的意見,認為他就是個老古董。我有我的理想,我才不願意一輩子待在這個小縣城,再說,老師是吃飽了沒事幹的人才會去選擇的職業吧?當時的我任性妄為,索性跟爸爸作對到底,選了離家一千多公里的省外大學,遠離爸爸的「束縛」,過上「自由自在」的大學生活。

但有一次和媽媽聊天的過程中,媽媽跟我說當年送我去上大學回來的時候,一上火車爸爸就把頭蒙在被子里哭了(因為怕被別人看到)。他還不停跟媽媽嘮叨:「傻丫頭,一個人跑那麼遠讀書,要是胃又不舒服了誰來照顧她?要是想吃家裡的飯菜了怎麼辦?第一次離開我們在那麼遠的地方生活能照顧好自己嗎?」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平時高冷,對我「不聞不問」的爸爸如此愛我!而我的任性、冷戰,無形地往他胸口插了一刀又一刀。

父愛無形,但它強大到,無論父親怎麼想把它隱藏起來,它還是會從眼睛裡跑出來,畢竟愛是無法掩飾的!

感恩,你成為我的爸爸,感恩 ,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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