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敘利亞的悲傷 唱起無聲的歌詠
PoemsForYou.
2018/04/25
世界讓我遍體鱗傷
但傷口長出的卻是翅膀
/ 阿多尼斯
- Heal the World -
4月13日,美英法突然對敘利亞進行軍事打擊,這一行動讓已經遭受七年連綿戰火的敘利亞更加雪上加霜。這個有著幾千年歷史與文明的國家,如今山河破碎,滿目瘡痍,數十萬人被迫踏上逃亡之路。
傷痕纍纍的敘利亞擁有當今世界最傑出的詩人之一:阿多尼斯。阿多尼斯出生在敘利亞一個叫卡薩賓的海濱村莊。因為貧窮,他13歲時尚未進入學校讀書。慶幸的是,他的血液里繼承了阿拉伯民族對詩歌的熱愛,在父親的引領下,他進入阿拉伯古典詩歌的奇妙世界。因為戰亂、政見不合等種種原因,1956年,他不得不以流亡者的身份前往鄰國黎巴嫩謀生。
雖然說阿多尼斯的一生都在漂泊和流亡,但他的詩歌與作品始終關注著自己的祖國和阿拉伯世界。他是天然的叛逆者,他的詩中對祖國與流亡地、東方與西方、自我與他人、宗教與神靈等方面進行了富有啟示意義的深度展現。詩中承載的那些激烈的批判與吶喊,在阿拉伯當代文化的一潭死水中激起漣漪,讓人們看到了文字的力量,也看到了阿拉伯文化的變革與新生的希望。
阿多尼斯一生去過很多地方,卻始終無法回到自己的故鄉敘利亞。旅居巴黎多年的阿多尼斯至今仍然用母語阿拉伯語創作,他說只有母語才是詩人創作的語言。
祖國與民族不幸的現狀,是阿多尼斯憂傷與悲憤的根源。詩人長年寄居他鄉,素以「精神上的流放者」自居。然而,在他心目中,真正的流放地卻「只有在寫作中、尤其在詩歌中才能找到。」他在詩歌中詰問戰爭,書寫著自己的憤怒,悲憫,批判和希望。
「阿多尼斯是阿拉伯世界的偉大詩人,他之於現代阿拉伯詩歌的意義,恰如艾略特之於現代英語詩歌。」這是挑剔的西方評論家們對他的巨大褒獎。
關於戰爭和政治,這個話題太複雜也太沉重,我們不便言說太多。那麼,來讀讀詩吧。今天為大家推送一組阿多尼斯的短詩。在此時閱讀這位偉大的敘利亞詩人的作品,或許會有一種全新的體會和感悟。
每一個瞬間,
灰燼都在證明它是未來的宮殿。
夜晚擁抱起憂愁,
然後解開它的髮辮。
關上門,
不是為了幽禁歡樂,
而是為了解放悲傷。
他埋頭於遺忘的海洋,
卻到達了記憶的彼岸。
他說:月亮是湖,他的愛是舟。
但岸陸表示懷疑。
正是他的歡樂,
為他的憂愁定製了琴弦。
日子,
是時光寫給人們的信,
但是不落言筌。
時光是風,
自死亡的方向吹來。
如果白晝能說話,
它會宣講夜的福音。
插入憂愁的髮辮中,
夜晚之手是溫柔的。
冬是孤獨,
夏是離別,
春是兩者之間的橋樑,
惟獨秋,滲透所有的季節。
白晝不會睡眠,
除非在夜晚的懷抱里。
往昔是湖泊,
其中只有一位泳者:記憶。
光明只在醒覺時工作,
黑暗只在睡眠中工作。
夜之夢,
是我們織就白晝衣裳的絲線。
如果天空會哭泣,
如同烏雲所言,
那麼風便是淚的歷史。
音樂傳來,
來自風彈奏的樹上。
雨是風的拄杖,
風是雨的鞦韆。
風,教授沉默;
儘管它從不停止言說。
炊煙是莊稼,
只有風之鐮,
把它收割。
今天,為患病的風兒悲傷,
夾竹桃沒有起舞。
孤獨是一座花園,
但其中只有一棵樹。
我對水仙懷有好感,
但我的愛屬於另一種花,
我叫不出它的名字。
乾渴,
但只有我得不到的水,
讓我止渴。
高峰過後便是下坡?我不信:
高處永遠將人引向更高。
你對自己說的一切,
你都會對別人說,
即便你無意如此。
據說,仿效是容易的,
噢,但願我能仿效大海!
有時候,
太陽不能把你照亮,
一支蠟燭卻能照亮。
但願我產生願望的能力,
勝於我實現願望的能力。
孤獨的男人:一翼翅膀;
孤獨的女人:被折斷的翅膀。
好吧,我將從孤獨中脫身,
但是,去往何處?
我認識的所有詞語,
都變成憂愁的森林。
現在我明白了:
為什麼那些只夢見光明的人,
有時候也會讚美黑暗。
時間已經錯過,
你無法成為自己,無法了解你是誰。
童年已經逝去。
愛,是持續瞬間的永恆,
恨,是彷彿永存的瞬間。
是的,光明也會下跪,
那是對著另一片光明。
時光:
在歡樂中浮游,
在憂愁中沉積。
生命並不短暫,
短暫的是人。
有些人談論著翅膀,
但話語中只有桎梏。
群體書寫歷史,
個人閱讀歷史。
用血書寫的歷史不是歷史,
那是又一滴血。
隨便和我說點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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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 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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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畫 |秋野暢子
手寫 |沒大腦先生
編輯|Miss.喵
|氧氣與西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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