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 12 億的五一檔，是如何變成一起醜聞的？

2018 年五一檔票房創下了歷年最高紀錄。超過 12 億元的分賬票房，比 2017 年提高了三分之一還多。然而，整個電影行業卻因為一起醜聞而顯得憂心忡忡。

引起擔憂的是賣票的貓眼電影和它參與出品發行的電影《後來的我們》。這部由劉若英執導，井柏然、周冬雨主演的電影，卡司陣容強大。憑藉著陳奕迅、田馥甄等音樂人演唱主題曲和宣傳曲，《後來的我們》在過去一年月內逐漸成為市場上最受關注的電影。上映首日，《後來的我們》獲得 43.8% 的排片率，已經超過 2.6 億元的分賬票房。

又一個票房爆款似乎即將誕生，但就在這時，醜聞發生了。上映當天，陸續有影院開始反映，全國各大院線能夠退票的電影院，都出現了大規模的退票情況。在公開報道中，最高退票比例達到 10%，也就是說該影院每賣出 10 張《後來的我們》，就有一張票被退票。影院經理均表示，如此高的退票比例前所未見。

矛頭被迅速對準了貓眼電影。影院經理髮現，儘管退票在各個售票渠道商均有所表現，但大部分都集中在貓眼身上。由於貓眼是《後來的我們》的出品方和發行方，再兼主要售票渠道，一個陰謀論就此誕生。

陰謀論認為，貓眼在前期大量刷走《後來的我們》的低價票，營造出一種一票難求的盛況。貓眼隨後可以通過這些預售數據，誘使影院經理增加《後來的我們》的排片，從而進一步推高電影表現出來的受歡迎程度。最後，當電影上映後，貓眼利用技術優勢，將前期刷票全部退票，一分錢不花，就為電影掙到了最大的利益。

貓眼隨後在 29 日凌晨發布聲明。針對事件本身，貓眼表示，經由貓眼退票的部分有 38 萬張電影票，涉及票房大約 1300 萬元，占當天全部票房的不到 5% 。貓眼指出，其中有 54% 是用戶的改簽行為，由於改簽在後台流程為，退票再購買，因此出現了大量的退票。剩下的部分，貓眼則認為「疑似黃牛行為」，並對刷票賬號進行了查封處理。

然而，黃牛的說法也同樣被影院方面質疑。原因很簡單，隨著影院的擴張，電影票遠非以往的緊缺商品，又怎麼可能會有接近 20 萬張電影票倒賣的規模。也有業內人士雖然不認可貓眼給出的說法，但也不認為貓眼是主謀。他們相信這一次事件給影院帶來的損失巨大，貓眼作為影院的長期合作方，不至於主動破壞與影院之間的信任關係。

國家電影局已經介入調查。電影局相關負責人在接受《中國電影報》採訪時表示，電影局初步認定該影片退票情況確有異常，但具體什麼原因仍然需要研究。截至目前，事件本身尚無定論。

儘管影院經理們顯得義憤填膺，認為大量的退票給他們造成了損失，但從大盤整體的情況來看，影院在排片上並沒有什麼負面影響。就算是被前期預售數字所迷惑，《後來的我們》在所有五一檔上映的國產片當中，上座率保持在第一位。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與其說這起事件損害了整個行業的利益，倒不如說是更展現了影院在電影產業鏈中的弱勢，因此在發現自己被虛假的數據欺騙和操控之後，才會顯得如此憤怒。

由於影院失去了對於銷售渠道和人群的掌握，影院方面所能夠掌控的東西已經變得越來越少。去年 8 年，《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上映，粉絲通過購買少量電影票，對於預排片場次進行鎖場。部分影院後來發現上座率並不理想，不得不採取強制退票的手段，改為放映更受歡迎的《戰狼 2》。這一事件其實與此次《後來的我們》一樣，都是影院方面沒有掌握真實的觀眾需求，導致在排片策略上出現失誤。

如果從整個電影行業來看，最理想的狀況自然應該是信息能夠自由流通，影院經理能夠了解到觀眾對於電影的真實需求，這樣才能做到合理排片，從而實現利益的最大化。此次《後來的我們》說明，當下的電影市場，觀眾的需求存在被人為操縱的可能。而這對於中國電影行業而言，將會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題圖：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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