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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中,醫生髮現要切的腫瘤竟不翼而飛……

這年頭,癌症易得,人人自危。一旦檢查出身體里有個瘤子,恐怕大多數人都會如墜深淵,無法承受。這不,宜賓市的謝女士,剛剛領略了一番從「癌症」里死裡逃生的滋味。腫瘤也會玩失蹤?

據中國日報中文網報道,今年2月23日,回家過年的謝女士被孝順的閨女帶到宜賓市第三人民醫院進行體檢,原本孩子的一番好意卻成了謝女士至今難以磨滅的噩夢。體檢中,謝女士經腹部B超檢查發現「盆腔內見大小約6.4cm*5.4cm混合性回聲塊影,邊界較清,由無回聲及團絮狀中強回聲組成。」很快醫院便將謝女士收入了婦產科治療。醫生在討論後,診斷謝女士患有卵巢腫瘤,建議手術切除後鑒別良性還是惡性。

醫生還告訴患者家屬,瘤子很大,而且會長大、病變,很危險,建議馬上手術。在這樣的情況下,原本不願手術的謝女士,在家人的勸說下同意了微創手術切除腫瘤的方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2月26日,在謝女士被推入手術室2小時後,醫生卻出來告訴家屬說:術中沒有找到腫瘤;但患者子宮有些偏大,是否直接切除子宮?

家屬當然是集體懵了,而此時,謝女士的子宮上已經被割了一刀,據醫生說,是為了查找腫瘤……最終謝女士家屬因為心生疑慮,沒有同意繼續手術。

事後,宜賓市醫療糾紛人民調解委員會進行了調解,經過專家評估,建議醫院承擔全責,賠償患者各項費用5830元,並退回3182元已交納的醫療費。

如果謝女士的家屬當時稍微沒主見一點,真答應了切除子宮,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據謝女士家屬提供的《手術知情同意書》記載:謝女士手術中「未見明顯分界清晰瘤體」,在文書下方醫生書寫了手術情況說明,並給出了「暫不處理」與「行子宮切除術送病檢進一步明確」兩個選擇。謝女士家屬的選擇是「要求暫不處理」。

在沒有確定腫瘤的情況下,這樣的子宮切除手術,真的是必要的嗎?帶著這樣的疑惑,謝女士又去了宜賓市第一人民醫院(三甲)就診,結論是無須治療,定期複查即可。她又通過網路問診,將彩超檢查報告發給宜賓市第二人民醫院(三甲)進行遠程診斷,結論同樣是無需手術、無需吃藥,定期檢查即可。

兩個三甲醫院給出了同樣的結論,這樣看來,別說切除子宮了,就連手術切除消失的「腫瘤」都是沒有必要的。

其實,在手術台上躲過一劫的,遠不止謝女士一個人,我們接著往下看。

我的乳房我做主!

2016年,北京女孩小陳洗澡時自檢出了乳房腫塊,去醫院一查,發現是增生,她就沒當回事。結果腫塊越來越大。當她再次去醫院進行彩超後發現,增生的乳房沒事,另一邊的乳房裡卻查出了2厘米大小的腫物。醫生認為惡性腫瘤的可能很高,建議小陳立即進行乳房全切手術。

小陳當時嚇懵了,為了保命同意了醫生的建議。然而,當小陳上了手術台、馬上要進行麻醉的時候,她突然想到未來的生活中,可能會遭遇的各種痛苦,腦子裡靈光一閃,臨時反悔,堅持要改成保乳手術。醫生見她態度堅決,只好實施了保乳手術。

術後醫生還在一直在不斷勸她,全切了更安全,小命最重要。但小陳拒絕了。後來小陳抱著試試看的想法,通過盛諾一家去了休斯頓一家知名的癌症專科醫院。

「能保乳最好,實在不行,切了也就切了」這是她出國前的真實想法。到了國外醫院後,醫生為小陳安排了基因檢測、驗血、鉬靶、B超、核磁共振等一系列檢查。小陳還陸續見了包括基因遺傳諮詢師、手術外科醫生、放射科醫生、婦科醫生等多學科團隊的醫生,並和他們進行了充分的溝通。

主治醫生告訴小陳,有很多數據證明,像她這種情況,乳房全切和局部切除的癌症生存率並無區別,她只需要再進行化療進行預防複發即可。醫生還查出了國內手術的邊緣遺漏了兩處原位癌,並及時予以了移除。

醫生告訴小陳:「移除漏切的原位癌後,再經過化療,你的乳腺癌複發率預計會降低到8%。」這個數字已經比正常女性患乳腺癌的概率還要低了。

手術,本為救治患者而做,然而有些不恰當的手術,對患者身心的傷害,甚至會高於疾病本身。那麼,為什麼這種「不管是否確診腫瘤,先切了再說」的情況會在公眾視野里屢見不鮮?

術前病理,最後一道保險栓

事實上,即使是美國,多年以前也和現在的中國一樣,會優先選擇全切。但現在,美國已經改變做法,對乳腺癌患者先進行術前病理,儘可能地幫助患者保留乳房。

上面案例中的患者都是幸運的,即使是險些被切掉子宮的謝女士,萬幸也只是有驚無險。而下面這位湖南的李先生則沒有那麼幸運了。

25歲的李先生,因右腿疼痛去當地醫院就診。X光片上顯示李先生右腿上部有陰影。當地醫生未做活檢,僅憑臨床經驗和X光片判斷為骨結核。於是,李先生被直接安排上了手術台。術中醫生髮現無法將病灶刮除乾淨,只好刮除了一部分便結束了手術。術後病理診斷李先生患有骨肉瘤。

之後,李先生的右大腿迅速腫脹增粗,炎症伴隨腫瘤增長使得右腿腫痛發展迅速。李先生只好轉到國內某三甲醫院接受化療,但也未能有效控制腫瘤發展,此時醫生建議李先生進行右腿截肢,否則情況只會更加惡化。

不願意接受截肢的李先生,來到了美國某知名癌症中心就診,希望能夠保住自己的右腿。美國醫生根據情況迅速調整了化療方案,終於將骨肉瘤控制住,幾個療程後腫瘤明顯縮小,李先生也可以再次正常行走。但是,由於第一次手術不得當,腫瘤已經累及了周圍組織,很可能會轉移並危及其他內臟,如果要挽救生命,還是需要實施右腿截肢。

李先生絕望了,他放棄了截肢手術,選擇悄然離去,回國保守治療……

像這樣不做術前病理,直接提刀蠻幹的行為,對於患者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做的多=做的好?

曾經聽過這樣一段話:國內醫生一個月實施的手術量,甚至比國外同行一年的還多,所以國內手術當然更好。

事實卻未必如此。

首先,手術在癌症治療中並不是獨立存在的。醫生需要通過全方位的檢測,並且和多個相關科室醫生共同討論,確診了患者病情之後,才能為患者選則治療方案:是適合手術,還是其他,又或者根本不需要治療。

在沒有確診病情之前,醫生的一句「切了再說」,可能會對患者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其次,國內醫療資源不平衡,三甲醫院的醫生需要負擔超過國外醫生數倍的工作量,在精疲力竭狀態下的人,無論是何職業,其操作水平必然會受到影響,失誤率必然大幅提升。

此外,不排除極少數醫生為了經濟利益置患者利益於不顧,無視患者痛苦,以手術為生財手段。心若不誠,手術又怎麼能做得好?

像謝女士遭遇的這種,上了手術台發現找不著腫瘤,建議切個子宮的事,也正是導致無數本來非常尊敬醫生、信賴醫生的患者,對整個醫生群體不滿,令醫患矛盾越發緊張。與其出了事就賠錢解決,不如在出事前能對患者多一份認真負責。

再說,賠多少錢,能得換回醫院失掉的信任和患者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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