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雨書屋閑話水滸之三十：張順與金華將軍廟有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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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水滸之三十：張順與金華將軍廟有何關係？

宋代名叫張順的人有三個，一個是永興軍的將官，事迹見《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三三和《宋會要》第一百八十一冊。一個是砦軍，事迹見《宋史.忠義傳》。這兩個張順的事迹與《水滸傳》中的浪里白條張順似乎沒有什麼關係。還有一個身為民兵部將的張順似乎與那位浪里白條有點關係。《宋史.忠義傳》記載襄陽受圍五年時，為了解救襄陽，宋闖知道襄陽西北有一條情泥河，便在那裡製造輕舟百艘，並召募勇士三千，得張順與張貴為將。當雨季漢水上漲時，便發舟突圍。張順與張貴身先士卒，乘風破浪，奮戰一百二十餘里，到達襄陽城下。可收兵時發現少了張順。「越數日，有浮屍溯流而上，被介胄，執弓矢，直抵浮梁，視之，順也。身中四槍六箭，怒氣勃勃如生。諸軍驚以為神，結冢殮葬立廟祀之。」這一段記載與《水滸傳》第九十四至九十六回所寫張順於涌金門外被槍箭攢死後顯靈，宋江遂在涌金門立金華將軍廟祭祀的故事大同小異。看來《水滸傳》的這一段描寫是根據《宋史》的張順之死的故事改寫的，所不同的只是地點變了，《宋史》上是襄陽城外，而《水滸傳》卻變成了杭州涌金門。

有意思的是，宋代杭州城外涌金門的確有一個金華將軍廟，但這個金華將軍是不是張順呢？清人梁玉繩的《瞥記》卷六說：「涌金門外金華將軍廟，人以為即張順歸神，非是。」梁玉繩雖然否認張順就是金華將軍，但卻沒有指明金華將軍是誰。實際上，這個金華將軍是五代時的曹杲。《咸淳臨安縣誌》卷七十三記載：「金華將軍廟，在豐豫門（即涌金門）內涌金池前。神姓曹名杲，真定人，仕後唐為金華令。時郡兵叛，神以計平之。吳越王嘉其功，就擢婺守。國初，錢氏來朝，委以國事。嘗即城隅浚三池，曰涌金。邦人德之，為立祠池上。」宋代吳自牧的《夢粱錄》卷十四《土俗祠》中也記載了這一段典故。之所以叫金華將軍，是因為曹杲曾經作過金華令，這跟張順是沒有關係的。

但是，關於金華將軍還有另外一種解釋。清阮葵生《茶餘客話》卷四：「杭州有金華將軍者，蓋青蛙二字之訛。其物極類蛙，但三足耳，其見多在夏秋之交。所降之家，以秫酒一盂，腐一方祀之。其物盤踞其旁，初不飲啖，而其皮殼由青而黃而赤。祀者曰：將軍受享既醉矣。遂以盤送諸涌金門外金華太保廟，指顧間，頓失所往。其家數日內，必有所獲。」照這個說法，把青蛙這種游泳健將和張順的浪里白條本事聯繫起來，也是合乎情理的。

這樣看來，《水滸傳》中關於張順之死及死後立廟的一段故事，一方面是由於那種號稱「金華將軍」的青蛙游泳本事與張順吻合，另一方面又根據《宋史.忠義傳》中張順和五代時曹杲被立為金華將軍的兩段記載糅和而成的。這正是小說家移花接木的慣用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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