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乞討者成為消費者

本報評論員 宋鵬偉

4月22日，一名網友在鎮江當地論壇發帖稱，麵館老闆不給乞討老人用碗吃面，並指出，「要飯的也是人，別瞧不起任何人」。此帖一發出即引起軒然大波，大多數網友指責麵館，甚至提出要抵制它，並給這名乞討老人提供幫助；也有網友質疑，發帖人是在道德綁架。（《揚子晚報》4月24日）

說老闆歧視也好，說網友道德綁架也罷，都應建立在正確的事實基礎上。因此，這個關鍵事實必須要強調——老人吃的面並非乞討得來，而是其他顧客給買的。

這意味著，老人當時有兩個身份，一是乞討者，二是消費者。新聞中指出，每天有不少乞丐光顧這家店，有些乞討人員還會拉扯顧客的手臂，對其他顧客的消費體驗造成很大影響。儘管如此，老闆也沒有把他們全趕走，側面說明這家麵館並非對乞討者抱有敵意，所以僅憑一張老人坐在台階上吃面的照片，並不能得出商家冷血的結論。

假如這碗面是商家施捨的，各方的爭議就不會這麼大，因為受贈者理應顧及捐贈者的感受，不能「吃上喝上糟蹋上」。然而，這碗面是別人為乞討者買的，雖然老人乞討者的身份沒變，但他同時又有了消費者的身份，面對消費者，商家就應當提供基本的服務，具體而言，每個顧客都有權利得到餐具、落座而食。花了一樣的錢，商家沒理由因為顧客的身份而區別對待。因此，麵館拒絕給碗的做法是錯誤的，毫無疑問是歧視。

讓一個乞討者坐在店內用餐，的確會給其他顧客帶來影響，甚至可能引來更多乞討者效仿。所以，讓乞討者在店外用餐也可以理解，但最好是勸離，而不是驅逐。新聞中店員將面倒進方便袋、遭拒後提供一次性餐盒還要收費的做法，顯然毫無誠意。更好的做法是，免費為其提供一次性餐具，以自己的苦衷來爭取對方的理解，如此才是對消費者起碼的尊重。

當乞討者瞬間轉換為消費者，商家沒有及時從管理者的身份轉換為服務者，依然保持著「趕緊走開別影響生意」的情緒慣性，所以才會釀成「事件」——圍觀者聲討，商家委屈。由此看來，幫助他人並非那麼簡單，除了不應有道德潔癖，也要相互理解，考慮得周全些——因為買碗面而影響商家的生意，樂善好施者一定也不願看到吧。

責編：俞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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