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脂「4.27」慘案沉思:世界那麼大,你的靈魂卻無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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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27日18時10分許,陝西省榆林市米脂縣第三中學附近發生砍人事件,已造成9人死亡,其餘10名傷者仍在全力救治中。
定格的時間。冰冷的數字。血腥的現場。
我無法想像,19個孩子的父母是怎樣的悲痛欲絕、痛徹心扉!我更無法想像,那些受到傷害的無辜孩子面對突如其來的傷害是怎樣的心驚膽戰、驚恐萬狀……
我只知道,我也是一個母親,將心比心,都有把可惡的歹徒千刀萬剮之心。不,這都還不夠,最好讓閻王爺把他打進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嫌疑人迅速被警方控制。經初步審訊,犯罪嫌疑人交代其在米脂三中上學時受同學欺負,遂記恨學生,持匕首殺人。
「校園欺凌」——是犯罪嫌疑人為自己犯下滔天罪行找到的託詞,一時間,人們對「校園欺凌「的關注遠遠大於案件本身。這,才是犯罪嫌疑人的真正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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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盤點一下,近年來這樣的校園慘案屢有發生:
2010年3月23日早晨7點20分,福建南平市延平區實驗小學門口發生一起兇殺案,造成8人死亡,5人受傷,傷亡人員均為南平實驗小學學生。歹徒隨後被群眾抓獲並轉交警方。經調查,犯罪嫌疑人名叫鄭民生,1968年4月30日生,福建南平人,中專畢業,未婚,原馬站社區診所醫生,因個人生活受挫,進而引發犯罪行為。
2012年12月14日早上7點多,光山縣文殊鄉陳棚村完全小學發生慘案:36歲的文殊鄉鄒鵬村村民閔應軍沖入這所小學,砍傷學生22名,群眾1名。隨後,在周邊村民的協助下,犯罪嫌疑人閔應軍被文殊鄉派出所民警控制。
2014年9月1日下午通過官方微博通報稱,犯罪嫌疑人陳嚴富,鄖西安家鄉人,以女兒陳某未完成暑期作業老師未讓其及時報名為由,於2014年9月1日上午10時20分左右進入東方小學五(2)班教室,持水果刀將女教師劉某刺傷,並刺傷8名學生,犯罪嫌疑人陳嚴富當場跳樓自殺身亡。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校園慘案屢禁不止?
縱觀這些案件的行兇者,都有一個特徵,那就是,他們本身就是這個社會的弱勢群體,屬於邊緣人。魯迅先生說過,強者憤怒,抽刀向更強者;弱者憤怒,抽刀向更弱者。當他們伺機報復社會的時候,只好找更弱勢的群體來伺機作案,於是,校園裡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就成了他們下手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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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在這樣的慘案之後,大家都會跑出來轉發幾篇類似《假如暴恐來臨,請收藏!關鍵時刻能救命!》或《公安部發出緊急提醒:孩子如何應對暴力傷害!》之類的文章聊以安慰。
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他們教孩子的辦法不過是:逃跑、躲藏、反擊。
試想一下,毫無防備之心又手無寸鐵的孩子面對瘋狂行兇的歹徒,有幾個是鎮靜的?所以,一旦這樣的慘案發生,傷害不可避免。
那,是不是就沒有辦法避免這樣的傷害了呢?
不,防患於未然,絕對是一個常用常新的道理。
每次慘案發生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各個學校門口的門禁都「森嚴」了許多:門衛手持棍棒站崗放哨,個別學校甚至還增加了警力。但如果我們把這功夫做到平時,每天堅持日巡,經常對周圍環境進行排查,相信犯罪嫌疑人不會有機可乘。
要知道,校園安全沒有臨時抱佛腳,只有警鐘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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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是這樣,也只阻斷了犯罪嫌疑人犯罪的一種可能。他們仍是一顆「定時炸彈」,不在此處爆炸,定在別處爆炸。
而要真正避免類似慘案發生,必須從根源上斬草除根。
這些案犯的嫌疑人,大多都是極度偏執、心理不健康的人。
米脂縣「4.27」慘案的犯罪嫌疑人趙某某,我猜測,他一定有一個不幸的童年。有人說,童年幸福的光芒是會照進一生的。而他的人生如此黑暗,沒有光的存在。我斷定,他身後一定還有一個糟糕的母親。母親對孩子的影響是深遠的,尤其是男孩子,如果童年時跟母親缺乏親密關係長大後很容易會有反社會人格。據說,趙某某的父母在案發後接受警察問訊時拿齣兒子的病歷,並表示兒子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養不教,父之過。」如果父母真的早知道自己兒子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就該帶他去看心理醫生而不是放他出來禍害社會。
這一刻我居然邪惡的覺得古代刑法中「一人犯罪,株連九族」真的是挺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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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這樣說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父母造成的呢?不不不,我只是想說,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孩子身上的任何問題做父母的都難逃其咎。
當然,就中國目前的國情來看,大多數父母都當不好孩子這個終身的老師。於是,我們要把孩子送到學校,來接受良好的教育。
所以學校,又是錘鍊孩子品格的又一道關口。很不幸的是,很多學校只注重智育,德育缺失或者幾乎沒有。這一點在那些以升學率著稱的名校更為明顯。學校以成績定高低勝負,老師們唯分數論優勝劣汰,至於孩子的人格發展、品德修養,早已拋之腦後,從不提及。
如果追溯到十三年前,趙某某在受到第一次校園欺凌的時候有老師站出來為他伸張正義,或是有同伴幫他「兩肋插刀」,他的心結及時打開,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慘案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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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犯罪嫌疑人趙某同村的村民講述,趙某某的父親是村裡的木匠,他還有兩個姐姐,約10年前,趙某某從米脂三中畢業。聽其家人說,他考入山東省某專科學校就讀。該村民記得,畢業後的兩年多里,趙澤偉一直在榆林市一家餐館打工,後來回到村中,賦閑在家,據家人說多數時間都在玩電腦,村裡人也很少見到他。
90後,風華正茂,也受過高等教育,本該在工作崗位上揮灑熱血、奉獻青春的豆蔻年華卻賦閑在家整天玩電腦度日,這樣憋久了不出毛病才怪。
新京報記者聯繫到一位米脂三中八年級的男同學,他自稱目擊了現場過程。據他描述,當時嫌犯衝過來的時候按了一下他的頭,然後,他親眼看見兇手捅了身邊女同學。他說,「他應該是只捅女孩子不捅男孩子。」19名被害的孩子中有14名女孩子也證實了這一說法成立。
我不知道趙某某有沒有戀愛過,我的猜測是沒有或者被女孩子傷害過,如果他真的愛過某個女孩子的話他一定不會對那些花季少女痛下殺手。
嗯,當他不幸沒有生在一個好家庭又不幸沒有上一所好學校的時候,如果有一份喜歡的工作或者一次美好的愛情或許也可以拯救他的人生。
可惜,他沒有這樣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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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過頭說說「校園欺凌」,校園欺凌真的比我們想像得可怕嚴重。我身邊就有年少時遭遇校園欺凌後來精神失常的真實案例,他們的一生都毀在少年時代。
我從中小學教育到幼兒園,從事了近二十年的一線教育,據我了解,校園欺凌是從幼兒園就開始的。所以,我要給所有做父母的一個忠告,當你的孩子第一次受到別的孩子「欺負」的時候,你一定要站在他身邊,為他討回「公道」,要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人」。尤其是男孩子的父母,絕對不能在孩子受了欺負來告狀的時候在火上澆油來一句:「男孩子還哭哭啼啼的,為什麼別人欺負你,咋不欺負別人呢?」
當老師的,要多關注班上膽小、敏感脆弱的孩子,如果有孩子受到欺負,老師一定要站出來給他做主。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到榆林米脂案的嫌犯趙某某的微信主頁截圖,他的昵稱是「要麼忍、要麼狠」,個性簽名則寫著「道理我們都懂,卻過不好這一生」,這些話,透漏出趙某某隱忍的性格。
「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滅亡。」隱忍的時間久了必然要找一個出口發泄。所以,又有專家建議,男孩子要多讓他運動,打籃球、游泳、騎馬、跑步,讓他把壞情緒發泄出來,心裡自然就充滿陽光。
又扯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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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爸爸媽媽,我上學去啦。希望這不是永別,我要活著回家。
親愛的老師校長,我來上學啦。您不能讓壞人碰我,我要活著回家。
親愛的叔叔阿姨,我在上學啊。您有不滿去上訪,我要活著回家。」
2010年5月2日,民謠歌手川子在迷笛音樂節上唱起童話大王鄭淵潔作詞的這首《我要活著回家》時,台下很多觀眾忍不住流下眼淚。
時隔八年,這首歌依然被重新唱起。米脂的傷痛需要時間去撫平。
有人說,都怪我們走的太快,請等一等,那些落下的靈魂。
可明明是,這世上有那麼多的靈魂無處安放。此刻,我想問的是:世界那麼大,為什麼卻放不下你的靈魂?
比擔心靈魂無處安放更讓我們恐懼的是,如果不排出這些危險因素,我們永遠也無法奢望「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更因為,我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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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台灣作家張曉風《我交給你們一個孩子》中的一段話煞尾:今天早晨,我交給你們一個小男孩,他還不知恐懼為何物,我卻是知道的,我開始恐懼自己有沒有交錯?
我把他交給馬路,我要他遵守規矩沿著人行道而行,但是,匆匆的路人啊,你們能夠小心一點嗎?不要撞倒我的孩子,我把我的至愛交給了縱橫的道路,容許我看見他平平安安地回來。
我不曾搬遷戶口,我們不要越區就讀,我們讓孩子讀本區內的公立小學而不是某些私立明星小學,我努力去信任自己的教育當局,而且,是以自己的兒女為賭注來信任———但是,學校啊,當我把我的孩子交給你,你保證給他怎樣的教育?今天清晨,我交給你一個歡欣誠實又穎悟的小男孩,多年以後,你將還我一個怎樣的青年?
他開始識字,開始讀書,當然,他也要讀報紙、聽音樂或看電視、電影,古往今來的撰述者啊,各種方式的知識傳遞者啊,我的孩子會因你們得到什麼呢?你們將飲之以瓊漿,灌之以醍醐,還是哺之以糟粕?他會因而變得正直、忠信,還是學會奸滑、詭詐?當我把我的孩子交出來,當他向這世界求知若渴,世界啊,你給他的會是什麼呢?
世界啊,今天早晨,我,一個母親,向你交出她可愛的小男孩,而你們將還我一個怎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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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那麼大,你的靈魂卻無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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