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雁—薔薇花開

薔薇花開

已是初夏，我家露台上的薔薇花開了！一叢叢、一簇簇纏繞著露台的欄杆，朵朵盛開的小花兒燦爛、美麗而精緻，像一個個情竇初開的美少女盡情地在春天裡綻放情懷……

一陣柔柔的風拂過，薔薇花飄來了縷縷淡雅的清香，引來幾隻蝴蝶在花叢里嬉戲留連，忽然間不知從哪兒飛來了幾隻小鳥，嘰嘰喳喳地棲息在花枝上，使我那僅僅30平米的露台充滿了盎然生機……

當初栽種薔薇花時，我進行過一番思想鬥爭。因為薔薇花只在春天裡開，而且花期一般就半個月時間，實在比不過那幾乎佔據了春夏秋三個季節的「三角梅」。兒子竭力主張種植「三角梅」，但我考慮再三還是固執地種上了薔薇花。其緣由有二：一是薔薇花一般都種在有著高高圍牆的深宅大院或是鄉村的茅屋農舍，它的枝條伸展力特強，沿著牆體便能迅速擴展生長，柔嫩的枝葉會將牆體包裹得嚴嚴實實、鋪展得滿滿當當。花開的時候，無論是紅磚碧瓦的高牆還是鄉村野外的竹木籬笆都會顯現出別樣的美麗。薔薇的嬌艷、多姿曾觸動過許許多多的詩人墨客。

南朝梁·柳惲《詠薔薇》詩云：「不搖香已亂，無風花自飛」。大詩仙·李白也在《憶東山二首（其一）》中，深情地留戀過薔薇：「不向東山久，薔薇幾度花。 白雲還自散， 明月落誰家。」宋朝風流才子秦觀，更是鍾情於薔薇，他在《春日》里寫道：「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卧曉枝。」把雨露之後薔薇的柔媚姿態，描寫得淋漓盡致……

我的居所在七層樓上。買房時我看好的就是頂層那30平米的露台，有心將其打扮成城市裡的「茅屋農舍」。這種想法源於對鄉村田園生活的想往。

緣由二是，薔薇花是帶有香味的花，我喜歡種植香花。我認為花兒鮮艷奪目，卻不含香，就相當於外表漂亮但沒有內涵的美女，並不可愛。因此，我的露台上除了薔薇以外，還栽種了臘梅、桂花、金銀花、黃桷蘭、茉莉花等香味濃郁的花……

月明星稀之夜，幾位好朋友相邀來我家露台賞花、品茗。A君初到，一見艷麗多姿的薔薇花便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伸手便摘，哪知薔薇帶刺，扎得他哇哇大叫。在大家的鬨笑聲中，A君輕撫著一隻被刺扎得傷痕纍纍的手，自我解嘲地說：「惹不起惹不起啊，原來這薔薇是烈性女子！吾再不敢輕易好色！」興緻濃時，被譽為原生態歌唱家的B君唱起了《薔薇我愛你》，歌聲悠揚動人，月光下的薔薇花有靈性地輕輕顫動著花枝，似在隨歌伴舞。

C女士提起淡紅色的長裙，爬上圍欄親吻一朵朵薔薇花，她激動地告訴大家：「呵呵，我讀出了薔薇花的花語——美好的愛情，愛的思念！」回到座位後，C女士一改潑辣勁成了淑女，那一副安詳、靜謐的神態，儼然瑰麗無比的薔薇花，有人打趣說是薔薇花附體了。

賞著月，品著茶，大家的話題從薔薇花聊到低碳生活，再轉移到了回歸自然。D君和E君夫婦發表感言，他們最理想的生活就是遠離喧囂的都市，到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修幾間青瓦木屋的房子、養一群雞鴨、養幾頭豬仔、置一口魚塘，當然竹籬笆圍牆必須爬滿美麗多姿的薔薇花……

曲終人散，收拾完杯盤碗碟，站在露台上再看薔薇，心裡盪起了層層暖意。薔薇啊，在我心的一隅，你為我構築了一個美麗的夢想，雖居於鋼筋水泥的森林中，但你的存在讓我的心找回了田園的安寧、純凈與淡然。我願意用秋、冬、春三個季節來包裹對你的情愫，我願意等，靜靜地等，等到明年初夏花開時……

作者簡介

金雁，中國散文詩研究會會員、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自1994年起開始文學創作，曾有多篇作品獲獎並收入各類選集。已由中國文聯出版社出版報告文學集《赤水河的女兒》，由大眾文藝出版社出版散文集《風香雨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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