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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歲男孩被媽媽親手勒死,檢察官含淚寫下「孩子,請你原諒」

3歲男孩被媽媽親手勒死,檢察官含淚寫下「孩子,請你原諒」

2018年1月12日,在蘇州吳江區同里鎮,天有點冷,小孩子出門都要圍上圍巾。

3歲的男孩小蘇被母親楊某用小推車推出了家門,母子倆一直在鎮子的街上遊盪。

「媽媽,我們為什麼不回家啊?」小男孩也許曾這樣問。

「因為家裡到處都是毒液,跟媽媽在外面躲一躲。」當媽的問答,聽起來有點奇怪。

母子倆一直走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女人實在走不動了,暈倒在地。治安巡邏人員發現了他們,把母子倆送回了出租屋,並通知了小蘇的親舅舅。

女人回到房間之後,開始翻箱倒櫃找出一疊紙錢燒起來,她感覺自己情況不妙,可能會死掉。然後她通知了孩子的外公,托老人照顧孩子。

這時候,因為圍巾繞得男孩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他喊媽媽來幫忙松一下。

她扭頭看看兒子,她突然覺得自己死後,沒人可以好好照顧兒子。

她雙手抓住了圍巾的兩端,勒住兒子的脖子,不多久,男孩倒地失去知覺,她這才鬆手,隨後將小蘇抱到床上。

這個時候,小蘇的親舅舅已經在工地上請好了假,在趕回來的路上。父親的電話響了,讓他趕緊聯繫一下他姐,結果等來的卻是一句冰冷的:「孩子已經被我勒死了。」舅舅立刻掛斷了電話,聯繫房東。

被拒絕開門後,房東大伯無可奈何,趕緊撥通了120和110報警。似乎是被門外的聲音所刺激,躺在床上的小蘇竟然咳嗽了一下,他還沒有死!

楊某卻沒有把孩子叫醒,而是抬起他的頭,再次勒緊了那根圍巾。舅舅終於趕回來了,房門被打開,但他看到的卻是姐姐和侄子都躺在床上,姐姐眼睛睜著,侄兒頭撇在一邊。舅舅趕緊給小蘇做急救,隨即趕來的救護車送孩子去醫院。

急救半小時後,醫院確認,孩子已經窒息死亡。

這不是一個小說,它是一起真實的案件,上述都是根據蘇州人民檢察院官方微信平台「蘇州檢察發布」發布的真實案情所做的現場還原——這是真的,一位母親勒死了自己3歲的兒子。

之後的七天,未成年檢查科的檢察官付雷,幾乎是紅著眼睛審完這起案子的。他和同事們審問精神有些恍惚的楊某,走訪出租屋的鄰居們問母子倆的關係,問孩子的舅舅、大伯大娘、外公外婆孩子爸爸在哪,還和法醫一起分析孩子的檢查報告……

他了解了更多孩子之前的生活,而知道的越多,他的眼淚就更多。

「悲傷就像漫堤的河水,緩緩地將我淹沒。」作為一個7歲女孩的父親,感同身受的付雷無法抑制悲痛,他寫了一封給孩子的信,4月26日發表在檢察院的公號上,此時孩子離世已經3個多月了。

在給孩子的信里,他一直在說的一句話是:孩子,請你原諒。

3歲男孩被媽媽親手勒死,檢察官含淚寫下「孩子,請你原諒」

而警察們也找了很久很久,依然找不出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在哪裡:

3歲男孩被媽媽親手勒死,檢察官含淚寫下「孩子,請你原諒」

3歲男孩被媽媽親手勒死,檢察官含淚寫下「孩子,請你原諒」

這封信,檢察官是含淚寫的,我們也是含淚讀的。

這個孩子才三歲就已經這麼懂事,會給媽媽嘴裡塞吃的,會對媽媽說「我愛你」。

讓人心疼的是,這樣懂事的孩子卻出生在一個如此不健全的家庭。楊某2011年至蘇州吳江打工,其間認識一名男子同居,直到2015年小蘇出生,楊某家人從未見過該男子。

小蘇出生時,楊某提供了一張男子的身份證複印件,用於小蘇的出生證明,但經調查該男子與楊某無關。

據楊某弟弟說,2015年起,楊某開始懷疑有人偷其財物,有人要害其性命。也就是說,孩子一出生,單親媽媽就有了精神異常。

在接下來的信件里,付雷還用到了兩次「我要請你原諒我」,每一次都像一個刺,將孩子的苦難剝離到我們面前,又深深刺痛每一個讀者的心。

3歲男孩被媽媽親手勒死,檢察官含淚寫下「孩子,請你原諒」

3歲男孩被媽媽親手勒死,檢察官含淚寫下「孩子,請你原諒」

從付雷透露的信息里,我們了解到小蘇並不是第一次被母親虐待。

他曾經跟著母親在長達半個多月的時間裡露宿火車站,常常在深夜遭受精神崩潰的母親的毒打,小小的孩子是怎麼說出「媽媽,我要臉的,我有臉的」的話?而更令人後背發涼的是:直到檢查報告出來,孩子啊,你臉上的針孔,才第一次被別人知道……

讀完這封信,已是淚流滿面:本應給予孩子溫暖和保護的母親,因為精神問題成為怪獸,無法想像這個小小孩子,曾經在媽媽的臂彎里感受到的驚恐、絕望和窒息。

這不是第一起兒童遭受親生父母迫害的案件。南京虐童案、四川獸父強姦案、廣西迷信虐童案……而這一次,稚嫩無辜的孩子,只是請求母親幫忙寬一寬自己的圍巾而已,竟然就斷送了自己的生命。

都說虎毒不食子,而這些父母兇手,不論他們是精神恍惚還是能力有限,很明顯,都擔不起作為孩子監護人這個職責。

作為法律工作者,這位檢察官深深感到了一種滯後的無力,因為每當我們發現孩子們本可以避免這些災難的時候,往往都已經太晚太晚。

信件的最後,他說:

3歲男孩被媽媽親手勒死,檢察官含淚寫下「孩子,請你原諒」

這段話有一點委婉、有一點隱晦,可能很多人看不太懂或是不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其實他的意思是:我們(法律方)如果早一點了解小蘇的情況,會為他尋求新的監護人,一定不會把孩子置身於一個不合格的甚至極度危險的監護人的管理之下。

每次面對這樣的案件,懂法的人會說:這是當前監護權撤銷制度的不完善。但更多人,比如這位男孩的親舅舅、他的鄰居們、他家族裡面的長輩們,還有很多很多的人們,都不知道如何用法律保護孩子。其實,法律上有個詞叫「撤銷監護權」,付雷在結尾處說到:

3歲男孩被媽媽親手勒死,檢察官含淚寫下「孩子,請你原諒」

據悉,我國監護權撤銷制度於1987年成立,至今已有31年的歷史。但因為各個方面的原因,並沒有能夠將法律這把大傘庇護到每一個受到監護人傷害的孩子,而他們受到的傷害,是經年累月、無處可逃、甚至無人知曉的。

就像付雷提到的,他們此前已經幫助了一位遭父親侵犯的小女孩撤銷了生父的監護權,去到了一個安寧的成長環境。很可惜,付雷知道小蘇的情況時,為時已晚,讓他只能不停地說:孩子,請你原諒。

其實,這是整個社會的失責。今天,我們都欠小蘇一句對不起。

3歲男孩被媽媽親手勒死,檢察官含淚寫下「孩子,請你原諒」

(圖為付雷發給蘇州人民檢察的一段話)

真的很感謝這位勇敢的未檢(未成年人檢察科)檢察官,能把自己的感觸和呼喊用公開信的形式告訴更多的人,讓越來越多的人了解到「撤銷監護人」這樣一個法律概念,也讓更多的人了解到:孩子不僅是一個家庭的,也是整個社會的;監護權不僅是生養他們的父母的權利,也是義務。社會應該給予監護人更多的監督,必要的時候,我們要藉助法律制裁枉為父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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