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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奇觀 麥積山勝跡

圖文 / 孫永剛

舉世聞名的麥積山石窟孤峰團聳於秦嶺山脈的西麓,以秀拔健異之姿崛亘於隴南大地。山體的峭壁之上現存一百九十餘個的洞窟,史載麥積山石窟初創於十六國後秦時代,歷經北魏、西魏、北周、隋、唐、宋、元、明、清,九朝續增。經歷代無數善男信女、功德施主的不斷開鑿及重修。在距今約一千五百餘年的歲月長河中遺存了大量的佛教造像和壁畫藝術品,成為今天我們了解中國古代文化的重要寶庫,倍受世人關注。1976年國家又投以巨資對麥積山石窟的山體進行了整體加固,從而使舊貌換上新顏,今天我們所看到的麥積山外觀,即是經過對山體和洞窟文物進行了搶救性的加固保護後所展現的嶄新面貌。時下傳統文化正以其不朽的價值理念展現出披沙見金的終極核心人生目的,漸被國人重新檢視,而佛教作為中華文化數千年長河中的一座傳奇式的寶庫之一,又重新肩負了喚起人心慈悲利他的平實基本理念,重獲重視,現存的麥積山千餘年來不朽的偉大藝術品,正在這部和諧的時代樂章中再一次肩負起了啟人心智的利世功能,這足以見證傳統佛教超越時空的積極意義所在。

極目東望,麥積山在崇山峻岭的懷抱中,逶邐修長,宛如一條蓄勢待發的「巨龍」在綠波蕩漾的「海上」遨遊。它又像是一艘巨舟,承載著傳承千百年的佛教文化與藝術相輝映的真、善、美,導引世人升華精神,馳達彼岸。山體紅褐色的水成岩是丹霞地貌的傑作,一天之中山體的色彩在不斷地隨著陽光的位置而變化多姿,也正是這樣的光照使得山體表面的岩石在熱脹冷縮的變化中不斷的剝落,加之滄海桑田的地質變化等諸多原因,終成我們今天所看到的「金剛不壞」之身,這一傳奇,恰似佛法:歷經千難萬劫之後,已變成了我們文化與信仰的基因組成符號,復經潮起潮落,終顯真理本色。

再若輕移視線,今天我們在山體的正面所看到的麥積山全貌,恰似一朵含苞欲放,可以讓精神「皈依」的「凈蓮」,其含蓄無華的沉默,又昭示出一個人精神回歸的理性與平和的安妥狀態,惟其如此,人才可以在現世紛亂與掙扎中安頓好靈魂的家園。在加固工程之前,麥積山的棧道是木製的,攀行其上,令人提心弔膽,還有許多洞窟很難登堂入室,更有不少藝術品裸露在外,飽受風雨的侵蝕,得不到有效的保護。1984年加固工程竣工後,原來的「麥積山石窟文物保管所」又升格為「麥積山石窟藝術研究所」,並正式開放接待中外遊客,為了保護文物,遵循「修舊如舊」的保護原則,對文物進行了許多搶救性的維護,通過幾代人的堅辛與努力,終於使昔日滿布瘡痍的舊貌換上了今日風華再彰的新顏。

麥積山石窟中遺存有不少南北朝時期的曠世傑作,無論是雕塑或是壁畫,都在不同程度上反映出我們民族在那個時代藝術創造的青春姿容。歷史上,北魏政權建立後,佛教思想的時代發展,既要體現統治者急需盼望的政通人和,用來抵消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無盡創傷,時代又期望佛教「輔導民俗」,政治和宗教的相互需要使佛教得以長足發展,加之時政的平和寬容,佛教藝術在這個時期得到了蓬勃發展。當連年戰爭的血雨腥風漸漸散盡,仇恨與暴力的陰影緩緩退去,佛陀之光猶如一輪升起在災難氤氳不散的華夏大地上的朝陽,種種理念、萬般妙相在藝術家手中溶入虔誠的理念,導以超邁無礙的精神創造,使佛陀的教理進一步的地被刻劃體現在了這一尊尊修長俊逸,載道傳神的造像中,那些飄逸的衣帶,健碩的軀體,敦實的造型,端嚴的神情,睿智平和的冥想式微笑,抒發了先人對佛教追求高尚品德的讚頌和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同時又具體昭顯了飽經磨難的先民不朽的才情與自由飛翔的創造精神。理想以神情的寄託,跨越了材料冰冷的隔膜,在泥塑藝術品「褒衣博帶」式的透體輕盈中,我們似乎可以感受到肌肉孔武的張力和血脈溫情的流淌。這些偉大的藝術品又何嘗不是先輩藝術家注入心血,進而生動再現的真實精神肖像?在傳道和受眾的直接訴求中,高居神壇的偶像逐步走入人們中間,而佛教也在中土廣泛傳播中被大大加以中國化,這一時期,神與人的界限終於有了被融合的可能,在這個時期的麥積山之遺存,正是這一時代歷史變化的具體生動的藝術實證。

叩映在雕塑作品上,佛像端嚴慈藹,結跏趺坐,消瘦的面容和體形,凸現出了借鑒南朝士大夫裝束的「褒衣博帶」之風格與「秀骨清像」的精神面貌的完美結合(見圖版五)。菩薩和弟子的面容則端麗俊逸、溫文爾雅,眉目間透出慈悲和藹的笑靨與虔誠純真的稚氣。身體顯得清秀而扁平,瓔珞衣飾華麗鋪陳,衣帶飛動,這些細節上生動超脫的刻畫,極好地烘託了佛教理念被藝術化後的深刻感染力。

位於麥積山山體東崖中部的三身巨大的摩崖石胎泥塑為阿彌陀佛、觀世音和大勢至菩薩,造像初建於隋代,至今已近1500年,佛陀流露出庄醇智慧之相,悲天憫人的目光默然地垂注著芸芸眾生。正像一位哲人所言:佛陀的教誨比起所有的學說和教條都顯的更加偉大,千百年來,他的啟示一直震撼著人類,歷史上大概沒有任何其它時候比現在正身處苦難與心煩意亂之中的人類更需要他的和平啟示了。

佛教注重相教,但「諸相非相」,凡所見之相,均是為了引導信仰者的精神由利己到利他,最後在感性所悟、理性的升華中,使靈魂歸於極樂世界。而極具世俗親和力的是形象本身,在佛教經典限制和藝術表現手法的結合中,中華民族博大精深的造型藝術技巧與佛教艱深義理得到了天衣無縫的精妙契合,由佛教而派生出了藝術,這反映了先民篤信卻不盲從,文化上的交融使人們認識了現世生活之外的另一個精神世界,於現世的紛亂中嚮往極樂與凈土世界的觀想,突顯安樂與和平的深沉願望,這遂成治癒時代精神創傷的良藥,達到了啟迪人民智慧與向善精神需求的基本渴望。正如這身溫婉脈脈,其容可掬的小沙彌泥塑像,和諸多的菩薩法相一樣,就真實地向我們展示了這種極具安神定念的精神意象,藝術家以平常心,表現出了無羈無絆、寬厚平和的佛教信仰心境。

迄至隋唐後,麥積山石窟的雕塑遺存也同樣達到了一個嶄新的藝術高度,隋代具有代表性的是第5窟的泥塑,佛典中稱之為「摩醯首羅天」的泥塑立像,它用寫實手法將佛教天眾護法的一股英勇氣概很好地表達了出來。而現在保存完好的165 窟中的泥塑觀音菩薩和供養人造像,形象又表現出極高的寫實的手法,作品以其勻稱適度的體態,傳神達意的心境刻畫,向我們展示了濃郁的人間情調。在這裡神形漸退,個性彰顯,從而映照出了兩宋時期佛教發展更加入世的宗教理念,成為那個時代佛教「心史」的一種直接反映,其藝術魅力又超越了宗教本身的限制,進而與前朝面貌迥然別之。

麥積山石窟雖以雕塑著稱與世,因地處隴南山區多雨,氣候陰濕,很多洞窟壁畫自然脫落,雖然現存壁畫為數不多,僅有千餘平方米,但藝術境界與繪製水平均屬同時代之翹楚,達到了很高的藝術水平。現存壁畫內容可分為本生故事、經變、尊像、供養人畫和一些裝飾圖案畫。這些遺存又以第127窟壁畫冠稱於麥積山之首,本窟四壁繪有《睒子本生》、《維摩詰經變》、《涅槃經變》、《七佛圖》、《薩埵那太子本生》等內容,其中《睒子本生》畫面氣氛熱烈,構圖宏大,展現有狩獵、出行等闊大場面。人物、飛禽、鳥獸山林、溪水等,造型生動活潑,氣韻生動酣暢。在《薩埵那太子本生》壁畫里,表現了佛陀前世為「薩埵那太子」時,飼虎獻身、與道共存的悲烈場面,畫面用長卷式的構成,描述出了嶙峋怪石和寂靜山林,突顯了自然恬靜的一面,而在飼虎的畫面部分,表現了太子獻身的悲烈場景。在血泊之中業已成道的太子旁邊,繪有張牙舞爪的眾多餓虎,正準備「分屍而食,安詳的自然環境與悲劇色彩的敘事情節,反差極大的畫面場景安排,使視覺的衝擊力達到駭人心目的極端強化。

值得一提的還有北周時期的第4號窟佛龕上部,現存有浮雕與繪畫相結合的「薄肉塑」大型飛天伎樂壁畫七幅,此為國內罕見,畫面中浮塑與繪畫的巧妙統一相得益彰,畫面上那些略顯豐滿的伎樂飛天,身著天衣,或撥弄著琴弦,或散花供養,在天際自由翱翔,曼妙襲人。駐足而觀,使人似乎耳畔輕飄裊裊梵音。

當今世界,正處於東西文化巨大碰撞,人們思想在游弋沉浮中尋找精神家園的社會文化轉型時代,在苦悶與無奈,在焦慮與浮燥,在慾望與無著的種種煎熬中,麥積山石窟佛教藝術品所呈現出的溫婉寬平、氣定神閑、超然物外的諸多氣象,均可於這漫漫長夜中,為我們的精神升華提供一條籍以憑藉的支點。籍此,而達到安頓身心,樂道超然的快樂心態,從而回歸一個人身心平和的理想狀態。就此意義而論,在這裡所展現的麥積山梵宮中的枝葉片花,如若機緣巧合,一經拈審,豈有不露微笑之理?

佛教藝術品不朽的真諦或許在這些無言的佇立與凝視中,如一泓清水,溢過當今日見乾涸的人們心田中,催生出我們向上、向善的美好情愫,進而,安然渡過社會轉型期所帶給我們身心的諸多不良的副作用,這難道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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