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八問佛陀，見性四種緣的義理如何？

最新 04-29

佛經中有一些自相矛盾之處，有人因為仰慕佛陀而把這些自相矛盾處認為是玄義高深。如果不懂得佛陀教化眾生的方便法和究竟法，許多佛經，尤其是大乘佛經，你根本就沒法看懂。

一棵樹向左邊歪了，要把它扶正，得先向右使勁。一杯水太燙了，要想馬上喝溫水，就得兌點涼白開。當聽法者知見偏執到一邊時，佛陀往往會用方便說法，先糾正他們的偏執。

前文中阿難講，世尊曾在楞伽山為大慧菩薩等說因緣法，但佛陀在否定了自然法後，也否定了因緣法。他說：「當知如是精覺妙明，非因非緣，亦非自然，非不自然。」阿難當然對此生起疑惑，自然也是要問的。

繼續邊讀邊聊《楞嚴經》。

【阿難白佛言：世尊，必妙覺性，非因非緣。世尊云何常與比丘，宣說見性具四種緣？所謂因空因明、因心因眼、是義云何？】

阿難對佛陀說：「世尊，既然妙明覺性，非因也非緣。您為何常常與比丘們宣說見性具有四種因緣呢？所謂因空、因明、因心、因眼，對這個法義如何理解呢？」

佛陀當年在楞伽山為大慧菩薩等說因緣法時，是為了破外道的自然論。外道認為一切都是自然，而佛陀則以見性具四種緣說明一切萬法皆是因緣和合。比如說，看見一個茶杯，沒有無相虛空，怎麼知道有相茶杯？沒有光明，怎能看見茶杯？沒有識心分別，怎麼知道茶杯這個名相？沒有眼睛，以什麼說看見？佛陀的這個因緣法，是不是比外道籠統的一切都是自然，要高明得多？它顯然更能開啟人的智慧。

【佛言：阿難，我說世間諸因緣相，非第一義。】

佛說：「阿難，我說的世間一切因緣相，都不是第一義諦。」

佛陀在楞伽山講的因緣法雖然高明，但仍然在相見範疇，沒有見性，故稱為小乘因緣法。它是有二法門，不是第一義諦。

【阿難，吾復問汝，諸世間人，說我能見，云何名見？云何不見？】

「阿難，我再問你，一切世間人說我『能見』的時候，怎麼樣就叫做『見』？怎麼樣就叫做『不見』？」

【阿難言：世人因於日月燈光，見種種相，名之為見。若復無此三種光明，則不能見。】

阿難回答說：「世人因為有日、月、燈之光明，能夠見到種種物相，稱這種現象叫做『見』。如果沒有這三種光明，世人就不能看見。」

阿難回答佛陀的提問，依然用的是小乘因緣法，以日月燈光之因明，指代了見性具四種緣：因空、因明、因心、因眼。

【阿難，若無明時名不見者，應不見暗。若必見暗，此但無明，云何無見？】

佛陀說：「阿難，如果沒有光明就叫做『不見』的話，就應該連『暗』都看不見。如果必定能見到『暗』，則此景象只是在沒有光明時能夠見到，怎麼能說『無見』呢？」

光明中能看見萬千物相，千姿百態，這是很自然的事。但如果沒有光明，就只能見到一個暗相。讀者不妨實驗一樣，在無光明時，能不能做到連暗相都看不見？

【阿難，若在暗時，不見明故，名為不見；今在明時，不見暗相，還名不見？如是二相，俱名不見。若復二相自相陵奪，非汝見性於中暫無。如是則知二俱名見，云何不見？】

「阿難，如果在暗處，因看不見明相，就叫做『不見』的話，則如今在明處，也看不見暗相，是不是還應該叫做『不見』呢？如此二相都叫做『不見』。如果這兩種「不見」相，自相凌奪，豈非你的見性就會暫時無所適從？由此反證出：在明之見、在暗之見都叫做『見』，怎麼會是『不見』呢？「

比如說，黑夜裡不見明相，街燈處不見暗相，如果它們都叫「不見」的話，黑夜奪街燈之明，街燈奪黑夜之暗，二種對立不見相的自相凌奪，既不見明，又不見暗，此時的見性將無所適從。佛陀由此反證出，見性並非只是「因明」，有光明時則見明；無光明時則見暗。

【是故阿難，汝今當知，見明之時，見非是明。見暗之時，見非是暗。見空之時，見非是空。見塞之時，見非是塞，四義成就。】

佛陀總結說：「所以阿難，你現在應當知道：見到光明時，見性並非是『明相』。看見黑暗的時候，見性並非是『暗相』。見到虛空時，見性並非是『空相』。見到阻塞時，見性並非是『塞相』。要這樣理解，方能四義成就。」

小乘法理解的明、暗、空、塞四義，是明相、暗相、空相、塞相。既然是相上四義，著明相就不見暗相，著空相就不見塞相，總是缺了一半，並不圓滿。而事實上，明、暗、空、塞四相人們能同時皆見。這說明，無論相上如何變化，見性是不會變化的，始終如一。這種理解，離開了相見，直指真心本性，從第一義理解因緣法，可稱為大乘因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