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牆縫中的信毛澤東一生沒有看到:「潤之,我愛你,我想你,我害怕」……這檔「清流」節目為什麼讓我們淚流滿面

牆縫中的信毛澤東一生沒有看到:「潤之,我愛你,我想你,我害怕」……這檔「清流」節目為什麼讓我們淚流滿面

來源:瞭望東方周刊(ID:lwdflwdf)

作者:記者高雪梅丨北京報道

通過那些書信,我們想帶著大家一起去看這97年來中國共產黨人走過的路

英雄家書傳遞歲月深情——專訪《信·中國》主持人、總導演朱軍

導播車裡,朱軍和導演寧博芳( 左一)、導播胡京春( 右一) 在一起討論節目

「這是一個我從未見到過的節目模式,具有一定的世界意義,對英國、印度、美國等需要回看歷史的國家而言,會有很強的吸引力。」2018年4月8日,法國戛納電視節中國原創節目模式推介會上,國際著名模式公司以色列Keshet公司的首席運營官Alon這樣評價中國的一檔電視節目。

這檔節目就是目前正在央視熱播的《信·中國》,這也是央視著名主持人朱軍首次擔任總導演的轉型之作。朱軍的另一個身份,是這檔節目的製作人。

該節目以「信」為載體,傳遞「信仰、信念、信守、自信」的內核,每季選擇一個書信主題,每期精選若干封「理應受到更多關注的信件」,展現從1921年建黨至今近百年來中國共產黨人的書信。寫信人是有愛有恨的仁人志士,念信者則是深情獻聲的明星。

2018年3月9日首播當晚,節目迅速在社交媒體引起強烈反響。有網友評價:「每一封信都是那個時代的聲音,無論社會怎麼變,有些東西總要印在心上,銘記歷史,永不敢忘。」

《信·中國》為什麼能帶給觀眾不一樣的感動?節目進行了怎樣的模式創新?

「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你淚流滿面」

《瞭望東方周刊》:為什麼選擇《信·中國》作為你的首次轉型之作?

朱軍:這個節目在我的心裡已經很久了。《藝術人生》推出之後,好多年一直處於風頭浪尖,幾乎拿遍了各種電視獎項。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節目樣態開始老化的時候,我就開始思考:我到底要做什麼?

《瞭望東方周刊》:哪一年開始有這樣的思考?

朱軍:至少是從2010年開始。在這之前,娛樂節目風頭剛起,我也想作一些改變,不想讓大家覺得你只會主持《藝術人生》,只會所謂煽情。我當時策划了一檔節目《異軍突起》,節目後來被人們評價為步子邁得有點大,不太像央視的節目。

《異軍突起》無疾而終後,我想人們可能對朱軍有一個固化的印象,你自己想突破就很難,比如後來我主持《星光大道》人們也並不太認可。於是我開始思考,是做娛樂節目,還是做一些有深度的、能夠引發人們思考的、體現主流價值的節目?

我曾經寫過這樣一段話:當鮮花和掌聲成為常態的時候,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你淚流滿面。隨著年齡的增長,這樣的思考越來越多,這個節目就是在這種長期的思考下應運而生的。我想,在中央電視台這樣一個國家平台上,應該有國家擔當、家國情懷。

「這不是一種傳承嗎」

《瞭望東方周刊》:現在大家都很少寫信了,節目為什麼會選擇以「信」為載體?

朱軍:20多年來,幾乎每天我都會收到大量觀眾來信,一筆一畫間的真誠,讓我對書信充滿了感情。在新時代的中國,有一些信值得被更多的人關注。通過那些書信,我們想帶著大家一起去看這97年來中國共產黨人走過的路。

我們找到的都是他們的家信。從一開始我們就定了一個基調,就是絕不唱高調,絕不喊口號。我們想挖掘人性層面最讓人感動、最閃光的東西,用人性的光輝去映照黨性光芒。

《瞭望東方周刊》:從2000多封共產黨員書信中選出60多封,如何甄選?

朱軍:他們中有創黨的元老,有為了民族解放、國家獨立而犧牲的先烈,有大國工匠,還有普通的士兵,他們構成了我黨的中流砥柱。

選擇的標準,首先是能夠打動我們。字裡行間充滿真誠,最能夠表達或者代表信件當時所處的那個歷史階段。

60多封信中,有偉人名人的信,也有普通共產黨員的信,有親情、愛情,也有家國情懷。中國共產黨之所以偉大,是因為由這麼一群具有人性光輝的人所組成,它不是憑空而來的。從這些人的家信當中,你能夠深深感受到這一點。

《瞭望東方周刊》:可以舉一個例子嗎?

朱軍:比如「90後」武警戰士張釗,他碩士研究生畢業後選擇了當兵,是因為3歲時為洪水所困,被武警戰士相救。他在2017年抗洪期間給母親的家書中寫道:「1998年大洪水他們幫助了我們,今天我們來幫助你們。」

懂得感恩,這不是一種傳承嗎?

《瞭望東方周刊》:每封信的背後都有很多故事,怎麼收集這些故事呢?

朱軍:我們的團隊去了檔案館、歷史博物館、軍事博物館查找資料,甚至到北師大的家書博物館查找各地的紅色博物館信息,只要有跟這個人相關的文字記錄,就要去查。

把資料全部拿回來之後,還得理出一條清晰的線索,要做取捨,工作量特別大。

比如說在每一封信裡面,如果有一個疑點我們解釋不通,或者說我們找不到一個特別合理的證據,我們就會去找,通過各種手段去找。

「她不是生下來就是鋼鐵造就」

《瞭望東方周刊》:第5期節目中,一封楊開慧寫給丈夫毛澤東的信令人印象深刻,是寫完後幾十年才從牆縫中被意外發現,收信人直到去世也沒有看到過它。

朱軍:楊開慧是中國共產黨的第二位女黨員,她有革命的意志、革命的理想,但從人性層面上來講,作為一個女人、一個母親,她也是害怕的。

你在那封信中聽不到一句口號,只是告訴潤之「我愛你,我想你,我害怕,你回來吧」,我覺得這更讓人覺得親近。

這封信寫完之後,她塞到牆縫裡,毛澤東一生沒有看到,毛岸英一生也沒有看到。上世紀80年代末修繕楊開慧故居,才被人從牆縫裡摳出來,字跡已經不太完整了。這封信被發現之後才還原了那段歷史,我們覺得特別感人。

《瞭望東方周刊》:這封信還引發了激烈討論。有網友認為,這是對英雄烈士隱私的侵犯。對此,你怎麼看?

朱軍:其實我能理解網友的這些想法。我們節目的出發點是要去還原一個真實的共產黨人,她是一個鮮活的、有血有肉的、有情感的人,她有愛有恨,也有恐懼和膽怯,但所有的一切都戰勝不了她內心堅強的信仰。

這個形象是立體的、完整的、真實的,而不是生下來就是鋼鐵造就。

《瞭望東方周刊》:類似這樣的信還有不少吧?

朱軍:比如瞿秋白六天里給妻子寫了三封情書,每封信的開頭都是「親愛愛,乖愛愛」,你再看他就義的時候提出「不能打我的頭」,就不難理解了。說得通俗一點,這其實是一種「頭可斷、髮型不可亂」的倔強浪漫。

面對敵人的槍口,瞿秋白在草地上盤膝坐下,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此地甚好,開槍吧。」那一年,他36歲。你說這個男人怎麼能夠有如此的壯舉,又有那麼纏綿的情感?當你把他的信和這些情景聯繫起來,就看到了一個豐滿的人。

「能不能再來一遍」

《瞭望東方周刊》:作為一檔喚起人們堅定信仰的節目,有很多革命先烈的家信請的是當紅藝人來朗讀,是否有基於吸引年輕觀眾的考量?

朱軍:當然有這方面的考量。有人問我,為什麼都要選擇明星來讀信?我回答說,《信·中國》節目中沒有明星,只有信使,這個概念必須強調。

別人會說,你請的明明是明星,非得說他不是明星,這不是矯情嗎?一點都不是矯情,因為我們選擇這些人是有標準的,首先他跟這封信要契合,比如性別、年齡,另外也要考慮這個信使的影響力。

我們希望這檔節目老少都能喜歡。實際上,現在播出五期之後,從各項指標來看,很大一批受眾是包括「00後」在內的年輕人。

《瞭望東方周刊》:第一期節目中有一封黃繼光寫給母親的家書,由楊洋擔任信使,他一出場,現場就響起了一片尖叫聲。

朱軍:在錄製現場感受更為明顯,我說我的耳朵都受不了。但是當楊洋打開信件開始念的時候,觀眾就從剛開始的那種亢奮,變得慢慢沉靜下來,進入信的情境中,到最後被感動得淚流滿面。

這是一個轉換的過程,對於信使和觀眾而言都是如此。楊洋一開始時說:「現在還用念信嗎?」但是當他進入以後,慢慢內心有了敬畏。第二遍錄完,楊洋到我跟前說,能不能再來一遍?這一遍錄製時,當他說完「不立功,不下戰場!」,心潮澎湃地揮手重複了一遍,而現場所有的觀眾也一起跟著說「不立功,不下戰場!」

其實,你給年輕人一個平台,讓他站在那兒,用這樣一種方式表達的時候,你發現這些年輕人既有開放的眼光,也明白血脈的傳承。

「我也沒跟你說要勞務」

《瞭望東方周刊》:除了這些年輕的藝人,我們還在信使中看見了很多知名老藝術家的身影,表現如何?

朱軍:黃繼光的母親鄧芳芝寫給毛主席的那封信,就是張少華老師來朗讀的。張少華老師剛做完手術,還沒有痊癒,是坐著輪椅來的。好多人還以為輪椅是道具。

張少華老師把信重新抄了一遍,在上面畫了好多記號,有橫線,有三角符號,還有圓圈。她說,「我不能有絲毫馬虎,要不然的話我對不起黃繼光的媽媽。」她確實非常投入。

還有李幼斌老師,最初我請他來的時候,他說自己從來不參加綜藝節目,我把彭雪楓司令在戰場上寫給妻子的信發給他,說:你看完之後依然覺得這事不能幹,那我絕不勉強。資料發過去沒幾天,他就答覆了:什麼時候錄像。

這讓我感到特別開心,說明節目有吸引力,人們願意在這樣正能量的文化節目當中有所表現。

《瞭望東方周刊》:談到這次嘉賓陣容,你在開播發布會上說:「這些人加起來,《信·中國》的『票房』價值超過500個億」。

朱軍:那是一句玩笑,但這次的確來了60多位明星。

《瞭望東方周刊》:這麼多明星,怎麼支付報酬呢?

朱軍:他們都是友情出演的,要不然節目根本就做不了。李幼斌老師同意參加節目後,我趕緊說明:欄目經費非常緊張,可能沒有什麼勞務,你就權當奉獻了。他說:「我也沒跟你說要勞務。」

他們知道這個節目不是商業演出,知道這個節目是為新時代服務,是為人的情感服務的,所以都願意友情出演。

「不惜成本」

《瞭望東方周刊》:讀信類電視節目早已有之,你將讀信和解信這兩個環節融為一體,這種創新的敘事策略,是出於哪些考量?

朱軍:從藝術角度出發,我們想在節奏上作一些突破,如果信使念完信後我們再解讀,節奏過於單一。

更重要的一個考量是,信使念了一段後,我去交代背景,這不光是對信件內在情感的推動,也會讓觀眾對下一段的理解更加深刻。

比如清明節期間播出的陳覺、趙雲霄烈士寫的信,如果不交代背景的話,你就會不理解信使胡可最後為什麼哭得稀里嘩啦。

《瞭望東方周刊》:《信·中國》的舞台視覺效果十分逼真,節目在這方面作了哪些創新?

朱軍:我們運用了一種先進的舞台美術技術,叫做潘多拉魔盒立體投影技術。整個現場有20台投影儀,可以360度全景立體呈現,還可以隨著情緒變幻場景,瞬間就能讓人身臨其境,回到信件寫就的年代。

比如說念鄧穎超寫給周恩來的信時,當我說到「這封信是鄧穎超大姐在周恩來去世之後坐在海棠樹下寫成的」,現場馬上會呈現一棵非常漂亮的海棠樹和樹下的一把搖椅。這種技術在全國甚至全亞洲都是第一次使用,投入很高。這種舞台技術也讓我們對節目有了更多的信心。

《瞭望東方周刊》:可謂不惜成本。

朱軍:說到「不惜」,在這檔節目中,我們所有人可以說是不惜情感投入,不惜時間成本投入,也不惜經濟成本投入。其實,我們就是想做一個能夠表達內心,能夠符合當今主流價值觀,能夠喚起人們堅定信仰的節目。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新華每日電訊 的精彩文章:

快告訴爸媽!養老金要漲了!
葛優:我不怕年華老去,人的一生都是偶然

TAG:新華每日電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