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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丁成:「我37歲開始畫畫,今年38歲」

「我是一個獸醫的兒子,小學五年級開始沉湎於武俠小說,十三歲父親後腦著地意外身亡後,我人生的主要矛盾,是爆髮式增長的『武俠癮』同捉襟見肘的武俠小說租金支付能力之間的矛盾,這個主要矛盾,貫穿於那一階段的方方面面……」

這是丁成接受我採訪時說的話。他還說:「畫畫是我37歲那一年的4月開始的,今年我38歲。」說這段話時,他的繪畫作品正掛在南京藝術學院美術館0展廳中,從此詩人丁成又多了個標籤——藝術家。

我對詩人畫畫這件事一直很警惕。記得很多年前去宋庄,在一個藝術家的飯局上來了個詩人,飯後的餘興節目就是聽詩人念詩,詩人念得激情澎湃,想用文字和這個世界談談。剛念完就聽到飯局的主人介紹說詩人的畫展下周開幕。在一個移動存儲設備里看到了詩人的繪畫,還沒來得及評價,詩人對大家說他的作品是前無古人的,至於後面是不是會有來者得由後人評述。我對詩歌缺乏判斷力,但繪畫我還是會看的,畫得並不咋地!

可能是從那時候開始就覺得詩人去畫畫是件很扯的事情,順帶著,詩人的身份應該也值得去懷疑一番。戴著這樣的有色眼鏡我去現場看了丁成的展覽。展廳很小,是南藝美術館最小的展示空間,通常會展出一些小型的藝術項目和一些年輕藝術家的個展,頗有些先鋒和實驗的意味。丁成的繪畫作品就掛在展廳的牆上,還有一些畫在紙箱上的就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展廳的中央。作品的面貌並不令人討厭,有一些作品的呈現甚至可以用「有意思」來描述。

當眼前所見破除了「詩人不會畫畫」的魔咒之後,看展覽便成了一件令人舒心的事兒了,而展覽標籤更是有趣,比如「我不要歷史過幾年才來找我,我要歷史現在就找我。(Are you blind in your eyes? Why not see my greatness.)」;再比如有一幅作品是丁成在一張《蘇州日報》上的塗鴉,塗鴉的材料用的是丙烯和油畫棒,這兩種材料並不能徹底地蓋住報紙的內容,於是在一些混亂的色彩中就赫然顯露出「滑鼠一點,就可以買氣——國內首個工業氣體電商品台在蘇上線」的新聞標題,而這幅作品的題目也就叫《滑鼠一點,就可買氣(Click the mouse, and you can buy something that you hate)》,標題對照的英文翻譯更加讓人玩味。

我問丁成他的詩是屬於什麼流派的,他對我說「如果詩壇是個養豬場,各個流派就像一間一間的豬舍。我只是一個子承父業的獸醫而已。」他說他是一根純粹的動脈。就這樣存在著。他也並非什麼詩人、藝術家,只是一個純粹的觀念體。所有關於他的標籤,都是我們一廂情願、胡亂貼在他腦門上的罰單。所有先給他貼罰單,然後再去賣力讚美罰單的行為,都是在對他無證飛行式的創作耍流氓。他問我:「你覺得在一樁罰單事故中,你和我是怎樣一種存在?罰單其實是為了給你的讚美增加一些合法性?」我覺得這個問題極具攻擊性,對於慣於給受採訪者出題的我而言,竟然覺得無從回答。

我在想這一定是一個聰明的狡辯,就像丁成那些看起來略有些雜亂的作品上貼了有趣的標籤就成為了一件可以成立的作品那樣,這是他熟練操作的一個把戲!可是藝術不就是這樣嗎?藝術家就像一個謎語的設置者,有意識或無意識地把問題揉了又揉,撕碎了再重組之後拋給觀眾,而觀眾們摩拳擦掌等待這個時刻,變身成為福爾摩斯,拿著放大鏡仔細搜索出題人留下的蛛絲馬跡。如果這只是個1加2等於幾的簡單提問,又有誰會沉迷其中呢?

或許我們都太習慣於去「美術館」看「藝術家」的「展覽」,而否認了有其他可能性的存在。我竟然忘了,「0展廳」本來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地方啊!

文| 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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