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特治國」背後的秘密——誰才是＠真正的唐納德·特朗普？

4月29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再次在推特上「耍寶」。

「剛得知最新的民調結果，與奧巴馬執政同期相比，我（的民調結果）高多了。而我完成的（事情）也更多！」

特朗普的「推特治國」有目共睹。他拒絕了前任奧巴馬苦心經營的總統賬號（@POTUS），上任後仍使用名為「真正的唐納德·特朗普」（@realDonaldTrump）的個人賬號，以小學生作文的風格筆耕不輟，至今發推超過37400條。

鮮為人知的是，在「真正的唐納特·特朗普」背後還有一位神秘的「影子推手」為這個「彈藥庫」源源不斷地輸送材料。《紐約時報》記者羅伯特·德雷珀（Robert Draper）花了六個月時間，將總統推特背後的男人，丹·斯卡維諾，帶到了台前。

從2016年競選開始，特朗普的團隊里就出現了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他總是站在競選台邊上，用他的iPhone給台下歡呼的人群拍照，等到登上特朗普的波音757後，再用電腦把照片傳到Facebook上。

彼時在特朗普的專機上，還坐著不久前離開的前白宮通訊主任霍普·希克斯、競選經理科里·萊文多夫斯基、政策顧問史蒂芬·米勒、以及安保總監凱斯·席勒。即便在這個以「不走尋常路」聞名的團隊里，斯卡維諾也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他唯一的任務似乎就是記錄特朗普有多受歡迎。

2016年8月24日，美國佛羅里達州，斯卡維諾為正在登上專機的特朗普拍照。（路透社圖）

到特朗普就職典禮那天，斯卡維諾終於有了正式「名分」：總統助理及社交媒體主管。這個「前無古人」的職位，給斯卡維諾帶來了將近18萬美元的白宮職員最高薪水。

官方文件顯示，斯卡維諾的工作內容只有一個：「協助特朗普總統運營推特賬號@真正的唐納德·特朗普，負責撰寫、發布推特內容。」除了特朗普之外，他是唯一能夠登錄這個世界上最富爭議的推特賬號的人。

球童「上位」

時間回到2013年11月，那時的推特還沒有成為如今這個全民泄憤、吐槽的大雜燴。37歲的丹·斯卡維諾決定蹭一波熱度，發一條推特#說出你感謝的人。

「很簡單，沒有@真正的唐納德·特朗普就沒有我的今天！」

彼時的斯卡維諾還是個上進的小市民，和結婚13年的妻子和兩個兒子住在紐約郊區一幢四居室的房子里，面朝著一個6洞的高爾夫球場。

不甘寂寞的性格讓他在紐約上州小有名氣——時不時去當地電台當個嘉賓，到慈善蛋糕比賽上當個評委，或者去「美腿大賽」上佔個台。

但最終讓他從小市民中脫穎而出的，是他和特朗普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

兩人在1990年首次認識，斯卡維諾當時在紐約附近的威徹斯特縣一個高爾夫球場做球童，有幸給特朗普遞了一次球杆。特朗普給了他200美元小費，說：「有一天，你會來為我工作。」

後來，斯卡維諾在紐約州立大學拿了學位，成了家，做著一份薪水可觀的醫藥代表工作，但特朗普給他的二百塊小費他一直留著。2004年，當年那家高球俱樂部已經冠上了特朗普的大名，當俱樂部向他提供了助理經理的位子時，他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四年後，他成為了這傢俱樂部的總經理，坐著特朗普的私人飛機滿世界跑。

2006年，特朗普在威徹斯特的特朗普國家高爾夫俱樂部打球。（AP圖）

2014年，經歷了短暫創業失敗的他聽說特朗普要競選總統，他找到了自己的前老闆，並告訴他：如果你競選，帶上我。

這話在如今聽起來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但當時對於一個毫無從政經驗的獨立候選人來說，這恐怕是一個慷慨的提議。競選經理萊文多夫斯基當場僱傭了他，即便他只有一條符合要求：特朗普的死忠。

2015年6月，斯卡維諾和萊文多夫斯基、希克斯一起搬進了特朗普大廈24層一間逼仄的辦公室。斯卡維諾的第一個任務是給特朗普的競選找金主，結果並不成功。之後，他還嘗試與共和黨全國委員會搞好關係，但除了一堆白眼毫無收穫。

特朗普正式宣布競選後，斯卡維諾每天的工作似乎和幾十年前做球童沒多大區別——一趟趟跑腿給特朗普買肯德基和麥當勞；按他口述一字不落地發推特；在各種活動上拍照，再傳到社交網路上。

競選團隊里不乏專業的攝影師和社交媒體專家，但只有斯卡維諾抓住了網友們真正想看的內容。2016年初，他成為特朗普團隊的攝影師和社交媒體的頭頭。作為一個獨立競選者，特朗普沒打算在媒體宣傳上花一分錢，於是斯卡維諾的Facebook小視頻成了他宣傳的唯一手段。

斯卡維諾不介意做這些線上的重複性簡單勞動，這讓他成為競選團隊不可或缺的一環。

用推特叫醒世界

「有推特實在是太好了，就像媒體是我家開的一樣，現在我就能把人打得屁滾尿流。」特朗普曾經說。

@真正的唐納德·特朗普早在2009年就開通了。但在當時，誰也沒想到這會成為當今總統的標籤。彼時，特朗普的推特上要麼是自己真人秀和樓盤的廣告，要麼是成功人士的警世格言，如「一個沒有自我的人，就是失敗者」。

特朗普之前，推特在美國政壇的影響力還很有限。前任總統奧巴馬已經是這方面的先鋒了，但他的總統賬號想發出一條推特還是要經過重重審查，有時候要過好幾天才能發出去，黃花菜都涼了。

2017年8月13日，奧巴馬發布了一條反種族歧視的推特：「沒有人生來就會因為他人的膚色、背景或宗教信仰而歧視他們。」這成為2017年轉發最多的一條推特。（網路圖）

把推特當做一種政治武器「完全違背了我們的價值觀」，奧巴馬的第一任新媒體總監麥孔·菲利普斯說，「（如果當時是這樣）我們很多人都會離開的。」

2015年夏天，剛宣布競選總統的特朗普並不確定推特將在他的競選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然而，隨著時間推移，推特成為了他宣傳競選理念的平台，他也漸漸被人們看做政客中的一股清流——雖然口無遮攔卻十分誠實。

他在推特上沒完沒了的抱怨和委屈，反而讓人們看到了「學徒」里冷酷大佬柔軟的一面。通過暴露自己平凡的七情六慾，這位紐約的億萬富翁成功消融了自己與美國底層白人之間的厚障壁。

如今，來自@真正的唐納德·特朗普的「每日襲擊」讓華盛頓常年繃緊了神經……

責任編輯：於蔬菜

資料來源：《紐約時報》、《連線》雜誌、《大西洋月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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