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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以禮 處喪以哀

(接上期)

「葬之以禮」之後,便是「祭之以禮」了。這種禮製成於周文王的弟弟周公旦

《中庸》第十八章載:「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

之後,這種祭祀制度逐漸推及諸侯、大夫、士、庶人等各個階層,最終成為天下共守的儀則。

在《中庸》第十九章中,對祭祀之禮有較為詳細的介紹:

每逢春秋舉行祭祀之時,修整祖廟,陳列祖先遺留的重器,擺設先人的衣裳,供奉時令食品。

宗廟中的祭禮,是用以序列左昭右穆各個輩分的;

序列爵位,是用以辨別身份貴賤的;

安排祭祀中各種職事,是用以判斷子孫才能的;

祭後眾人輪流舉杯勸酒時,晚輩向長輩敬酒,是用以顯示先祖的恩惠及於較低位份者的;

祭畢宴飲時,依照頭髮的黑白來安排座次,是用以區分長幼的。

這段關於祭禮的介紹中提到了「春秋」之祭,實際上,古人於宗廟祖先,在每個季節都要祭祀,並冠以不同的名稱以示區分。

「天子諸侯宗廟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禮記》)

有時也以「禘嘗」代指祭祖之禮。孔子有言:「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中庸》)

孔子提出治國有四要務:「民、食、喪、祭。」(《論語·堯曰》)將喪禮和祭祀之事與百姓、糧食擺在同等地位,可見古人對其的重視非同一般。

就孔子個人而言,於祭祀一事也是莊重謹慎,且必親力親為。《論語·八佾》:「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

首先,孔子在祭祀時非常投入認真,其於祭祖時,就好像祖先真在那裡;祭神時,就好像神真在那裡。故此發自內心地畢恭畢敬,而絕非虛應故事。

其次,孔子一定要親身參與祭祀的全過程,他認為若不如此,則相當於沒有祭祀過,這也表明在孔子的意識中,祭祀不是一套簡單的儀式,而是一種心靈的功課。

孔子將重視祭祀與治國聯繫起來,其背後的道理無外乎是說,居上位者敬天、敬祖先,以孝示下,給天下臣民作出榜樣,使民風趨於淳厚,從而有利於政局穩定。

曾子秉承孔子之意,指出:「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論語·學而》)以教治民者。

「慎終」即謹慎辦理父母的喪事,「追遠」即追念死亡已久的遠祖。

朱子云:「蓋終者,人之所易忽也,而能謹之;遠者,人之所易忘也,而能追之——厚之道也。故以此自為,則己之德厚;下民化之,則其德亦歸於厚也。」重視喪祭之於治國的意義體現於此。

任何「禮」都不只是條文,其背後必有「誠」字作支撐,喪祭之禮亦然。

孔子「祭如在」,是因為誠;子貢為孔子守喪六年,是因為誠;孔子鄙視、厭棄宰我,是因為他不誠。

孟子說:「哭死而哀,非為生者也。」(《孟子·盡心下》)以此強調哭喪之禮貴在發自內心,而不能僅是做給別人看的表面功夫。

《莊子·漁父》篇講「精誠」的具體表現,其中一條就是「處喪則悲哀」。臨喪只要能「哀」,甚至可以把禮法教條棄置一旁,正是緣於此乃真心真情的流露。

「處喪以哀,無問其禮」,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看儒家的言論,大凡提到「」的,都有個「」字相隨。

子張曰:「士見危致命,見得思義,祭思敬,喪思哀,其可已矣。」(《論語·子張》)

孔子亦云:「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論語·八佾》)

孔子對於那種面對喪葬之事而無哀戚之色者,是不能忍受的,直言自己「看不下去」。而在這點上,他確實做到了「有諸己而後求諸人」。

據《論語·鄉黨》載,孔子在有喪事的人旁邊吃飯,從來沒吃飽過。孔子之不飽食,歸根結底,是在表達一種哀情——只是有服喪之人在側尚且如此,孔子在居喪期間如何,便可以想見了。

「哀」的表現形式多種多樣,不一而足。

孔子去世,弟子相向而失聲痛哭,這是哀;

孔子告訴宰我,君子居喪,「食旨不甘,聞樂不樂,居處不安」,也是哀;

孟子讓然友轉告滕國太子,為父居喪,要「只喝粥,面色深黑,就臨孝子之位便開始哭」,同樣是強調「哀」的情緒。

後來太子果然按照孟子的意見,在葬禮上極盡悲傷,其「顏色之戚,哭泣之哀」,使得來觀禮的人都大為滿意。

哭喪之禮的形成還有一層原因,那便是世俗之人皆以為,一個人德望越隆、聲威越高、恩澤越厚,他死後,人們就會越哀傷。

由此,將哭喪者人數之多寡、情緒之高低作為評判逝者人生價值與成績的一個標準,也就成了以「哭」表達敬意、善意這一習俗的心理動因。

《老殘遊記》的作者劉鶚在自序中寫道:

「嬰兒墮地,其泣也呱呱;及其老死,家人環繞,其哭也號啕。然則哭泣也者,固人之所以成始成終也。其間人品之高下,以其哭泣之多寡為衡。」

這樣的認識就造成了臨喪一定要哀,並且要儘可能哀出聲勢、哀出規模的傳統。如今有些農村還存在為人哭喪以換取酬勞的職業。

其實,「處喪則悲哀」、「處喪以哀為主」這樣的觀點出自《莊子》,是非常奇怪的。臨喪以哀,是典型的儒家思想;道家的做派則與此恰恰相反。

不過,《漁父》是《莊子》雜篇之一,雜篇中多有各派學說及縱橫家言,很多都跟道家觀念相悖。而且,也正是因為《漁父》中出現了若干背離道家而近似儒家思想的言論,該篇早在北宋就被蘇軾認定為偽作。

說到這兒,究竟道家人物參加葬禮是何種表現呢?這背後又透露出他們怎樣異於常人的生死觀?

本文為《喪葬與死亡》連載八,敬請關注下期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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