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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晚都要在心裡跳一次樓

Release All Light

 Atlas

De La Mancha 

00:00/05:08

前段時間,在微博看到博主@陳錯啊發表了一段長博文,裡面談到她時常會經歷的心理狀態:自信崩塌。簡單翻了翻評論,實在挺能引起人共鳴。朋友們頂著五花八門的昵稱和頭像,紛紛鑽進樹洞倒苦水:找工作連續試工四家公司均被拒絕、無論怎樣乖巧得體也換取不來婆婆的半分滿意、被人渣怒甩後身陷抑鬱症苦苦走不出來…

世間快活差不多,辛酸卻有千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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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人並不止步於自信崩塌。生活像塊兒碎玻璃似的,走錯半步就能扎破腳,就算不喊疼,扭曲的表情也騙不了人,五個大字刻在臉上:你過得不好。

並非自嘲,我的的確確不是個順風順水的人。

理想工作就像找老公,兜著圈子繞著走;成年人的歲數,卻沒有匹配合格大人該有的小金庫,有限的幾位數拿去買貓罐頭,購物車裡心儀的衣服就要精打細算地擁有;被養的小貓抓了滿手傷,疤痕體質緣故,白白凈凈的手指活活變成被歲月蹉跎的搬磚大叔;情感世界裡像個大傻子,愛的人站在那兒,我不能抓不敢抓,卻也抓不住。

是的是的我了解,生活總是言不由衷。所以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習慣了接受沮喪大於開心的精神狀態,如果今日勉強持平,fking perfect day!值得怒點整隻炸雞慶祝。

相信我並非個例。悲傷的不可言說社會通用規則之一是,當代人總是嘴上輕描淡寫,朝來夕往間,崩潰三五次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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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am

早高峰一號線,穿合身西裝、噴三宅一生男香的李明在讀英文電子書,今天已經是打卡第99天了。做了法式美甲的Lucy飛快地瀏覽今日工作任務,在心裡噼噼啪啪打著小算盤,今天要和幾位奇形怪狀的甲方爸爸周旋。

地鐵到站,李明Lucy們湧入地上水泥森林,又是新的一天,升級打怪計時開始。

3pm

李明的外派任務被駁回了,boss的理由很簡單:你的口語太過Chinglish,不夠洋氣沒排面,與客戶對接恐怕會產生隔閡,當下先不予考慮。新來兩個月的96年小同事James順利接棒,李明透過茶水間的落地窗,看見boss笑著拍他的肩膀。李明有話想講,卻也無話講,總監從身後經過:慢慢熬,會熬出來的。

Lucy在麥當勞洗手間換上8cm高跟鞋,這雙Marni是她咬牙分三期付款狠心買下的。得體的職場禮節與嫻熟的業務能力,還是沒能幫她拿下boss欽點的項目。客戶接了個電話,對話間隙對她比了「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的手勢,Lucy獨自留下,雙腳磨得滾燙,雙手卻屍體般冰涼。這是她離開家鄉小城的第三年,還是沒能成為「自己本以為能夠成為的人」。

8pm

地鐵上人貼人,充斥著超一線城市不該有的汗臭味。李明接到媽媽電話,催促他把這個月的按揭趕緊還掉。李明還沒來及以信號不好為由草草掛斷,女友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來,微信消息不停提示:咱什麼時候領證?日子都看好了,你怎麼遲遲不給回信兒,我看你就是去了大城市有了二心…

李明伸手按下休眠鍵,頭靠欄杆嗡嗡作響。一口氣沒喘勻,女友的消息又在屏幕上炸開。按鍵,屏幕黑掉。再亮起,再黑掉。李明索性關機,「如果我也有關機鍵就好了。」地鐵停靠,李明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再去想。

乘客起身,Lucy和好幾個人一同衝過去,Lucy充分發揮了不要臉精神,假裝聽不到耳邊的咒罵竊語,左擠右擠坐下了。刷刷朋友圈解悶兒,看見閨蜜Flora今天連發八條朋友圈,坐標是菲律賓薄荷島。香檳遊艇大長腿的九圖精修,文案是一句「人生短暫,我只要平淡簡單的幸福就好,只要,有你相伴。」

Flora是Lucy高中時最好的朋友,原名呂麗麗,文案中的「你」,是呂麗麗17歲相識的煤礦業老闆,大她整整二十二。麗麗再沒念過書,自此一步登天,在朋友圈過起了「別人的生活」。Lucy的雙腳在高跟鞋裡局促地扭動了兩下,不慎碰到身邊男子褲腳,對方發出不耐煩的嘖嘖聲,Lucy連聲道歉,只想趕快下車回到出租屋,把Marni痛快甩下,睡個一夜無夢的舒服覺。

12pm

李明身在王者峽谷,心思卻在按揭貸款身上。他扔下滑鼠起身去廚房泡了桶老壇酸菜,隨手扯了本VOA教材壓住泡麵桶。他給女友撥電話,陣陣忙音,轉頭髮現女友在朋友圈評論區回復別人,一回就是十條八條。李明端過泡麵呼嚕呼嚕地吃,公司大群里James正忙著抖機靈。把手機倒扣,李明刻意吃得慢下來,如果可以,他希望這碗泡麵永遠不要吃完。

Lucy穿著名創優品買來的涼拖去夜市買麻辣燙,等待的功夫她點燃一支煙,蹲在馬路邊看來來往往車輛經過。心理醫生一小時前微信她本周來複診,想到貴得滴血的收費標準,她打定主意不再去了。至於生活能夠奇蹟般地好起來還是自然規律般變壞,她心裡沒有答案。

這個城市沒有喘息的時間,落腳的空間要靠日復一日的掙扎才能勉強換來,Lucy拍拍屁股上的灰,拎了麻辣燙掐了煙,太陽六小時後會升起,她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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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根本用不著處心積慮地對號入座,在或大或小的生存空間里,你永遠都是戲中角。

我們都廢物似的放棄過自己,正如無數+1次,我們也依舊咬咬牙爬起:就算吞著盒飯跑龍套,也絕不可以說死就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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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還好玩兒一點點的朋友通常會識別下圖

偷偷給你看我的趣味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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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不少的情感世界冷知識

我們抱著一塊兒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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