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的物質與精神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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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喜枚鹿 編輯：小姝

來到法國十二年，去年過上了真正意義上的鄉村生活。

法國的村莊和中國的鄉村是完全不同的。

就我們的村莊而言，社會結構出奇完善，幾十戶人家，二百來口人，住著藝術家、音樂人、服裝設計師、地主、伐木工、養蜂人、農場主、消防員、賽車手、花藝師、全職太太、貨運老闆、瑜伽老師、還有一個全村都認識的瘋女人……

當我列出這麼多職業，也有點感覺不真實，在法國近十年的城市生活，從來沒在任何一個居住地，調性如此豐富。而這些鮮活的人們現在就生活在我的周圍。

住在法國的村莊，生活是不孤寂的。村莊的日子時不時就有些事兒發生，還有很多已經發生過的事兒在街坊鄰裡間談論，慢慢的一件件傳到我的耳朵里，這些事兒只有傳到了我這裡才算完，我就是村莊事件終結者。

一件事兒如果我已得知，不問出處，大家也就放心了，到我這兒表示已經傳無可傳。村莊里一件件一樁樁的好事兒、壞事兒成正比的過去又發生，讓人很歡喜、有時也很沮喪。

我用母語記錄下所見所聞，在離開了這個村莊之後，希望它們變成一個個故事，一些有趣的村莊生活，它既不是您也不是她，誰也不是。

村莊的物質文明

我們村莊物資是豐富的，不管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通常是農戶、或伐木工人、養蜂人和主婦，還是外遷入戶的像我這樣的各式人等，就我所見，沒有吃不飽、穿不暖的。就連村莊里的馬匹、牛羊、狗貓雞鴨，也都相當茁壯。

我們的村莊建在丘陵上，我家的房舍位於丘陵的至高點，也在森林的邊緣，是村莊小道的盡頭。過了我家護院牆，地面就開始凹凸不平坦了。往裡走，起初是碎石子路，兩邊灌木叢中夾雜著栗子樹。隨著樹木愈加濃密、粗壯，一條林蔭小道筆直而望不到盡頭的伸向遠方。

當地人在森林裡搭建馬棚，一隻叫杜尼的母馬已經三十歲了。它依舊很健碩、棕色的毛皮柔順發亮、它頭腦清醒、隨時瞪著警惕的大眼睛。我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和它建立情感，只要我跑步，就給它捎去家裡吃剩的麵包干，它給予我的回應是信任。

我們村莊的羊倌大衛，三月到十月的早晨，只要有太陽就趕著羊群從我家門前過，去山後吭草。日落前又從我家門前返，回家擠奶、制乳酪。天氣好我就溜達到他家作坊去擠羊奶和買乳酪，物美價廉。

很多法國家庭山裡都有度假屋，可就算都是山裡，行走在丘陵和徒步于山脊、或是黑森林，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我們這兒腳下踩的是黝沃的泥土、跟油綠軟綿的青苔。五月 我邊走邊摘鈴蘭花、掐蕨菜、豌豆苗、野韭菜、挖野杜仲。回家，該插上的找一舊貨鋪淘來的寶瓶插上觀賞、聞香。該下鍋的蘆柴點燃、鐵鍋除銹洗凈、下鍋。

九月我邊走邊吃野蘋果、野櫻桃、野樹莓、采蘑菇、撿栗子。回家，蘑菇用魚線串上，掛上房檐，栗子從各個鼓囊的口袋裡抖出倒進簸箕。常常溜一圈回家什麼也不用再吃，飽了。我們選擇來到這個村莊，不是來度假的，而是來生活。

村莊的精神文明

這裡的人們精神世界也是富足的，這一年來鄰里之間都有互相拜訪，為聚在一起畫畫、徒步、釣魚、打獵、瑜伽、還有數不清的節日聚餐。

大家各自的地盤沒有千篇一律的風格，不管是家裡、工作室、還是集體沙龍，牆上都掛著畫，隨意可見散落各處的零星擺件。畫有大眾熟知的名作復刻，也有非常小眾的原作，還有村莊人自己的作品互贈。

我家牆面上掛著的，有親人的畫、有畫家之間互換的創作、也有舊貨市場淘來的古董畫幅，就是沒有一副我自己的作品。一來對於自己的畫作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掛，二來家裡就這麼大的牆面，遠遠不夠容納這些圍繞在我身邊愛著藝術的人們。

2018年 1月2日 開篇

野韭菜和野豌豆苗～

採摘時，一隻鹿在旁邊跳，就是跑太快了，沒來得及照尼～

4月份就開始了，滿山都是野蕨菜～

野豆尖

野韭菜

野蕨菜

民種的玉米，加羅人隨便吃～

油菜台～後面田裡採到的～

灰灰菜～小時候常去山上采，現在我家院里就野長了好多～

灰灰菜

玉米

油台菜

家後面的森林～

離家步行5分鐘就到的小小湖

湖邊林子里的蘑菇～這麼鮮艷回家查查叫什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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