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朝人跡更少的路徑走
朝人跡更少的路徑走
文| 徐飛
來源：姑蘇徐飛
【作者簡介】
徐飛，蘇州工業園區語文教研員，蘇州工業園區第二高級中學掛職副校長，中國教育報2014年度推動讀書十大人物，全國「三新」作文教學研究會副秘書長，國培班講師，「大夏書系」特約編輯，《語文教學通訊》、《中學作文教學研究》欄目主持人，姑蘇教育青年拔尖人才，蘇州市學科帶頭人，蘇州市首屆「十佳」班主任。在省級以上刊物發表文章300餘篇，出版《讀書，教師的第一修鍊》、《從此愛上寫作》、「原點作文」叢書等。
在2018年蘇州高三模考作文閱卷中，我們發現，霍金的出鏡率太高了，他的輪椅不斷地在我們眼前晃動。因為就在模考前的十天左右，霍金去世。
我們現在的高三學生已比前些年更關注時事素材了。記得前些年，一位高考作文閱卷專家曾感嘆：「古代文人一到6月7日就忙得不得了：屈原不停地在汩羅江跳水，項羽一次次地抹脖子，司馬遷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宮刑，韓信乾脆就賴在別人胯下不起來了……」
但無論寫霍金還是寫司馬遷，都犯了應試文的大忌——素材撞臉。
當你也夾在其中一窩蜂地撲向某位名人時，你有沒有考慮到你的身影早已淹沒在人群中。
你想想啊，當一篇對美食很有研究的文章出現時，閱卷老師的味蕾會不會也被喚醒?當一篇對茶道娓娓道來的文章出現時，閱卷老師會不會也被一種文化給撞了下腰?見慣了粗獷的大漠長風後，溫潤的江南園林會讓你眼前一亮；同樣，見慣了溫軟如玉的園林後，粗獷大氣的沙漠也會讓你精神一振。在大規模考試中，你的作文分數不是「品」出來的，而是「比」出來的。雷同的作文匆匆而過，閱卷老師的目光更願在擁有獨特材料的作文上多停留一會。
美國詩人羅伯特·弗羅斯特曾寫過一句詩：「一片樹林里分出兩條路，而我選了人跡更少的一條。」王安石也說「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怪，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我們在素材選擇時應儘可能往人跡更少的地方尋覓。這主要是由讀者的期待視野所決定的。期待視野是指讀者根據自身的閱讀經驗和審美趣味等，對於作品的預先估計與期盼。在大規模的作文閱卷中，閱卷老師對一篇作文的評判必然受前期閱讀過的其他作文的影響，因此同學們在選擇素材時應考慮到素材的小眾化。當然，小眾素材並不是指冷僻素材。過於冷僻的素材如果讓閱卷者產生艱澀之感，同樣不可取。
當然，也有老師主張經典素材的再度開發，從一個新的角度發掘大眾化經典素材的價值。這當然是一條不錯的路徑，確實有不少考生在此方面獲得成功。但是，我們也應考慮到閱卷現場「眼球打分」的特點，總有一些「舊瓶裝新酒」的文章、語段被「眼球打分」無情地忽視了。而小眾化的素材，能讓閱卷老師從習以為常、司空見慣的審美疲勞中解脫出來，精神為之一振，產生積極愉快的閱讀感受。
所謂「小眾素材」，是與「大眾素材」相對的一個概念，是指在一次寫作中所選用的能滿足讀者積極閱讀期待的素材。小眾素材並不固定，它是隨學生寫作實情而變化的。比如2016年江蘇高考作文題目的核心詞是「車」，閱卷老師發現很多考生都引用木心《從前慢》中的一句詩：「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於是就對「木心」產生審美疲勞。並不是「木心」這則素材的品質不高，相反，用在「車」這篇文章還是比較恰當的，但是閱卷老師的閱讀期待沒有得到充分滿足。因此，小眾素材是在一個範圍內比較出來的。
我們提倡的「小眾素材」，並不是冷僻素材。
要積累「小眾素材」，需要斟酌比較，盡量避開其他同學常用的素材，即使是同一素材，也要儘可能比其他同學更全面深透地掌握。你還可以結合興趣，選擇自己喜歡的一位名人、一本好書、一部電影、一門技藝或一個物象，作專題積累。與其泛交一群，莫如深交一二知己。同時，你還要考慮所積累的小眾素材的寫作價值，儘可能選擇寫作角度更多的素材。
我一直主張，未經反覆運用的素材，不能化為自己的血肉。小眾素材要能真正發揮作用，就要在平常的作文中儘可能多次使用、多元使用。
我們最後不妨來看一篇2016年北京高考的一篇佳作，看看這篇文章在小眾素材的運用方面給我們帶來哪些啟發。
說紐帶
紐帶是連接一切的因果。它可以突破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可以無視一切的阻撓與障礙。
《聖經》中有著名的巴別塔故事，於是「巴別塔」就成了文化差異的代名詞，翻譯家們也就成了解構巴別塔的勇士。古阿拉伯人將《古蘭經》譯為阿拉伯語，才使其免毀於戰火，後又譯回希伯來語；唐三藏翻譯佛經，讓佛教之光普照華夏之地。可見翻譯家之於人類精神文明的保護，若沒有翻譯家，古絲綢之路的交流從何談起，歷史的傳承從何談起?
翻譯家是紐帶。他們聯繫起古時與今日，聯繫起中國與異邦，聯繫起人心。我要說，翻譯家是人類精神文化的紐帶。
文化的進步需要不斷的推翻重建，需要交融與碰撞，而翻譯家作為紐帶，讓兩個言語不通的民族得以交流，得以取長補短。嚴復所譯的《天演論》將優勝劣汰的自然科學引入當時迷信愚昧的中國之時，理性科學的西方文化與感性隨心的中國文化相碰撞，從而引起了巨大的震動，啟蒙也有了希望。啟蒙之路上，魯迅以其小說與雜文召喚青年人，我們也就常常忽略了先生的譯作。殊不知先生的譯作佔了《魯迅全集》近半的篇幅。也正是在他的影響下，草嬰橫空出世。他用了四年和55張卡片譯出了《安娜·卡列尼娜》這部傳世的巨著。通過他，中國才得以了解托翁這位偉大的作家，才會了解廣袤的北方那片深沉的土地。楊絳先生所譯的《堂吉訶德》也讓我們知曉了那個遙遠而陌生的西班牙有著怎樣的風趣與幽默。這些翻譯家作為紐帶，讓我們單一的文化得以與其他優秀文化有了寶貴的交流，從而獲得新生，走向豐富。
如今，我們不僅需要吸收外國文化的精華，更需要讓中國走向世界。《三體》取得的成就盡人皆知，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它為何能夠取得「雨果獎」。《三體》的英文版譯者劉宇昆也是「雨果獎」得主《北京摺疊》的譯者。若是沒有劉宇昆發揮紐帶的作用，中國科幻怎麼會被美國前總統奧巴馬、臉書創始人扎克伯格嘖嘖稱讚?從翻譯《論語》的林語堂，再到翻譯《海上花列傳》的張愛玲，再到翻譯《毛澤東選集》的優秀翻譯家們，正因為他們一代一代發揮紐帶作用，才讓西方人對中國的誤解逐漸消弭。讓世界讀懂真正的中國，我們的翻譯家仍需要勇擔紐帶之責，舞動文化的炫光，編織中國的故事，發出響亮的聲音。
譯者仁心，從嚴復的「信達雅」、傅雷的「神似」，到德里達的「解構巴別塔」，翻譯家們對於消除文化差異造成的誤解作出了巨大貢獻，他們聯繫起不同文化背景的靈魂與精神。當我們捧讀優秀的譯作時，別忘了向譯者致敬！
—— END ——
作文合唱團最提分「主題素材」系列
TAG:作文合唱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