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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學者對比中美「大國海軍」之路:中國海軍開局不容小覷

編者按

近年來,隨著中國海軍建設的迅速發展,美國戰略學界對中國海軍的關註明顯升溫,其研究不斷深入。一些美國學者不僅是單純從軍事對抗的角度看待中國海軍,還試圖從大國興衰周期及國際關係格局分析中國海軍發展帶來的深層次影響。其中,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歷史學教授阿爾弗雷德·麥科伊的研究具有一定代表性,其在回顧美國建立「大國海軍」歷程的基礎上,對中國海軍近年來的發展進行了對比分析。其觀點擺脫了常見的武器裝備層面對比,著重於中國海上力量發展的戰略意義及其全球影響,特別是對美國「全球帝國」地位的影響,這體現了美國學界戰略史研究者的某種思考角度。

在此,參考消息網特編譯其文章主要內容,以供讀者參考。該文原文刊發於《亞洲時報》網站,原題《中國和美國是如何產生新的大國海軍競爭的》。譯文如下:

一種大國競爭一直在印度洋和太平洋悄悄進行。美中兩國的海軍正在調整軍艦的部署,建立海軍基地,就好像它們是地緣政治棋盤上的諸多棋子。

《亞洲時報》網站報道截圖

太平洋如何成為美國全球戰略支柱

隨著美國在19世紀90年代大力發展海軍,進而崛起為全球大國,時任海軍戰爭學院院長的馬漢指出,華盛頓必須建立一支戰鬥艦隊,並奪取能夠控制附近航道的島嶼堡壘,特別是在太平洋地區。由於部分受到馬漢學說的影響,喬治·杜威海軍上將的艦隊在1898年的美西戰爭中打垮了西班牙艦隊,奪取了菲律賓群島的重要港口——馬尼拉灣。

然而,到了1905年,日本在對馬海峽對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所取得的驚人勝利突然讓美國人意識到,美國當時擁有的從巴拿馬延伸至菲律賓的綿長基地鏈條,具有其相應的脆弱性。

這幅畫描繪了馬尼拉灣海戰的部分情景。(維基百科)

在日本帝國海軍的壓力下,華盛頓不久就放棄了在西太平洋的大量海軍駐軍計劃。不到一年以後,西奧多·羅斯福總統就撤走了美國駐該地區的最後一艘戰列艦,然後授權建造一個新的「太平洋堡壘」——不是在遙遠的馬尼拉灣,而是在夏威夷的珍珠港。他堅持認為:「菲律賓構成我們唯一致命的弱點。」

一戰結束後,凡爾賽條約將西太平洋上的密克羅尼西亞交給日本,這使得從珍珠港向馬尼拉灣派遣任何艦隊在戰時變得極為困難,且導致菲律賓實際上無法防禦。

正是由於這一原因,1941年中期,美國戰爭部長亨利·史汀生認為,B-17「飛行堡壘」遠程轟炸機才是能夠對抗日本海軍控制西太平洋的神奇武器,於是他調動了35架這種新型飛機,派往馬尼拉。

然而,史汀生的戰略只是一種帝國幻想,這使得這些飛機當中的大多數註定於戰爭初期就在太平洋上遭到日本戰鬥機摧毀,並造成麥克阿瑟將軍的陸軍慘敗於菲律賓。

B-17遠程轟炸機(維基百科)

二戰之後,美國佔領日本,由此獲得從該國北部三澤空軍基地延伸至西部佐世保海軍基地的一百多處軍事設施。由於其優越的地理位置,沖繩島有32處正在使用的美國基地設施,占該島總面積的大約20%。

然而,正是在「二戰」期間,轟炸機的航程延長了兩倍,所以美國戰爭部於1943年決定,戰後防務需要在菲律賓保留前沿基地。這種野心於1947年得到全面實現——這個新獨立的共和國接受軍事基地協議,授予美國對23處軍事設施,包括第七艦隊未來基地蘇比克灣和馬尼拉附近的克拉克空軍基地的99年租約。

蘇比克灣海軍基地(維基百科)

20世紀50年代初,亞洲爆發冷戰時,華盛頓與日本、韓國、菲律賓和澳大利亞締結了共同防禦協定,使得太平洋沿岸地區成為美國在戰略上主宰歐亞大陸的東方根基。到1955年,位於日本和菲律賓的早期飛地已經被融入到450處海外基地組成的全球網路之中。建立這些基地的主要目的是遏制將歐亞大陸一分為二的東方陣營。

在研究600年來歐亞大陸各個帝國的興衰之後,牛津大學歷史學家約翰·達爾文得出結論說,華盛頓通過成為「在歐亞大陸兩端」控制戰略樞紐的首個國家——在西面通過北大西洋公約組織聯盟,在東面通過四個共同安全條約,才得以建立「空前規模」的龐大帝國。

此外,在冷戰後期幾十年里,美國海軍完成了對歐亞大陸的包圍,於1971年接管了英國在巴林的舊基地,後來又在迭戈加西亞島斥資數十億美元建立了位於印度洋核心地帶的基地

資料圖片:1985年12月,美軍「薩拉托加」號航母造訪迭戈加西亞島並停泊在港內,成為該島歷史上第一次有航母停靠的紀錄。(維基百科)

在這些遍布歐亞大陸的眾多基地中,太平洋沿岸地區的基地在冷戰期間及其前後尤其具有戰略重要性。作為保衛一個大陸(北美洲)和控制另一個大陸(亞洲)之間的地緣政治支點,太平洋沿岸地區一直是華盛頓為拓展和保持全球實力所做出的努力重點。

冷戰結束後,華盛頓的精英們沉醉於自己作為世界唯一超級大國領導人的角色。但地緣政治大師、前國家安全顧問茲比格涅夫·布熱津斯基警告說,只有在歐亞大陸東端不以可能會使「美國被從沿海基地驅逐出去」的方式實現統一的前提下,美國才能維護自己的全球實力。他以某種先見性斷言,否則,「美國的潛在對手就可能在某個時刻出現。」

事實上,這些「離岸基地」的弱化已經於1991年開始。正是在這一年,蘇聯解體,菲律賓拒絕延長美國第七艦隊在蘇比克灣基地的租約。

停靠在蘇比克灣水域的一艘小漁船(《紐約時報》)

當美國海軍拖船將蘇比克灣的浮式干船塢(用於艦艇維護——編者注)拖回珍珠港時,菲律賓開始承擔本國防務的全部責任。但實際上,菲律賓並未將更多資金投入空軍或海軍建設。

同時,美國海軍自身也在衰落,其水面戰艦和攻擊型潛艇數量從1990年到1996年減少了40%。在此後的二十年里,海軍的太平洋存在進一步削弱,因為其部署重點轉移至中東,再加上海軍總體規模又縮小了20%(減少至僅有271艘軍艦)。在範圍不斷擴大的部署壓力下,船員人力出現緊張,使第七艦隊無法應對中國的挑戰。

中國海軍開局不容小覷

在多年來大體遵從全球規則之後,中國最近在中亞地區和亞洲大陸周邊海域的行動顯示出一項分為兩個階段的戰略。這項戰略如果成功,就會削弱美國全球力量的持久性。首先,中國正在投入眾多資源,建立一個由新的鐵路、高速公路、石油與天然氣管道組成的橫貫大陸的巨大網路,從而獲得歐亞大陸的廣袤資源,作為推動其崛起為世界大國努力的經濟引擎。

同時,中國正在建立一支藍水海軍,並在中東建立其首個海外基地。正如北京在2015年的白皮書中指出的那樣,「必須突破重陸輕海的傳統思維……建設與國家安全和發展利益相適應的現代海上軍事力量結構。」

吉布地保障基地官兵在井岡山艦、東海島船分區列隊。

雖然中國的力量無法與美國海軍的全球影響力競爭,但中國看來決心要主導亞洲海域的重要弧形地帶——從非洲之角跨越印度洋,一直到朝鮮半島。

中國建設海外基地的活動於2011年悄然開始,當時它開始投資近2.5億美元,將巴基斯坦瓜達爾這個阿拉伯海岸邊的沉睡漁村改造為距離波斯灣入口處僅有600公里的現代商業港口。4年後,中國宣布將投入460億美元,建設由公路、鐵路和從中國西部延伸3200公里到達瓜達爾港的管道所組成的「中巴經濟走廊」。

同年,中國開始在非洲之角的吉布地建立重要的軍事設施,並於2017年8月在那裡設立第一個官方海外基地。與此同時,位於印度洋中部的斯里蘭卡將漢班托塔這個具有戰略重要性的港口租給中國,從而償還了拖欠中國的十億美元債務,也使該港口今後有可能用于軍事用途。

從2014年開始,北京在海南島上建設了供核動力彈道導彈潛艇使用的母港。除了戰鬥機和潛艇,中國還希望有朝一日利用日益壯大的航母艦隊遏制(即使不是徹底挫敗)華盛頓。與改裝第一艘航母所用的15年時間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大連造船廠僅用了5年時間就從龍骨開始建造了能夠進行全面作戰的首艘中國國產航母。由於訓練、技術進步和施工節奏加快,到2030年,中國應該擁有足夠的航空母艦。

中國首艘國產航母

航母是中國海軍持續不斷發展的先鋒。截至2017年,這種發展已使中國獲得了由320艘監聽組成的現代海軍。這些戰艦得到了陸基導彈、岸基戰鬥機和監視衛星組成的全球系統的支援。其目前的反艦彈道導彈射程為4000公里,因此能夠打擊西太平洋任何地方的美國海軍艦艇。中國在飛行速度高達每小時8000公里的高超音速導彈領域也取得了長足進展。

同時,通過每年建造兩艘新的潛艇,中國已經擁有了57艘潛艇組成的艦隊,既包括常規動力潛艇,也包括核動力潛艇。據推測,中國潛艇的數量很快就將達到80艘。其4艘戰略核潛艇當中的每一艘都攜帶可以打擊美國西部任何地方的12枚彈道導彈。此外,近年來中國還部署了數十艘兩棲艦艇和沿岸輕型護衛艦,從而使其海軍能夠主導本國附近海域。

4月12日上午,中央軍委在南海海域隆重舉行海上閱兵,展示人民海軍嶄新面貌。(央視新聞)

按照美國海軍情報局的說法,在短短五年內,中國「就將完成」從20世紀90年代的「沿岸力量」向能夠實施「持續不斷的藍水作戰」以及能夠執行「全球範圍多重任務」的現代海軍的轉型。換言之,中國正在打造控制從東中國海到南中國海的「內海」的未來實力。在此過程中,它將成為最近七十年以來首個在太平洋海域挑戰美國海軍霸權的強國。

圖片來源:軍報記者

美應謹慎應對「中國挑戰」

在2009年上台後,美國總統奧巴馬得出結論——中國的崛起是一種「嚴重威脅」,因而制定了相應的地緣政治戰略。

首先,他提倡建立「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這項有12個國家參加的商業協定將引導世界40%的對美貿易。其後,2014年3月,他在對澳大利亞議會發表的演講中宣布了「亞洲支點」的軍事戰略,在帝汶海的達爾文市基地部署美國海軍陸戰隊。一個月後,美國駐菲律賓大使與該國簽訂有關加強防務合作的協議,從而使美軍得以使用在菲律賓的五個基地。

奧巴馬將日本的現有設施與蘇比克灣、達爾文和新加坡海軍基地的使用權相結合,重建了美國在亞洲瀕海地區的「軍事飛地鏈條」。為充分利用這些設施,五角大樓開始計劃「再平衡」,即「到2020年在太平洋地區部署60%的海軍力量」,並啟動了在南中國海的「航行自由」巡邏。作為對中國海軍的挑戰,美國甚至派遣全副武裝的航母打擊群進入該海域。

林肯號航母戰鬥群資料圖(維基百科)

然而,特朗普總統在就職後卻立即退出TPP協商。由於在大中東地區的「反恐戰爭」仍在無休止地持續,美國海軍力量向太平洋地區的轉移速度放緩。在更廣闊層面,特朗普政府單邊主義的、美國優先的外交政策損害了與支撐美國太平洋防線的盟國——日本、韓國、菲律賓和澳大利亞的關係

正如白宮最近發表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所反映,白宮看來沒有能力把握歐亞大陸的地緣戰略重要性,或者制定部署軍事力量遏制中國崛起的有效計劃。美國政府在宣布奧巴馬的「亞洲支點」戰略壽終正寢之後,提出了「自由與開放的印度洋-太平洋」戰略。但是,後者戰略表面上看是由與美國類似的國家——澳大利亞、印度和日本——組成的,但實際上其基礎是一種缺乏實質的聯盟。

雖然特朗普跌跌撞撞地陷入一場又一場外交政策危機,但他的海軍將領們卻銘記馬漢的戰略訓示,因而敏銳地意識到美國維持帝國實力所需的地緣政治條件,並始終明確表示在維護美國實力方面的決心。

資料圖片:2017年視察軍隊時,特朗普總統穿上了一件軍裝夾克。(《紐約時報》)

事實上,中國海軍以及俄羅斯潛艇力量的發展,使得美國海軍正在出現根本性的戰略轉變,從針對伊朗等地區強國的「有限作戰」轉變至全面的戰備狀態,以「重新參與大國競爭」。

在2017年對美軍進行全面戰略評估後,美國海軍作戰參謀長約翰·理查森上將報告說,中國「日益壯大和現代化的艦隊」正在使美國在太平洋地區的傳統優勢「縮小」。他警告說:「競爭已經開始,速度是決定因素。在日益激烈的競爭中,贏者通吃。我們必須擺脫安逸或者沾沾自喜的任何想法。」

在對美國海軍水面力量的評估中,托馬斯·羅登中將認為應針對「勢均力敵的競爭對手」重新審視「大國競爭的動態關係」。他還說,對於任何可能的海軍攻擊,都必須用能夠「造成嚴重損害、迫使敵方停止敵對行動的分散式殺傷能力」加以應對。

約翰·理查森則藉助馬漢的理論警告說:「從歐洲到亞洲的歷史上,到處可見一個國家崛起為大國後由於缺乏海上力量而衰落的故事。」

約翰·理查森

失去歐亞大陸軸端=美國霸權終結

有些人對中國的挑戰不屑一顧,他們可能會提醒我們注意,中國海軍只在所謂「七海」中的兩個海域活動,與美國海軍穩健的全球態勢相比仍顯不足。然而,中國在印度洋和太平洋海域日益崛起的力量,對我們的世界秩序卻產生了深遠的地緣戰略影響。在一連串的後果中,中國在這些重要海域的未來主導地位都將影響美國在太平洋沿岸地區的地位,打破它對歐亞大陸東端的控制。

而就像布熱津斯基曾經警告過的那樣,如果華盛頓不能控制歐亞大陸軸端,就很可能意味著其全球霸權的終結。

中國海軍艦艇(軍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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