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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心公而恕,小人之心私而刻

子曰:「君子易事而難說也,說之不以道,不說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難事而易說也,說之雖不以道,說也;及其使人也,求備焉。」(《子路》)

朱子注曰:「器之,謂隨其材器而使之也。君子之心公而恕,小人之心私而刻。天理人慾之間,每相反而已矣。」

本章分別以「易事而難說」「難事而易說」來說君子與小人,依然是君子與小人對舉。「說」通「悅」,君子之難說體現為:「說之不以道,不說也」。「及其使人也,器之」,這句是進一步解說君子之「易事」。同樣,下面再以「說之雖不以道,說也」「及其使人也,求備焉」來解說小人之「易說」與「難事」。

君子易事而小人難事,須注意,事奉與侍奉涵義不同,應把「事」與「侍」區分開來。如孔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孟子曰:「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儒家非常重視正名分,「事」雖分一個上下位,以下事上,但為公而不為私。如《中庸》曰:「在下位不獲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君子在下位須獲乎上,目的是得君行道,實現「民可得而治」。子貢問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者,友其士之仁者」。「事其大夫之賢者」,此乃為仁之道。

至於侍奉,如太監宮女侍奉皇帝,僕人伺奉主人,只是在生活起居上提供服務。再如公孫衍、張儀等縱橫捭闔,遊說諸侯,不過是迎合諸侯王公的私慾,「長君之惡其罪小,逢君之惡其罪大」,孟子因而斥之為妾婦之道。枉道而從君,上下交征利,與其說那些縱橫家是「事君」,不如說是「侍君」。弟子從先生遊學,如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雖說是「侍坐」,但合乎道義,「侍」即是「事」。

子曰:「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朱子曰:「君子之心公而恕,小人之心私而刻」。君子以上率下,「其身正,不令而行」,嚴於律己,寬以待人,是故易事。「君子不器」,這是君子對於自己的要求。君子志於道而學,得位行道,對於屬下則「器之」,「隨其材器而使之」,上下同心,一個共同的目標就是治國安民。周公謂魯公曰:「故舊無大故,則不棄也,無求備於一人」。

孟子曰:「人病舍其田而芸人之田,所求於人者重,而所以自任者輕」。舍其田而芸人之田,說的正是「小人求諸人」。儒家以德性區分君子與小人,有德行則高貴,君子以德配位,「位」是天下國家之公器,君子踐其位而弘道化人。小人沒有德行則卑賤,雖居於高位,但格局褊狹,公器私用,對上不能盡忠報國,對下則求全責備,搞人身依附,要求別人唯命是從。

春秋時期,禮樂征伐自諸侯出,各諸侯國的大夫階層心中只有本國國君,不知有周天子。禮樂征伐自大夫出,大夫的家臣只依附於大夫之私室,而不知有國君之公朝。天下無道,禮崩樂壞,所以,孔門弟子如曾皙、閔子騫等不願意從政。

子曰:「臧文仲其竊位者與?知柳下惠之賢而不與立也」(《衛靈公》)。「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與文子同升諸公,子聞之,曰:『可以為文矣』」(《憲問》)。這兩章對照著研讀, 對於儒家主張的「德位相配」就會有更好的理解。

儒家合於「德」而言「位」,所謂德位相配,不僅僅是落在處理政務上,其意義決不局限於今天所說的稱職。臧文仲很有才幹,為政盡職盡責,但其忌賢妒能,有把持官位的私心,不能為國家舉薦柳下惠這樣的賢人,對於國家其實也是不夠忠心,故孔子將其定性為「竊位」。衛國大夫公叔文子將自己的家臣推薦到公朝成為自己的同事,對國家忠心耿耿,對下屬不搞人身依附,不奪人之志,受到了孔子的稱讚。

君子難以取悅,「說之不以道,不說也」。如孟子心憂天下,勸說齊宣王行仁政,以解民之倒懸。如果齊宣王推行王道仁政,對孟子來說即是「說之以道」,孟子就會留下來輔佐齊宣王。而齊宣王念念不忘富國強兵,希望攻城略地,通過軍事手段來一統天下,並找出「寡人有疾,寡人好勇」「寡人有疾,寡人好貨」「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等理由,說自己德行不夠,不能行王道。孟子不能得君而行道,要離開齊國,齊宣王為了挽留孟子,「欲中國而授孟子室,養弟子以萬鍾」。孟子怎麼可能被利益所收買?「樂則行之,憂則違之,確乎其不可拔」,毅然離開了齊國。

商鞅見秦孝公先陳說帝道與王道,秦孝公無精打采,聽得打瞌睡。商鞅又向秦孝公先陳說霸道與富國強兵之術,秦孝公聽得入迷,「公與語,不自知膝之前於席也」。秦孝公雖貴為一國之君,內心卻很卑賤,商鞅「說之雖不以道,說也」。

魏文侯告訴子夏:「吾端冕而聽古樂,則唯恐卧;聽鄭衛之音,則不知倦」。德音之謂樂,「知音而不知樂者,眾庶是也,唯君子為能知樂」。魏文侯雖身居高位,但德不配位,欣賞不了先王之雅樂,聽鄭衛靡靡之音,則不知疲倦,這也是「說之雖不以道,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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