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苗圃‖鍾雨萱:煙斗,手槍,以及……
【編輯絮語】「新苗圃」是《毛白菜》專為挖掘和扶持文學新人而設立的欄目,旨在為繁榮當代文學事業做些許貢獻。本期推出的「新人」還是鍾雨萱,16歲的高三學生本欄目已連續推送了她的文章,而她的文章幾乎都是當仁不讓的當周「閱讀冠軍」。她已成了一種「現象」。如果你和我一樣喜歡有趣的靈魂,那就繼續欣賞她的文字吧!

Pink Panther
空
Vari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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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影,從街道拐角處飄過,大大的風衣後擺瀟洒地盪出一個神秘的弧度。
一個人影,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面前攤著一疊發黃的報紙,低頭自語的聲音被水汽襯得模糊。
一個人影,矯健地在高樓間疾走,目光如炬,機警地環視平靜繁華下的一切。
任何一個人都能說出來,偵探。
上百年了,偵探小說已經積累得浩如煙海,但它們依舊不因久遠繁多而使人減興。這是一種曲折跌宕的故事,揉雜著奇聞、情感、思維,甚至市井風貌,人間炎涼;偵探與罪犯的生死追逐,永遠是人們熱衷的談資。
東方的偵探文學大概是從古時的逸聞傳奇開始的,有的近於事實,也有的純屬後人編排(如狄仁傑,他的探案故事古已有之,但他只是丞相。)流傳的最廣的故事大多是說的主角之機巧,或是隱隱透出幾分勸誡,情節多簡單,有時顯乏味;日本的偵探文學也是從江戶時代或更早開始的,古時的作品似也不能免俗;總之,這些故事裡的「偵探」們,似乎被略去了一些什麼......
那或許只是「探案」故事。
我看了不少偵探小說,各有千秋的筆法、構架,總有那麼一個人被突出——偵探。其實偵探並不是僅與煙斗手槍為伴的城市孤影,每串故事裡的偵探都是一個人,一個無法複製的人。他們不只有智巧,有品德,還有人格。
布朗神父,矮胖如鼴鼠,烏溜溜的、深邃的眼睛,聲音裡帶著一股怯意。他步伐遲緩,性情溫和,以一個神父應有的姿態傾聽了無數小市民的訴說,他甚至不在乎為一個小偷祈禱,只要他心已向善;但就是他在整串故事裡分析推理,恰當地詮釋了「人不可貌相」的俗語。他從生活中學到的小技巧不定何時就會有用,但倘若他不是個平易近人的神父呢?《藍寶石十字架》中,他說:「這是一個漁民告訴我的······」《阿波羅的眼睛》里,他以欣喜的語氣談及自己的職業:「每一個神父都有自己的一小群信徒,這裡也有,你知道。」
錢德勒筆下的偵探馬洛,高大英俊而富於吸引力,有著果斷剛毅的性格,對任務的危險毫不畏懼,但他的自制力與風度又讓他不同於一般化的西部硬漢,反倒有一些富家紳士的氣質。馬洛的故事我只接觸了幾篇,卻莫名其妙地把他的行動全記住了。在老將軍的花園裡,他把訓練用的手槍換上空包彈;為了找到求助者失蹤的妻子,他與對手在一輛車的掩護下僵持了半天不說,臨了還堅持讓那個可憐的女人先「顧著自己」,故事裡的馬洛堅持獨身,但這並不妨礙他與姑娘們的交流,也不妨礙他迷住讀者。錢德勒的作品總以人物為中心,他做得相當不錯。而這樣的作品與偵探入駐經典文庫,亦可謂名副其實。
說起來,他們都不只有頭腦。
偵探小說寫的其實是偵探,是人,而不是單純的機智,更不是挖空心思才能想出來的離奇手法。我讀的古典偵探小說少有出現機關密道的,有,也只是一點簡單的懸疑道具。毒藥,也是平常的類別,沒有什麼「奇方妙劑」。但現在一些小說似乎流於俗套了,形象不夠,想像力補,殊不知太奇妙的故事反而沖淡了偵探小說的韻味。至於偵探,大可不必千篇一律地高冷或故作的呆萌......
精細嚴肅的馬普爾小姐,獨立精明的陳查理,情感細膩而又個性不羈的班斯,還有聰明絕頂卻自我而高傲的福爾摩斯。我可以不看姓名認出他們。
因為他們是偵探,他們有手槍、煙斗、以及人性。
【作者簡介】鍾雨萱,女,湖南新邵人,長沙市一中高三學生。
延伸悅讀
新苗圃 ‖ 鍾雨萱:噴泉之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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