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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n Wilson 永遠向前

1975年的聖誕節,英國赫特福德郡,一對夫婦走進音像商店,買了兩張黑膠唱片——一張是讓Pink Floyd聞名遐邇至今的傑作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另一張是美國舞曲歌手Donna Summer的Love to Love You Baby。這是夫婦倆互贈給對方的聖誕禮物。

時間轉到1987年前後,一支名叫Porcupine Tree(豪豬樹)的神秘樂隊憑空出現在英國地下音樂圈。但奇怪的是,關於這個樂隊,只有鮮少的錄音帶在小範圍內流傳,沒有人真正見過這個樂隊的成員。

當然,誰都不會見到Porcupine Tree——因為此時的Porcupine Tree完全是一個玩笑,是個虛構的樂隊。錄音帶里夾帶的那好幾頁樂隊成員簡介以及他們的傳奇經歷,都是兩個年輕人編造的。

但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樂隊的音樂。錄音帶里所有署名Porcupine Tree的歌曲,都是這兩個人的原創,因為他們想讓這個玩笑看起來更真實一點。隨後,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Porcupine Tree以其獨特的音樂風格,吸引了一批追隨者。

這時,玩笑的主要幕後黑手,Steven Wilson的名字才開始浮出水面。

(青年時代的Steven)

在他八歲那年的聖誕節,父母買的兩張唱片所對應的兩個風格——前衛與流行,對他影響至深。

SW其人

Steven Wilson是誰?除了Prog Rock(前衛搖滾)樂迷,大多數人似乎都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而在大眾的視野以外,現年五十歲的英國音樂人Steven Wilson,他參與制作的音樂作品目錄,達到了驚人的五百多頁。

首先要介紹的是,他是前衛/另類搖滾樂隊Porcupine Tree的主唱和吉他手。除此之外,手下亦有好幾個風格不盡相同的Side project,如融合了電子和古典的流行樂No-Man,清新的藝術搖滾Blackfield,迷幻民謠Storm Corrosion,然而大多數時候,他更樂於當一個幕後工作者,是出色的混音師和製作人,近兩年來,他越來越多地將工作重心轉移到個人計划上來,於是他又有了Solo藝人的頭銜……

是一個相當高產卻不甚知名的音樂人。

(我一開始只當他是個普通的混音師來著……)

長期以來,SW似乎也滿足於「最知名的地下音樂家」這一名號,巡演以外的大部分時間都宅在工作室里,混音,做唱片,給自己的樂隊寫歌編曲,構思下一張個人專輯,廣泛地涉獵各種類型的音樂,遛狗,看他喜歡的恐怖電影……

音樂成為專職工作後,SW開心了很多。他可以盡情地聽歌、還經常給其他樂隊當製作人,甚至還以混音師的身份參與了兒時偶像XTC和前衛傳奇King Crimson(克里姆森國王)的經典專輯再版混音工作。這個年少時沉迷於七十年代藝術搖滾的男孩,他的夢想已經照進現實,還有什麼能奢求的呢?

但SW是個不知足的人,他絕不會就此止步。

(SW在工作室一角。左二是他最近寶貝得很的Fender Tele)

一個人就是一個樂隊

SW會玩很多樂器——吉他,貝斯,鋼琴,電子琴,合成器,班卓,德西馬琴,自鳴箏,長笛……可以說,除了鼓以外,任何樂器放在他眼前,他都能拿起來耍出個一二,只是演奏水平有高有低而已。但是,回溯到四十多年前,SW還是個被父母逼著學鋼琴的孩子。

他不喜歡鋼琴。PT的《Piano Lessons》這首歌所講述的或許就是SW童年的部分縮影。

「我記得鋼琴課

冰冷的教室里的那些小時

無情的耳朵和小小的手

正在摧殘那些永恆的音色

……」

和鋼琴相比,也許吉他更好一點兒,但吉他同樣也是被逼著學的,而且他對自己的水平也沒有太大的自信。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雖然會耍很多樂器,但沒有一種的演奏水平能稱得上出類拔萃。他很容易在反覆練習演奏技巧的時候感到無聊,就像小時候討厭練鋼琴一樣。真正開啟他的天賦,讓他開始對音樂感興趣的一樣東西,並不是樂器。

十一歲那年,SW在自家的閣樓上找到了一把破舊的尼龍弦吉他,開始亂彈一些原創作品,錄音的時候還用奇奇怪怪的方法製造了一些音響效果。到了十二歲的時候,SW的父親,一個電子工程師,送給他的兒子一個多軌磁帶機,SW立刻愛上了這個奇妙的小機器。而後,他用同時播放兩盤磁帶的方法製作回聲效果,又用多軌磁帶機給這些亂彈的歌做了簡單的多軌混音,其中一些作品成了後來的Porcupine Tree的雛形。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在少年們的玩笑中誕生的樂隊,竟成為了90年代初期Prog Rock風潮的領軍者之一。

(不存在的Porcupine Tree愈演愈真,最後在90年代初期固定了四人陣容。)

不同於其他天生熱愛音樂的浪漫主義者,機緣巧合之下,這個最初憎恨練習樂器的孩子最終以另一種方式走入了音樂行業,並且一直走到了今天。比起台前的「搖滾明星」,他更想當的是一部音樂作品的「導演」,指揮手下的頂尖樂手,圍繞著他編排好的框架,把樂譜上無聲的音樂演奏出來,灌入唱片。儘管後來有很多雜誌訪談稱他為「天才」,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音樂天賦,只相信自己的確有一副靈敏的耳朵,所以能夠勝任混音工作。

「我不是個好的作曲家,歌手和吉他手,但是我可能是個好的混音師和製作人。」

可SW在混音之外的表現也遠遠超出了一個混音師應有的職業素養。作為作曲家,在「做」原創音樂方面,他做過很多風格——最初他做的是與Pink Floyd類似的概念搖滾和帶有King Crimson韻味的迷幻舞曲,隨後,他又在流行的旋律方面做了些許嘗試,而在與瑞典死亡金屬樂隊Opeth(月之城)的主唱Mikael結識後,他主導的Porcupine Tree樂隊風格開始趨向於金屬。在個人Solo專輯中,SW又盡情展現了他在樂隊中無處施展的其他技藝。生冷的後朋,詭譎的氛圍,靈動的爵士,讓人耳目一新的電子,和他最近正在試驗的70s流行。元素雜糅過多,很難用一個詞概括他的音樂風格。

無論是譜曲,作詞,各種樂器演奏還是音樂後期製作,他幾乎什麼都會一點兒。也可以說,他一個人就是一個樂隊。他還開發了自己常用的樂器音色庫。雖然不會打鼓是他的遺憾之一,但他會發揮祖傳的技術宅天賦,用軟體合成,以至於他把自己做好的demo給朋友聽的時候,朋友都不敢相信這鼓點竟然不是真人鼓手打出來的。

不是工作狂

在業界內部,SW似乎是一個公認的「大忙人」。忙著巡演,忙著寫歌,忙著做專輯,忙著接一些零零碎碎的混音工作。有人曾問過他,「聽說你是前衛搖滾界最忙的人,你覺得是這樣嗎?」

他回答,「不,把前衛那兩個字去掉。」

他的忙很好地解釋了那五百多頁參與過的的唱片目錄來源。他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在創作新作品,並且像強迫症一樣追求品質的完美。因為本身是樂手兼混音師,他對音質的要求極為嚴苛。

「哪怕差異很小,但差異的確存在。為什麼不做更高質量的呢?」

值得一提的還有他那鐘錶一般可怕的自制力。當他下定決心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他就會立即坐下來,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創作中去。即使枯坐一上午毫無頭緒,即使沮喪到以頭撞牆,吃完午飯,他也會準時回到工作室,接著尋找靈感。

他的高產狀態就這樣保持了三十年。

(SW在2017年專輯To the bone錄音期間。)

2017年11月,SW過完了五十歲的生日。在這五十年里,他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成為素食主義者也有二十年之久。他曾說過,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指他和Porcupine Tree的樂隊成員)都越來越像斯多葛主義者了。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選擇。「時常有人對我說,哎呀你真遺憾,又沒結婚又沒孩子的。我應該去組成一個家庭嗎?應該要個孩子嗎?我為音樂犧牲了家庭,但是我認為,我做了正確的選擇。」

「我已經和音樂訂了婚。」

以上這些特點綜合起來,讓SW看起來完全像是一個音樂界的工作狂。但他對此有不同的解釋。

「很多人以為我是個工作狂,但其實我不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哪能叫工作呢。」

聽起來仍然像是工作狂的發言。

藝術家與連環殺手之間只有一線之隔。」

作為一個全職音樂人,SW的工作態度十分嚴謹——繼承自他當工程師的父親。

但是在這種刻板的作風之下,他寫出的作品卻似天馬行空——像他熱愛幻想的母親。

初聽SW的作品,會得到一個明顯的印象——悲傷。在2017年的專輯TO THE BONE之前,他從未寫過令人感到歡欣鼓舞的歌兒。

「悲傷的音樂使我快樂,快樂的音樂使我十分想死。」曾經的SW這樣說。

其實主頁君本人很理解這種感覺。從古至今,偉大的作品大多都是悲劇,古希臘時代甚至稱悲劇為「正劇」。只要整個人類的生存困境仍然存在,只要我們仍會因生活中遭遇的變故感到悵然若失,悲劇就永遠不會過時。而專註於悲劇的創作者,就像是海中的蚌,當悲傷的砂礫鑽進他們的殼,他們消解痛苦的方式就是,用藝術的手法把砂礫層層包裹,將悲傷化為珍珠。

SW就像是這種類型的創作者。嚴肅,不苟言笑,遵循著自己獨創的一套理念,無視流行風潮,用專輯裡的歌詞寫一個個悲傷的小故事,再用所有小故事拼湊出一個相對完整的主題。如In Absentia對應連環殺手的童年,Stupid Dream對應音樂夢想破碎的孩子,Hand Cannot Erase對應一個在市中心公寓里離奇去世的女人,Fear of a Blank Planet對應信息時代青少年的孤獨,The Incident則是帶有超自然色彩的意外事故合集,收穫好評最多的專輯Deadwing和The Raven that Refused to Sing則是一些老式(也可以說是老套)的鬼故事。

(湯不熱上關於SW的meme之一——不要忘記,你永遠悲傷)

另有一些曲目,是他向他所喜愛的電影導演的致敬。主頁君對電影不太了解,只知道他很喜歡Stanley Kubrick,David Lynch,Ben Wheatley,Jonathan Glazer等等……還有Christopher Nolan。除此之外,真實的事件也是他的創作靈感來源,如Hand Cannot Erase的故事來源於2006年震驚英國的Joyce Vincent事件,This is no rehearsal來源於一件虐殺幼童的慘劇,而The Incident來源於SW本人在高速公路旁親自見證的一場車禍。

在Index里,他虛構了一個瘋狂的收藏家,也很可能是一個殺人狂。

(Index MV中的SW。冷峻的表情與房間里的昆蟲標本和人偶,不由得使人聯想到……一個變態)

他異常沉迷於用音樂表現這類悲傷,恐懼,甚至是驚悚的主題。他曾表示,「藝術家與連環殺手之間只有一線之隔」。可能正因如此,他才會把人性中軟弱的一面,孤獨,殘暴,懷舊,自殺傾向,所有陰暗的幻想——那些屬於連環殺手的,對非道德行為的熱忱,都投入到作品中,作為一種宣洩。而同樣懷有這些心理的聽眾,也會從他的作品中找到了情緒的出口。於是,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觀念消極的作品反倒收穫了不少積極的評價。

對一些內心敏感的人來說,這種想法就像是,「我也許並不了解SW,但是SW一定會懂我。因為他把這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寫出來了。」

洞察人心的脆弱,從而戳中人的軟肋,這正是SW作為音樂藝術家的高明之處。

赤子之心

在很多訪談中可以看出,SW多少是個有些憤世嫉俗的人。懟天懟地,出言不遜,不怕得罪人,哪怕得罪的是天團級別的流行偶像。他會在個人網站上推薦自己鍾愛的優秀音樂榜單,同時一竿子打翻一船,聲稱99%的音樂都是垃圾。

與之相配的是,他也曾做過一些令人吃驚的舉動——用噴火槍,霰彈槍,鎚子,毀掉三個IPOD,隨後用車輪碾過了第四個。他解釋說,這是他向MP3格式壓縮音質表示的抗議。作為一個苛刻的音樂家,他不能忍受把完整的無損音質壓縮成扁平的MP3,這非常影響人的聽感。

但SW果真是一個以出格的言行嘩眾取寵的怪人嗎?

其實再多了解一下的話,就會發現他並不如外表給人的印象一樣,是個冷靜且冷漠的人。他始終在成長,也在不斷地修正自己的觀點和態度。他厭倦了十年來反覆演奏一首歌,也厭倦了他身上從一開始就甩不掉的Prog標籤。2017年的To the bone就像是他的反叛。在To the bone里,Prog的元素已經淡化,而復古的Pop的風格濃烈起來。專輯的宣傳期間,SW也不再吝於對著鏡頭展現笑容。並且承認,他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想做個Pop star的,就像他的另外一些個偶像,Prince,David Bowie,還有ABBA——他是ABBA樂隊的忠實粉絲。

雖然SW有時會揶揄自己不再年輕了,但現在的他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年過半百的人。在台上,他的舉手投足間仍然洋溢著年輕人的自信和張狂,而多變的風格也向聽眾證明,他的創作熱情也仍然像年輕人一樣旺盛。他從不重複自己,而是在不斷地挑戰過去的自己。不知疲倦地,始終在前進。 三十多年走來,風格幾度改變,隊友幾經更換,但不變的,是他對音樂事業懷有的那顆赤子之心。

(SW與他的個人作品)

他不會咬定固執的想法不放,而是自然而然地接受態度的轉變,承認自己過去存在的局限。隨著近年來流媒體與網路技術的更新換代,SW也開始接受把自己的專輯的高音質電子版放在在線試聽網站上。放在以前,他肯定會把這種行為當做一種褻瀆,因為MP3的音質幾乎抹消了他的混音想要達到的效果。而現在試聽網站上高音質無損格式的普及改變了他的觀念。

「在過去,我想,如果不放在線試聽的話,人們就會去買實體唱片了——但是現在,如果你不放在線試聽,他們就會去找別的在線試聽了!」

他並不是一個過於清高的人,也不希望自己的作品曲高和寡。作為一個關注時事、關注其他人,希望給人帶來感動,讓聽眾能在他的音樂中找到共鳴的音樂家,他期待自己是聲音能夠被更多的人所聽見。

(他是主要創作人,也是演唱會上的Frontman。)

2018年,SW又一次開始了歐洲與美國巡演,還將第二次造訪日本。(主頁君微弱的期待:希望他下一次能來中國……)他的每一次巡演,都是一場聽覺與視覺的雙重盛宴。在現場表演中,他的個人風格十分明顯——他一直堅持赤腳上台。SW解釋說,因為這樣很舒服,讓他感覺到自己像個孩子一樣。而且,方便用腳擺弄他那一堆複雜的效果器按鈕。

(壕,這麼多單塊,分我一個可好?)

儘管在音樂圈中遍布足跡,取得的成就足以在Prog Rock發展史上留名,但SW至今仍有一個未竟的願望,那就是做電影原聲帶。聽多了他的作品就會發現,SW及其擅長製作氛圍——2014年的個人專輯Hand Cannot Erase如夢似幻,堪稱沒有畫面的電影。而穿插在各處角落裡的採樣片段,也加深了音樂所營造的場景感。火車的聲音,令人聯想到童年。

做電影配樂的願望沒成,他卻在去年無心插柳,做成了遊戲配樂。說來話長,遊戲製作人從他的Drive Home這首歌的MV里找到了靈感,做成了一個遊戲,名叫Last day of June,邀請SW這個原作者為其配樂。SW之前對電子遊戲一向持反對態度,還寫過「Xbox is a god to me」這種諷刺的歌詞,可是這次SW發現,如今的遊戲已不同於從前。它不再是將青少年們囚禁在電視機前的電子毒品,而是變成了一種新的藝術。最後,他用恰到好處的氛圍音樂片段為整個遊戲增色不少。

(Last day of June遊戲界面,畫風和Drive Home的MV風格如出一轍。人物原型創作者是插畫家Hajo Muller)

隨著知名度的提高,不知不覺地,SW也成了一些新晉前衛搖滾團體的前輩。但當他面對自己所尊敬的前輩的時候,也會變成愛豆的小迷弟。

與Roger Waters(Pink Floyd)

與Robert Fripp(King Crimson)

在被問及光腳上台是不是會容易受傷的時候,SW是這樣回答的。

「我踩過釘子,螺絲,大頭針,撞傷過腳趾,從台上下來的時候腳底都是血……這些我都經歷過。但是說實話,沒有什麼能阻擋我。」

不可避免地,他的每一次轉變都會吸引一批新的聽眾,同時也會流失一部分老樂迷。但他不會為此患得患失,因為他更在乎的是,自己是不是又做出了一些不同以往的創新。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的箱底還有多少未發表的寶藏,你也永遠不會猜到,他的下一張專輯會給你帶來怎樣的驚喜。

在音樂創新方面,他始終是一個充滿好奇,永遠向前的開拓者。

最後,附上一首色調比較溫暖的SW作品。出自2012年的Grace for drowning。

Deform to Form a Star

 Grace for Drowning (Deluxe Edition)

Steven Wilson 

00:00/07:50

PS:QQ音樂中SW相關的音樂很不完整,網易雲和蝦米搜到的比較全面。

推薦專輯:

Hand Cannot Erase(前衛/流行)

Grace for drowning (氛圍/爵士)

In Absentia (另類搖滾)

Fear of a Blank Planet (前衛/金屬)

Blackfield (流行)

參考資料:

stevenwilsonhq.com

餵雞百科

SW訪談

豆瓣SWPT相關小組討論

圖片來源:

Lasse Hoile(丹麥導演,SW的長期合作夥伴,導演了SW的一些MV)

stevenwilsonhq(他的個人INS賬號,偶爾會有自拍掉落)

LIVE與MV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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