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深藏的愛也苦也甜

文/馬獻武

【作者簡介】馬獻武，江蘇東海人，在從事教學工作的同時筆耕不輟，已有近百篇文章發表或獲獎。親近大自然，願以文養心，以文會友。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這首曾經風靡全國乃至全球的經典情歌，一經鄧麗君唱出，引得多少痴情人望星空，盼月亮，淚沾襟，痛斷腸！其實那些曾經的愛啊，月亮如何能代表呢？因為我早把對她深深的愛埋藏在心底。

在我的學生時代，有一位漂亮的女孩一度闖進我的心裡。她兩隻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特別明亮，蘋果似的圓臉也特別耐看。在那個物質特別匱乏的年代裡，不論新舊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顯得乾淨、素雅、得體，好像老天生下她來就是一副衣架子，對了，就像今天的時裝模特一樣。最主要的是她的學習成績很好，所以她連年都是學習委員，有時還兼任這科或者那科的科代表。

那時，學校是嚴禁學生談戀愛的，於是也就無從想到「緣分」二字。只是她有好的學慣用品願意與我分享，我有不懂的問題願意請教於她。時間長了，有好事的學生會閑言碎語，說我們倆來自同一個地方，真是天生的一對，我笑而置之。恰逢此時，電影院里放映《天仙配》，同學們說我是那個傻子董永，她自然就是漂亮的七仙女！這話好像有點道理，因為我來自農村，她可是生在小城市裡的公主。不知怎的，同學們的玩笑話傳到她耳朵里，直羞得她耳根通紅，她也不反駁，更不辯解。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就到離別時分。畢業後各奔東西，各自成立了家庭，各人有各人的工作。有一次，我去市裡辦事，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迎面正巧碰上她。幾十年不見，我肯定是越老越難看，而她從頭髮梢上都冒著洋氣。相逢的尷尬，是我撕破了靦腆。「幾十年不見，你是越活越年輕啊！」我實話實說。

「你也是！要不我怎會一眼認出你來呢？」我一時無語，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當時的那副囧樣，恐怕只有藝術家嚴順開能夠再現出來。

還是她見過世面多，笑著問我:「你到市裡有什麼難辦的事，儘管招呼一聲，我那口子就在市委里工作。」

「幾十年不見，我怎麼能好意思麻煩你呢？」

「看你這話說的，當年如果你能先開口說出那幾個字，說不定我倆早就結合在一起了。」說完這句話，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是啊，我也正是這樣想的。如果當年她能主動說出那最簡短的三個字，哪怕聲音非常小，我也不至於今日相見如此寒酸！

原來我們都把愛深藏在心底，以至於幾十年後才把該說的話表達出來。看來，人世間有多少純潔美好的愛情，因為沒有主動去追求，因為沒有開口去表達，結果如流星一般消失在茫茫夜空里。難怪詩人無限感慨：「花須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世間多少好姻緣，苦於一個不說，一個不問；一個在等，一個不追！

我不是不想追她，而是那時她爸爸是國家幹部，而我的爸爸由於娶了國民黨的女兒，以至於在入土前都未能加入共產黨！我們家雖然也是貧農，由於姥爺的影響，始終覺得比其他的貧下中農低人一等！我哪來的勇氣去追求她呢？看到我現在家徒四壁，許多老同學都說，要是那時娶了她，說不定現在是省里還是市裡的一把手呢。我每每聽到這話，只是笑笑說：「人的命天註定啊！」我還能說些什麼呢？我現在不是挺好嗎？傳授道業解惑也，三尺講台寫春秋。雖然日子很清貧，欲貪不能，國家打老虎拍蒼蠅與我何干？

就在我與妻把酒對飲時，接到她打來的電話，她對我說，她家的那個他，昨晚在市政府開會，直到現在沒有回來。我著急地問她：「他去了哪裡？」她抽抽噎噎地說：「他被雙規了！」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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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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