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格文:何為道教?
編者按:本文為勞格文《中國社會和歷史中的道教儀式》一書之導言。
作者:勞格文(John Lagerwey),法國漢學家、宗教史和民族志學者,研究興趣為道教、中國宗教、地方社會史等,曾任法國遠東學院(EFEO)研究員、法國高等研究實踐學院(EPHE)「道教和中國宗教史」講席教授,現為香港中文大學中國研究中心講座教授,從1980年代開始在中國東南地區做過大量的田野考察工作。
譯者:蔡林波,男,副教授,就職於華東師範大學哲學系,兼任明道道教研究所秘書長;近年來主要研究方向為正一道教史、道教儀式與思想等。
何為道教?
道教是什麼?它是一種關於自然的宗教;更確切地說,它是中國人關於宇宙的宗教。在本人看來,的確如此!但是,從古到今,對於道教是什麼這個問題,人們的爭議就一直沒有中斷過。譬如,在佛教徒們看來,道教簡直就是佛教的複製品。他們認為,道教竊取了佛教的術語、儀式、組織制度等等。事實上,除了對於苦難人生的深邃思考和崇高的解脫倫理觀念之外,對於佛教中其它所有的東西,道教幾乎都統統照收。
不過,道教徒儘管從佛教那裡學到了很多東西,但他們還是一直致力於追求長生不老,並視之為完美的至善境界。為實現這一目標,道士們還堅持修鍊一種古老的性交儀式——房中術。很明顯,道教與儒家有著不同的傳統。可以說,道教是脫胎於道家哲學的一種宗教。道家儘管屬於非官方正統性的思想流派,但早在東漢之前,偉大的道家哲人老子、莊子已經獲得了社會普遍認同。至公元三、四世紀時,一些玄學家和神秘修鍊術士非常熱誠地奉行老莊思想,並積極捍衛和提升了老、庄及其思想的文化地位。另一方面,道教徒則藉助虛構的符號(指道教的「符」;譯者注)和讖語的手段,首次成功地介入進到了「正統的(儒家傳統)歷史」中。而儒家學說在此後的四百多年,則幾乎完全淪落成一種「保持緘默」的狀態。這時期的儒家也不象它後來那樣,總是強調:道教是迷信;以及更壞的說法是,道教具有政治危險性,因為它往往誤導民眾,而且在有的時侯,甚至還去誘騙皇帝。
現代的漢學家和傳教士們普遍認為,道教確實與社會中的普通民眾有著密切關聯。譬如,一些研究中國歷史的漢學家(如孫克寬,金中樞等,見參考文獻),他們曾經收集了許多零散的歷史資料,通過整理分析,揭示出了歷史上一些曾經被隱沒但確實發生過的政治運動事件。他們發現:這些政治活動大多數都以悲劇告終,而道教在這些政治事件中確實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作用。另外,一些傳教士們曾經深入考察過中國人日常生活及細節,他們發現:參與這些政治事件的組織成員,縫製的衣服與道教徒穿的服裝一樣。這馬上令我想到一本題名為《中國的迷信研究》的書,其中揭示的就是這種情形。毫無疑問,《中國的迷信研究》是此類書中最出色的一部著作。該書作者為法國著名漢學家亨利·杜瑞(Henri Dorè)。他並不是一名傳教士,而是一位人類學家。儘管他事業之初是一位歐洲自由論的堅定支持者,最終卻受到荷蘭漢學家格魯特(De Groot,1854-1927)的影響,成為了一名滿腔熱情的傳教士捍衛者。
對於道教的社會影響力及其重要性,格魯特在其傑作《中國的宗教體系》前言里,有如此斷言:
讀者很快就會意識到,中國人(包括半開化人在內)滲透於社會生活最隱秘處的那些宗教意識以及風俗,既是這個國家人民的禮儀和行為習尚之根本,也是這個國家的國體和政體之基石。誰了解他們的宗教, 誰便了解他們的人民。
在這部系列著作的第六卷中,格魯特還花了將近兩百頁來描述 「萬物有靈論的傳教士」。根據格魯特的描寫,道士(師公)「在普通民眾們眼中,是巫師中最重要的代表者」。大約一個世紀以後,這仍然是有關道士身份的標準答案。格魯特耐心地描述了道士們的入道儀式,他們的宗教團體(老君協會),他們的法衣道袍,以及他們的宗教功課——除妖驅魔、祭祀等等,並認為所有這些都關乎利益。可以肯定的是,假如格魯特能按自己當初承諾的那樣,完成他的道教研究計劃,弄清楚師公們所承擔的最重要的職能,以及他們的智慧、功課的內容等等的話,那麼,在十九世紀六十年代的時候,我們這些人也就不會去談什麼重新尋找道教之類的話題了。
但是,格魯特後來放棄了他宏偉的道教研究事業。近半個世紀以來,關於道教儀式的研究也衰退到幾乎被人遺忘的地步。而在此之前,格魯特幾乎成功地拯救了這項工作。當然,對於道教的研究仍然繼續,尤其是在巴黎,但沒有人作田野調查。直到1968年,法國學者克里斯托弗·施舟人(Kristofer Schipper, 中文名亦稱施伯爾;【法國】),在台灣進行了長期調查研究。在第一屆道教國際會議上,他提交了一篇題為「道教:儀式的傳統」的論文,使得關於道教儀式的研究成果,再一次出現在漢學史上。自此以後,施舟人發表、出版了多部著作,其中包括一部巨著《道體論》。在《道體論》的十個環環相扣的章節中,他系統闡述了道教的「神仙體系」及其與信仰者的關係,以及儀式背後的神話意義,神話與道家哲學的關係等。在此基礎上,施舟人的理論合理地解釋了道家哲學和道教之間的邏輯聯繫,而傳統一般認為道教是道家退化的結果。如今,我們對於道教隱修行為的私密內容及其內部關係也將有更清楚的了解,因為法國漢學家馬伯樂為我們詳細描述了道教的煉丹術、呼吸法、養生、辟穀,以及各種儀式形態。這些內容起初通過格魯特介紹,一度是道教中最早為西方人所關注的對象。
如果說施舟人對於道教的綜合研究和概述,更多的關注其哲學和神話,而不是道體的核心——道教科儀;那麼恰恰相反,大淵忍爾(Ofuchi Ninji,【日本】)編的《中國人的宗教儀禮》,則記載的全部是儀式,可惜的是卻幾乎沒有什麼解釋。更不要說去嘗試回答下面兩個基本問題了:(一)道教儀式、神話與中國宇宙觀和數術之間存在何種關係?如果我們要了解道教的儀式,漢學家葛蘭言(Marcel Granet,1884-1940;【法國】)關於這個主題的巨著《中國文明》(La Pensee Chinoise:vie Publique et la vie Privee),其中提供的背景信息必須被考慮進來。(二)宗教性的道教與政治歷史和理論之間是什麼關係?根據我們新近了解到的有關道教秘密活動的知識,本人認為:除非能有法庭上的冷靜、公正地裁決,否則你將永遠無法彌合由傳統歷史編撰者導致的次生分歧。而這一分歧產生的根源在於:傳統歷史編撰者認為,那些受道教術士欺騙和蒙蔽的民眾及團體, 純粹從事的是「迷信」活動;而恰恰是那些「文明」的士人貴族,他們為了公眾利益,在盡心儘力地消除社會不平等。
儒家一向自視為中國歷史社會和政治傳統的領導者,以及中國文學的守護者。第一批來華耶穌會的基督傳教士把儒家思想介紹到西方。公元十七世紀,傳教士們試圖通過「中國禮儀之爭」(Rites controvers)一事,讓羅馬相信:儒學是一種理性的哲學,是為信仰基督教的至上真理而做的理性思想準備,正如柏拉圖在西方世界產生過的作用一樣。耶穌會傳教士在與天主教方濟各會的宗派爭鬥中失利,但是他們贏得了西方社會更大層面上的「戰爭」。在西方人看來,耶穌會傳教士帶去了西方啟蒙運動之「稜鏡」所折射的光芒,從而照亮了中國的文明,並一直在中國歷史和思想的每一個篇章中閃耀著。由此,中國成為了柏拉圖的理想共和國的現實領地,成為了被智慧高超的哲學王們所統治的土地。
可是,在二十世紀初,中國人自己便產生了懷疑。中國偉大的作家魯迅,在他的一篇反映社會現狀的優秀小品文中,揭示了中國田園風光背後的實質:一群文人雅士泛舟湖上,閑聊著遠處田園裡的農民;然而注目「岸上」那個現實社會,卻發現農民們正在不停地聒噪著詛咒這個世道,並相互抱怨、爭吵著。魯迅在他最著名的小說《阿Q正傳》中描寫到,當時的中國簡直就是「狗咬狗」的社會。中國社會是殘酷的,等級森嚴的;而且,無論是最底層的乞丐,還是上層人士,皆不思進取、麻木不仁。這些人都如同那個倒霉的阿Q一樣,是只流浪狗。
現代民族志里所描繪的中國社會畫面,也毫無溫情色彩。英國人弗里德曼寫道:
在早期的工作中,我討論了自己曾費盡心力尋找到的證據,關於福建和廣東世系之間的不友善關係。按照我的理解,現在更加顯而易見:那些宗族世系之間的戰爭,有其必須遵循的規則,這是中國東南地區的一個重要社會生活特徵。
如果你沒讀過馬傑里·沃爾夫(Margery Wolf,【美國】)的《李氏之家——對一戶中國農家的研究》,根本無法想像一個大家庭的成員是如何度過他的空閑時間的。實際上,家族內部的暴力和虐待,以及世系之間的爭鬥等,大多是中國人生活的一部分。
關於如何認識中國社會,提出疑問的並非只有人類學觀察者。歷史學家們也試圖解釋:為什麼在馬可·波羅時期就遙遙領先於西方的中國,最後卻無論是現代科學還是現代民主制度都沒有發展起來。古代中國文明那曾經富於創造力的滾滾洪潮不再奔流,而是緩慢得如同沒有生氣的小溪;與此同時,中國的政治權力機構卻越發地獨裁和專斷。關於這些問題,無數的答案被提出來。例如,德國裔美國歷史學家卡爾·特福格爾(K.A.Wittfogel,【美國】)的水利社會系統理論,馬可·埃爾文(Mark Elvin,亦譯為伊懋可,【美國】)的「高度平衡機括」(High-level Equilibrium Trap) 理論等等,皆各有所長。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在資本主義發展起來的同時,沒有人提過宗教因素是否發揮了作用。英國學者李約瑟(Joseph Needham,1900-1995;【英國】)在很大程度上承認中國的科學產生於道教,而不是儒家思想。同樣有趣的是,貫穿中國歷史的道教神仙信仰及理論,也被認為是一種深刻的社會民主思想的萌芽。
對於我們來說,中國社會始終還是一個巨大的迷團;一個包含著巨大矛盾的迷團!中國歷史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它真正的形貌是什麼?特別是,道教究竟是什麼?難道它僅僅是陰謀家用來操縱那些無辜犧牲者的工具嗎?或者,它真的只是一張用來欺騙人民大眾的「迷信」之網呢?我們知道,在封建帝國的末期,中國社會內部的知識官僚階級與民眾信仰團體之間,不可避免地發生了分裂和衝突。這其中,有一點是千真萬確的,即這些民眾的真正信仰,就是道教。因此,我們不禁要繼續追問:為什麼這種隔閡,後來逐漸發展成為不可逾越的鴻溝?為什麼在唐朝(618-907)、宋朝(960-1279),甚至在明朝(1368-1644)都曾經是國教的道教,然而到了清朝(1644-1911),卻會敗落到如此不堪受到信任的地步呢?
沒有一本書可以回答全部的問題,而且任何方式的回答都可能引發新的問題。在本書(即《中國社會和歷史上的道教儀式》;譯者注)接下來的篇章中,我將努力嘗試回答的是這樣三個問題:什麼是道教儀式?道教儀式與中國的宇宙觀的關係,以及兩者如何對中國社會產生影響?按照順序,分為宇宙觀,儀式,歷史。宇宙觀的部分是引言,歷史的部分則會得出一些初步的總結。但是,本書的核心部分將是描述並解釋一個當代台灣道士的儀式修鍊。
然而,最為關鍵的問題,還是本人所反覆強調的:什麼是道教?對於這個非常寬泛的問題,我會要求自己從一個儀式專家的角度來回答。不!更坦率地說,其實是以一個已婚道士(火居道士)的身份來回答。這些火居道士的身份通常是世襲傳承的。本人認為,這才是真正的、地道的中國人的道教。
值得注意的是,還有另外一種「道教」,就是(通常的)隱居深山的仙道。他們是在偏僻山林里雲遊的幻想家、鍊金術士(alchemists,指道教的煉丹術士;譯者注)、詩人、哲學家。我們所熟知的這類早期道士,大多數來於《列仙傳》(《關於永生者的傳記》,譯者康德謨,1953年;Maxime Kaltenmark,【法國】)。而在伊莎貝拉·拉畢奈(Isabelle Robinet,1984,1:232;中文名賀碧來,【法國】)筆下,這類道士被描寫得最為活靈活現。她甚至承認自己也受到了這類道教儀式行為的影響。但是她認為,「冥思的目的是為了達到至高無上的道的境界;而道教儀式的目的是對大眾的普世性解脫:以普世性對抗專制」(1:24)。她在那本書里研究的主題是指向普世救贖的道教儀式。
是絕對不可否認的——那些神秘隱修的個體道士對於中國社會和歷史所起的作用,可謂舉足輕重。中國人通常被認為是留戀土地的實用主義者;然而,正是他們通過自己的行動證明了:中國人其實也有著性靈超越、永恆的激情和智慧的追求。比較起來,另外一種類型的道士才應該說是非常務實的:對他們來說,以及對於他們的信徒來說,道教儀式的目的就是為了健康,財富和長壽。1985年,我在福建省參加過一場道教儀式—--醮。其間,不斷有人提醒我:千萬不要撞到「斗燈」(命運之燈)。有四十個屬於社區官員的燈都在道觀之中,每掌燈最少付費一千人民幣(相當於平均工資十個月的總合),才有資格在打醮時掛在道觀內。如果這個燈熄滅了,不僅他的錢付之東流,而且還會給自己招來霉運。
這個趣聞告訴諸位,道教儀式中的付費,在那些道教信徒眼中是非常重要的。對此現象,我們應該特別注意觀察,雖然這些事情令人很難理解。接下來引用的內容,來自於上世紀一位傳教士的觀察,會讓諸位了解到在中國傳統社會中,道士承擔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根據當地(福州,福建)道士和道觀的數量判斷,道教並不如佛教興旺,只有四或五個宮觀屬於道教,而裡面的道士也只有十二或十四個……
上述記載中,還包括一類被稱為「道人」(to-ing,福州方言)的道士,是嚴格意義的正規道士。還有另外一個道派,其成員為「道士」(to-tai,福州方言),他們通常被稱為「某種道士」(指世俗道人或散居道士,譯者注)。但是,他們與前者有許多不同,當然也與佛教僧侶不同。
除了在舉行儀式的時候,他們平時都穿普通人的服裝。
他們也不居住在道觀中,而是在普通的居民樓,在普通人當中。
他們也結婚,並且有家庭……通常說來,父親都會教導他們的孩子也從事道教職業……這樣一來,就出現了道士為謀生而做,如同其他人當醫生、算命師、音樂家等等。
基本上,他們是靠在生活的社區固定地做儀式表演,來維持其生活的收入來源。
這類道士的數量非常多,可能比和尚的數量還多。他們比佛教的和尚更受青睞。他們的服務更被經常地需要,譬如在葬禮上表演。他們的儀式備受推崇,最主要的原因是可以防止大人小孩,男男女女生病,等等。因此,在許多不同的場合,一年中不管什麼時間,以及發生什麼事情,這些道士都會被邀請去舉行他們那獨特的、超自然的拜神儀式。他們的豐收日是在中國農曆的七月,這是神仙的生日及節日,他們都非常忙…。
另外,如果碰到出現日蝕、月蝕的日子,或者需要祈晴禱雨的時候(此處原文為斜體;譯者注),中國的地方長官通常會邀請道士來做法事。當然,必須要求是道士頭目親自來做。(Doolittle,1:246-9;Justus Doolittle,中文名盧公明,【美國】)
至於這些觀察是否屬實,以及它們存在於中國的哪些地方?關於這些問題,希望能在將來的研究中得到詳細解答。本人深信,每一個考古學上的新發現,都能夠推進人們對於史前儀式的認識。例如,最近發現的一冊關於「禹步」(後來成為道教的一種重要儀式;譯者注)儀式的手抄本(大約屬於公元前三個世紀時候的),即極為清楚明白地告訴我們:歷史上那些古老而重大的儀式,如同世界上任何一個偉大的宗教那樣,它集中包涵了中國人對於宇宙以及人自身的整體認知,包括他們在思考和體驗世界中獲得的全部精華。因此,如果我們要分析和描述道教的儀式,那麼就必須把它視為中國人體驗世界的成果精髓,並對之加以分析和解釋。換言之,道教儀式實質上是中國社會和精神的沉澱,而對於道教儀式的研究可以讓我們窺見一斑。
因此,本人將採用文獻批判式方法。只要有可能,我會盡量讓道士闡述其自身對於道教的理解。當然,我會用中國宇宙論和神話的資料,以及早期儀式的版本來做為補充。我的目的就是:結合中國的思想和社會,提出有關於道教儀式的特殊性和它的包容性,而不是共性。我認為,道教儀式的這種包容性,對於解釋中國社會和歷史極具重要性。
但是,道教儀式不僅僅是作為歷史的遺迹對於我們理解傳統的中國社會和歷史提供積極作用。更重要的是,它還能啟發我們去體會「道」究竟是什麼?甚至領悟人何以成為人的道理。這就是我為什麼堅持以道教為鏡,來映射認識我們自己的宗教傳統的原因。反之亦然。我認為,道教如同羅馬時期基督教興起前的胚根教(異教)。在這裡,「異教」這個詞,並不意味著退化,也不單純是貶義的;而是語源學和描述性意義上的「異端」:在拉丁文中,「異教」只是土地上勞作的人——農夫或村民們的宗教。
可是,1500年以後,西方成為了一神論宗教的天下,我們也就不知道什麼是「異教」了。我們既不明白它為什麼令馬庫斯·奧勒留斯和叛教者尤里安如此著迷;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舊約先知和教堂牧師眼中,它是如此令人生厭。我們出生在一神教的家庭,事實上習慣於世俗的理性主義,完全搞不明白這其中的紛擾意味著什麼。我們無法想像,一個如同古羅馬那樣的多民族,多語言的帝國,怎麼可能建立在一堆語無倫次的「異教」和迷信的精神基石上?然而,事實就是如此,無論在羅馬,還是中國。可是,正如歷史學家吉本(Edward Gibbon,1737─1794)所論,在羅馬帝國,那些「異教」徒最終還是屈服於基督教面前,帝王們也是如此。但是在中國,「異教」卻得以與帝國共同延續存在。
因而,我們如今只有通過道教,才可能稍許了解:我們過去在得到某些東西的同時,也因此失去了另外一些東西。也正因如此,但願人類社會的宗教在未來發展過程中,能更加地趨向于慧智和明達。
目 錄
導言:何為道教?
致謝
第一部分: 道教儀式的背景語境
第一章 儀式與宇宙論:中國的命理
第二章 儀式與時間:中國的節歷
第三章 儀式與空間:道教的壇場
第二部分: 基本的道教儀式
一、為生者而行的儀式:獻祭
第四章 基本綱要
第五章 儀式準備
第六章 發奏或發表
第七章 禁壇和宿啟
第八章 道場
第九章 進表
二、為死者而行的儀式:功德
第十章 基本綱要
第十一章 開通冥路
第十二章 放赦馬
第十三章 打城
第三部分 道教儀式和中國社會
第十四章 道教與民間宗教
第十五章 道教與政治及其合法性
結語:何為道教?
附錄
我們樂意分享,但所有媒體(報刊、網站或個人)未經授權,請勿私自轉載、複製或以其它方式發表本文;如需使用本文,請留言聯絡;獲權轉載者請註明出處。謝謝您的配合!


TAG:道教學術翻譯與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