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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希恕:這一生,經方是我做到最好的事

深夜醫聲

「這人吶,

一輩子只要做好一件事,

就算功德圓滿了...」

胡希恕:這一生,經方是我做到最好的事

胡希恕

胡希恕(1898.3~1984.3),中國現代傑出的經方臨床家、思想家、教育家。作為「謹守病機派」的代表,胡希恕先生與「臟腑經絡派」的代表劉渡舟先生、「方證葯證派」的代表葉橘泉先生,構成中國現代傷寒學術史上的三座高峰。胡希恕先生謹守「六經、八綱、方證」三個層次的病機,通解《傷寒》、《金匱》、《溫病》,以臨床療效卓著而廣受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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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大佬的前半生

1915年至1919年就讀於奉天省立第一中學。上中學時,喜愛踢足球,無論冬夏,每場皆要大汗、力疲方歇。在其傍觀看者常有其國文教師,此時常把幾個學生都叫到他的房間喝茶休息。看著精力充沛、活潑可愛的一群學生,內心高興,尤其是他看中了胡希恕等四人才華。

一日,國文老師對他的學生們說:"我給你們講中醫,你們學中醫吧!""我們學那幹啥呀?"同學們異口同聲回答。國文老師感慨不已:"多像我當年回答老師的勸學啊!"

原來國文老師名叫王祥徵,為清末國子監舉人培養出的進士。在國子監就學期間,某太醫與其同室,看到徵為舉人中最年輕者,才學橫溢,多次勸其學醫,皆回答:"學那幹啥呀!"後謂曰:"不學醫是為不忠君!"漸學醫。"秀才學醫,如快刀斬豆腐",很快入門,對醫感興趣。

徵考取進士後,競想不到任湖南長沙縣長,"是我學長沙耶?"但好景不長,遇辛亥革命,無奈投奔瀋陽同學李鐵珊處任中學國文教師,並業餘行醫,名聲四振。看到胡希恕等精力充沛,又為保中醫不失傳,故決心讓他們學醫。經多次勸誘,終使胡希恕等四人拜於門下。於是利用業餘時間講學,因教授能力極好,遂吸引許多學生就學。

王祥徵講《傷寒論》脫離臟腑,並主張結合近代科學,要繼承。且要弘揚,推崇唐容川、陳修園等的學術觀點,如論述膀胱氣化以物理學理論解釋膀胱為水,腎為太陽之說。大約兩年講完了《傷寒論》。十幾個學生中,胡希恕學得最好,並於1919年參加瀋陽市政公所中醫考試,獲取中醫士證書(相當於高中畢業就考了執業醫資格證)。

1919年高中畢業後胡希恕考入北京通才商業專門學校(北京交通大學前身)學習。常與人診病,療效卓著,尤其是一年瘧疾大流行,治一例愈一例,但未想到行醫。胡老才華橫溢,一專多能,在學校同時學了英語、金融、會計、文秘四個專業,後來在瀋陽縣立中學、遼陽縣立中學、遼寧省立中學任英文教師(教的太好不停升職),後又任哈爾濱市電業公司會計股股長、特別市市政局事業股股長、市政公署營業股股長。日本侵略中國,拒為日本人服務,於1936年逃到北京,無奈懸壺行醫。

故事一:六名醫會診

曾經跟隨劉渡舟、胡希恕、許振寰三位名家學習中醫的單志華先生,在《我的老師》一文中,如此追憶胡希恕先生:

在跟隨劉老(編者按:即劉渡舟先生)攻讀中醫經典著作期間,1982年初夏,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有幸結識了中醫學院東直門醫院的另一位名老——胡希恕老先生。記得父親(編者按:作者的父親單玉堂先生,北京中醫學院針灸名家,著有《傷寒論針灸配穴選注》)當時患肺心病住院,病情發展出現腎積水,導尿失敗,其中一位名老提出用麝香外敷肚臍,借其芳香開竅之力或許有效,於是院方派人去山西討回一點上好的麝香給父親用上,果然尿液點滴而出,可是也就這樣了,終未能解決問題。

父親病情在惡化,高燒、神智昏迷、大小便閉塞不通,已出現心衰合併腎功能不全。院方邀請中醫藥大學的六位名老中醫(包括董建華、王綿之、我老師劉渡舟、胡希恕、趙紹琴、楊甲三)會診,有位名老提出心衰合併腎功能不全當以扶正為主,先保心腎控制住病情。

84歲的胡老診完舌象脈象後,提出一個與眾人截然不同的「峻劑攻下」法並處方案,還說:「小大不利治其標」,必須先解決大小便問題——這就是救人。態度非常果斷。眾名老念其年事最高,便都依了。但大家都捏著一把汗。服藥到第二天,奇蹟發生了:大便五次,開始排尿。到第五天,尿量已達正常,腎積水消失,父親開始下地活動......

後來劉渡舟老在胡老著作的序言中寫道:「每當在病房會診,群賢齊集,高手如雲,惟先生能獨排眾議,不但辯證準確無誤,而且立方遣葯,雖寥寥幾味,看之無奇,但效果非凡,常出人意外,此皆得力於仲景之學也。」

就這樣,一周後父親出院了。為表達謝意,父親準備了兩瓶茅台酒讓我送給胡老。老人家那會兒住在東直門醫院宿舍——一個小兩居室,採光也不太好。

記得那是一個午後,大約3點半的時間,估計老人家午睡已醒,我攜禮登門致謝。胡老連連擺手說:你父親就是太客氣,沒這個必要嘛!。

故事二、講解傷寒論

此舉一例(一般讀者可繞開此段比較專業的文字):

傷寒論第31條經文:太陽病,項背強几几,無汗惡風,葛根湯主之。譯成白話就是:感冒出現的表證,如果出現脖頸後背發僵不舒展,加上沒有汗怕風的癥狀,用葛根湯治療。

就這17個字,胡老講:葛根湯的組成即桂枝湯加麻黃、葛根,為何以葛根名湯?是張仲景為了突出「項背強几几」這一主要癥狀,再從葛根湯的用量上,葛根四兩,麻黃三兩,桂枝二兩,依次主治項背強、無汗、惡風,與經文先後順序一致。這是一層意思;

第二層意思:冠以「太陽病」是提醒醫家此病還處在感冒的表證階段,類型可以是「傷寒」,也可以是「中風」。但太陽病見「惡風」,又頗像桂枝證,然桂枝證是「汗出」,此是「無汗」,何意?本條經文以「惡風」代替太陽病的惡寒,反映出表證有化熱苗頭(風為陽邪),但尚未形成熱像;

第三層意思:無汗與惡風相連,含義深邃,這是表證漸趨化熱的動態描述。同時,首揭「太陽病」,煞尾用「葛根湯主之」,恰是太陽病將入陽明病(或者陽明裡證外合太陽表證)的一個過渡階段。

總之,張仲景這17個字告訴醫者:此三個癥狀,「項背強几几」是為突出主證而設,故列為一;「無汗」反映出病起於「傷寒」或者說屬麻黃證,但病勢在變化,已漸漸失去表「寒」之典型徵象,而出現化熱之「惡風」,想必張仲景在此動了一番腦筋,故起首曰「太陽病」,而不曰「傷寒」。這是經文的含義。

運用到臨床上,大凡項背僵直不柔和的病人,如頸椎病、頸性頭痛、眩暈、背痛等等,都可以考慮用葛根湯為主加減治療......

一部《傷寒論》398條,基本上條條如此,老人家就是這樣講。

第一排正中間是胡老

故事三、晚年軼事

「先生脾氣倔強,不輕易生氣,但真生氣時卻無人能勸。

胡老一大特點,即生氣時便悶在一旁抽煙,茶飯不思。一次在東直門醫院為進修醫生講授醫學經典《傷寒雜病論》,胡老重實踐,深入淺出,獲得了普遍讚譽。當過渡到《金匱》篇時,胡老開篇便道:此為後人杜撰,非仲景文也,略去不講!這本屬一學術見解,奈何傳統成見太深,致此語一出,台下一片嘩然,竟至於學生集體罷課。面對這一尷尬境地,院領導擬請當時的金匱大家、時任北京中醫院院長的宗維新教授授課,請胡老弟子(同時也是宗先生的弟子)從中斡旋。

弟子至胡老家中,先拜謁師母畢,說明來意,師母言胡老正情志不遂,示意弟子退去,弟子窺屋內煙霧繚繞,胡老正獨坐一隅,茶飯不思,神情默然。

此情此景,其弟子只得小心告退,暗想事情不妙矣。

出人意料的是,次日一早,師母便轉告弟子,師父已答應此事。當宗先生在講台上對金匱進行精彩闡釋時,胡老的弟子猛然發現講台最後一排,赫然坐著一個老學生,戴著一副老花眼鏡,一手拿個小本兒,一手在上面費力的寫著畫著,異常認真地記著課堂筆記,那不就是胡老么?

胡老一生三大愛好:飲茶,吸煙,下圍棋。

每日不離茶,一個大茶壺,夠上胡老喝一整天。作為中醫界的傷寒巨擘,先生善用大柴胡湯已是遠近聞名,他將該方劑運用得出神入化,加上先生的姓氏,和他終生的愛好,友人給他一個雅號,趣稱為「大柴(茶)壺」。

胡老看病如下棋。他下棋,對棋的每一步都記得清清楚,他觀棋,回去後必能復盤無誤。他常與老友陳慎吾先生一起複盤,這個共同的業餘愛好成了這對摯交知己最重要的見證。

胡老看病,對於病人外貌形象,不論過多久,總是記憶憂新,或許他一時想不起他所看這個病人的名字,但一提到某天某病,胡老立即反應出當時的景象。唯有一次例外:一日應陳毅之約到他家看病,之後又下圍棋,回家後,他只得下棋的事,不記得看病的事了。

胡老風骨傲然,一生堅持從自己的臨床實踐出發,捍衛其學術真理,而絲毫不懼權威。一次,胡老在東直門醫院住院病人處方中用了大黃十克。由於學術見解的不同,時任東直門醫院中醫科主任、同樣是一位醫學巨擘的秦伯未先生,在內科查房時,嫌其量大,將大黃一葯改為4克,因一時疏忽,事後未及通知胡老。這一舉動,惹惱了胡老,胡老激憤之餘,脫去身上白大衣,怒曰:老子不幹了!後經人勸解,方才罷休。

胡老生氣並非是私自改他的處方而未予通知,胡老認為十克大黃是用來通大便,而改成四克則變通利小便(可看胡老講座),功效大變,生氣是因為未明先生深意,則是禍害病人,故生氣而棄衣而走。

老闆按:

在這裡要說明,編者不站隊,寫胡希恕老先生,是因為胡老是一位令人尊敬的經方家。在幾十年的中醫研究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理論和治療方法。同時也告訴同學們,學習中醫就應當博覽眾家,最終會找到適合自己的道路。

無論是與眾人同船,還是萬水獨行,都希望大家堅持和完善自我,把要做的這一件事,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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