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老時代的陽光

隔著車窗玻璃曬著太陽。不知道有沒有真正受到防晒膜和防晒霜的恩惠。只是覺陽光化作了億萬條細密的針，專挑不夠細嫩的毛孔處扎。扎得臉上有點刺刺的痛。而這點痛還是其次，扎得人覺得歲月不饒人，才是真的。

在陽光下，很容易讓人感嘆歲月無情。如要描寫年輕，人們總會寫——少女揮汗如雨，在陽光下可以看到滿滿的膠原蛋白和臉上細細的絨毛……

而如果要表現中老呢？（對，不是中老年的中老，而是比初老更老一點，但是還沒到全老的那種老。）

時間摧毀了美感。首先摧毀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審美。

一如開頭所說的那樣，陽光專挑毛孔下手，以致於我不知何時開始失去了在太陽下照鏡子的勇氣。那種被黏著的陽光鑽透臉上粉底假面的觸感，會讓整張臉真實得毛骨悚然，無法直視。

不僅皮膚如此，毛髮也自然不了多少。深色的髮絲聚集著熱量，像一頂編得不夠好的帽子，硬生生的被扣在頭皮上，在陽光下細細聽，似乎都能幻聽出烤肉的滋滋聲，那種隨風拂面的逸動感不知從哪一年開始就蕩然無存了。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羨慕羨慕視力不好的人，戴上眼鏡看到的是另一個自己，摘下眼鏡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模樣。

還好，走到樹蔭處，打開手機就有美顏相機。相機里的自己就是自己想成為的那個自己，可以用任何模式調得膚白貌美靈動可愛，這些畫面足以安撫到自己。

至於真實到確切的自己？呵呵，逃避雖然可恥卻有用，更何況，可恥不可恥，也看由誰說了算。

嗯，年紀大了，不要事事站在陽光下，常要背靠樹木，或者站在陰處，對真實這種東西睜眼閉眼；對明亮這種東西保持灰度；相信圓滿這種東西，都是半缺半圓。

這也是對自己的放過。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