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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邊境之邊,赴一場舊約

是否有那麼一個地方

讓你神往心醉?

是否有那麼一個約定

讓你轉山轉水去赴約?

以前,為了遠方來到邊疆。現在,為了赴約,到了邊境。在這邊疆快一年,未曾踏足邊境之邊。曾經某人說,無論如何都會回到邊境之邊。數年以後的今日,我千里而來,終於來到邊境之邊,你再次缺席。那一年,我來到有你的城,卻失去了探望的理由。那一年,我來到你深愛的邊防,卻再與你無關。

「那你為何還去?」

「我只是為了自己的遠方。」

誰說我的字典里,不能有自己?以前,遠行總會有那麼一個你;現在,我的遠方,不止你,還有詩和夢想。

《後來的我們》讓無數人淚崩,讓所有女人在朋友圈裡刷屏。於是有人說,女人是有多麼可悲,天天在朋友圈刷「我們」,可後來呢?我不忍,評論了一句,男人是有多麼可恨。誰也無法對他人的人生指手畫腳。你說我可悲,那你就可恨。我的朋友圈裡,記錄我的點滴,以前如何,後來如何,礙著你了么?你有資本讓你的女人,不可悲了么?女人總是太容易滿足,以至於不給自己留條退路。女人也太過於善良,只會記住過往的美好,並念念不忘。如果你覺得可悲了,請原諒,你並非女人。而我或許已經過了這樣的年紀,沒有任何慾望想看類似的電影。無關風月,無關你我。

劉若英說:人生遺憾太多,不負此生太難,不負你就好。可我怎麼覺得,人生還是靠自己埋單,你不負他,他就不負你了么?所以,不負自己就好。來,拋開紅塵俗世,帶你看看邊境之邊,你所神往的遠方。

我們都不該在年輕的戰場上,虛度光陰。世界這麼大,人生那麼長,不該只有錯過與遺憾。放下執著,無所謂往事,這次只為自己,大膽活一次。是的,大膽。前往帕米爾高原的路上,車師傅說:「我們這車子的人,都是非一般人,沒膽的一般不來新疆。更不會到邊境。」這番話,逗樂了一車子的旅客。在新疆,沒有一定的耐力與膽量,還真難以生存下去。人有多大膽,世界就有多大。在新疆旅遊,是什麼體驗?一直在車上。神馬車?驢吉普。簡直不能太拉風了。那你得做好一切心理準備。這隻驢是密封的,驢背上不止你一個,前行的速度是40km/h,陽光永遠向著你,誓將你變成黑夜的顏色,整個紅撲撲的臉蛋。

我們宿舍四人,騎著驢吉普,搖呀搖呀,從早上九點多到晚上十一點多,搖到頭暈目眩,搖到肺爆炸。為了這次旅行,我們偷溜出來,凌晨趕火車到喀什,餓著肚子,負著傷,爬上帕米爾高原的征途。路過小火焰山時,激動得以為西遊記重現,我們就是主角,只不過唐僧入了紅塵,猴子不能打怪,白龍馬投胎成驢吉普,速度慢了點。

島紅線沒有岔口,就像兩旁的白楊,永遠筆直。我們數著白楊,聞著香妃牌香味的沙棗花香,看著崑崙山脈從遠到近,再經過了邊境檢查站,就進入到帕米爾高原。高原是戈壁山脈,山下有峽谷,沿著峽谷奔流而下的是蓋孜河。四月的高原,雪是結實的,蓋孜河只能矯情地繞過巨石,鑽縫隙穿越高原,潤澤峽谷的生靈。你可以在這片高原上看到許多奇蹟。雪山戈壁長滿青草,駱駝行走在懸崖邊上,千年的石頭古城住著牧民。你會好奇,牲畜是怎麼跑過去的?這麼陡峭的山坡,怎麼還有牧民?你無法想像,一半沙漠,一半戈壁,中間還有翡翠般的湖泊。湖泊倒映著湛藍的蒼穹,雪白的山峰與白雲交集,沙漠在水裡蕩漾起伏,陽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雪山閃爍金光,分不清是雲在動還是水在動。好一幅水墨畫,大自然就是最好的大師。

雪水,是塔吉克族人的聖水。那涓涓細流,哺育著的生命,一向倔強。他們古樸,純凈似塔拉庫里湖。站在湖畔,仰望慕士塔格峰,海拔七千多,你無法用雙腳丈量的高度,在那一刻,可以用眼睛裝下。你會竊喜,世界也小,所到之處都盡收眼底。這裡的人們,從不敢驕傲。在大自然面前,人類太渺小。水是天賦的,有了水才有了生命,一切都來得如此艱難,如此金貴,不敢浪費一點一滴。就算滄海桑田,他們的血液里延續著那股力量。

這個高原不太冷,但是湖畔的草原還處於休眠狀態。聽說夏季的夏巴草原,水草茂盛,牛羊成群。我只想騎著馬,沿著湖溜一圈。

駱駝高傲地走在屬於它們的地盤,四周蚊蟲纏擾,假裝是在夏季的草原,迎著冷冷的風,張望路人甲乙丙丁。

驢吉普緩慢行進,毫不影響拍攝質量,因為這裡怎麼拍都美得出格。正是太美,差點從車上跳下來,留在這裡,做個山頂洞人,過幾天放牧生活。

你以為的邊境,還是不毛之地么?有個朋友說,光禿禿的,還是南方美。祖國大好河山,各有姿色,也各有所愛,可我偏偏都愛,所以從不止步於南方。

想爬么?想。那就下次。時間太匆忙,我們總是錯過太多。再走兩百公里,就到紅其拉甫。白龍馬不給力,只能原路返回,等待下一次取經的機遇。

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咽一下口水,只好說再見。

再有下一次,我想帶一瓶烏蘇,啃著饢,彈著冬不拉,在布倫口的岸邊毛氈小住一宿,看看這高原的夜空,可否伸手摘星。要是可以,摘顆星星送給你。

我在岸邊 冥思許久,想帶點什麼回去,後來,采了一塊石頭。聽說,蓋孜河的美玉都來自這裡。說不定,千百年後,這塊美玉以我的名字命名。故事,太多都是傳說。你相信么,後來的故事,都是曾經的不經意。

如果你和我一樣

有著同樣赤誠又狂野的夢想

我們可以下個約定

未來的某天

在邊境之邊

騎著驢吉普

從塔湖到紅其拉甫

把這跑遍祖國的石頭

放回原處

那片始終只屬於它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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