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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創新思維的選擇:工業化?還是個性化?

美國洛杉磯, Good Samaritan Hospital。

「嶺南醫是」NO.30 文 | 王日飛

我看好個性化、人性化思維主導的醫療創新邏輯,

我也看好工業化思維下的醫療創新邏輯,

當然,我更期待基於成熟的工業化技術、大眾可負擔的個性化、人性化的醫療創新。

前不久看到股神巴菲特背後的男人查理·芒格(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副主席)有醫療話題的採訪,我相信這個90多歲依然貧嘴(幽默)功力高深的長者,這次講的是老實人的話:

問:查理,您是 Good Samaritan Hospital 主席,您認為如何才能降低就醫費用?

芒格:我這輩子贏的次數太多了,我覺得應該讓自己輸一次。我明知開好一家醫院特別難,還是去做了。做了之後才知道,真難。

一個多月前的3月8日,芒格向該醫院捐款2100萬美元,用於醫院的擴張和創新,並表示「我們這些幸運的人有責任回饋社會」。

洛杉磯 Good Samaritan Hospital 創辦於1885年,擁有408張病床、18個手術間、625位醫療職員。醫院每年接待12500位住院病人(不包括新生兒)和74000位門診病人,3400例分娩和6500例手術。芒格已經擔任醫院董事會主席31年。

雖然筆者一如既往地對醫療創新充滿熱情,但是,最近一段期的心情,卻與芒格老先生有些相似。那麼,作為一個醫療媒體人,站在投錢又投人的創業者對面的旁觀者,受挫感從何而來?

於是,先和大家分享這樣一個問題:

| 醫療創新思維的選擇:工業化?還是個性化?

整個2017年,筆者都在和民營醫療創業者(特別是廣州本地圈子)混在一起、打成一片,這些機構絕大多數都是2015、2016年兩年籌備和開業的新型醫療機構,他們的新,有一個顯著特點——就是都符合筆者一直信奉的、所謂「品質醫療」的服務理念。

無疑,品質醫療的創新方向是個性化的——暫且拋開目前尚未成熟的精準醫療服務不談——僅就筆者所接觸到強調回歸併尊重醫療本質的民營醫療機構而言,其個性化,更多地是一種服務人性化維度的巨大改善:主要體現在患者體驗方面,如就醫環境的幽靜,醫生護士藥師檢驗師等互相尊重的服務態度,醫生基於足夠的問診時間、掌握完整的患者信息、甚至家庭生活習慣等信息之後的詳細診治。

在大三甲醫院的就醫體驗面前,這種更具人性化的服務是中高端患者需要的,也是值得鼓掌的。諸多創業者以呼喚醫者、患者雙方尊嚴的創業初衷,筆者也是被打動的。

但是,當大家都在強調品質醫療、並且主要透過人性化服務來呈現時,導致新民營醫療機構不僅要面對大三甲的競爭壓力,而且在產業萌芽期,就先迎來了創新者陣營內部的同質化競爭。

插播花絮:4月26日,就診通創始人金羽青在朋友圈發問:為什麼各種診所都要搞成橡木色,是一家公司設計的嗎?之後自己留言回復:據群眾舉報,果然幾家著名的「連鎖診所」都是一家公司設計的。

當然,競爭從來就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近兩年因醫生多點執業解禁而催生的這波民營醫療創業潮,筆者個人的感觸是,過多地強調了人性化服務方面的創新,各機構間商業模式較為相似,反襯得技術方面的創新、具有差異化的核心競爭力相對弱微。

| 三甲醫院的絕活?民營醫院的絕活?

咱們先從兩項給人以信心的醫療技術創新說起。

「案例一」近日,筆者在時隔近一年後再次拜訪了某生物材料研發公司。據其創始人介紹,目前正和由一位擁有30多年從醫經驗的眼科專家牽頭的臨床醫療團隊合作,針對「溢淚症」研發新的手術治療方案。

現在的手術治療,更多只能在三甲醫院由資深醫生主刀。而正在研發的新方案,結合基於公司新型材料開發的關鍵耗材,大大降低了對主刀醫生資歷的依賴和要求,可以在更基層的醫院推廣應用,而且手術費用也有顯著降低。

簡單說,就是一項更高難度手術,經過相對標準化的改造,既降低了對供方——醫生團隊的要求,同時也降低了需方——患者的治療門檻。

這一方案所需的核心新耗材,還有三年以上的開發和臨床試驗周期,但是,談及推廣應用,一個單價大大降低的新方案,如何融入公立醫療體系也並不那麼容易。

「案例二」廣州某三甲醫院的一位大牛醫生,對某項手術成功地進行了改造,患者住院日顯著縮短,而且,尤其難得的是,整個手術費用從2萬多元降至6000多元。

在醫療行業,患者體驗越好、康復越快的新技術,通常的印象里,往往都是以更為昂貴的醫療費用為代價。潛心鑽研、並且勇於亮出絕活的有情懷醫者無疑值得敬重,但是,不管是這位大牛,還是普通的醫療從業者,在考慮這一絕活的推廣應用時,卻難免愁上眉頭:

要麼,大力推廣6千元手術方案,科室、醫院、醫護利益難免受損;

要麼,各方友好協商給新手術方案定一個新的醫保價,合理彌補醫護團隊價值;

遺憾的是,在咱們強調「公益性」、「控費」的公立醫療體系下,這兩個選項都不那麼好選:為什麼?此時無聲勝有聲……

那麼,如此一說,信心何來呢?

既得利益者掌控的渠道,很難主動地孵化創新技術,但是,新民營醫療是不是可以更多的考慮一下呢?

不管是三甲大牛的絕活,還是生物材料公司聯合專家醫療團隊正在研發的新方案,將某種奢侈品級別的手術,轉變為大眾化的手術,這種工業化思維下技術性變革邏輯,與泥沼環繞、又追求創新與品質的新民營醫療,或許有著更好的共生空間。

| 新民營醫療的技術基因

有這樣一種觀點:公立醫院、特別是掌握核心資源的三甲醫院,大病小病都看,壓縮了民營醫療的生存空間。如是乎,某三甲關閉門診,就被當做是社會辦醫的莫大利好。

對此,筆者表示不太能理解。

要想在醫療行業的變革過程中真正佔有一席一地,對政策的理解、利用固然重要,但是,筆者更相信來自創新者自身核心競爭力所起的作用。

需要申明的是,筆者對於高端醫療沒有任何成見或者偏見,只是更加期待有條件的創新力量,能夠更加聚焦於發掘、推動醫療技術的革新與成熟。

從一個產業的發展史來看,最高端的定位,並非一定就是價值最大化。法拉利當然好,瑪莎拉蒂自然也很酷,但是,福特、豐田、大眾才真正讓汽車時代開進尋常百姓家。從商業回報上來講,尋常百姓並沒有讓福特、豐田和大眾的股東失望。

全球汽車廠商市值排名(2017年12月8日統計)

當然,把一項新技術押寶在民營醫療體系,風險自然是相當高的。對於某一種產品來說,若能以更高價格成功打入某一家三甲醫院,其商業回報,或許比拿下整個市、整個省的民營醫療市場還要更高。而且,民營醫療市場面臨更開放的競爭環境,對產品的絕對競爭力有著更高要求。

而且,民營醫療市場較小,能否支撐新技術在推廣初期存活下來,並最終贏得發展的時間和空間,誰又能打包票呢?那就留給勇敢的創新者來回答吧。

但是,這裡引用一句高特佳投資首席戰略官曾小軍先生的一句話與大家共勉:實踐表明,符合需求的技術進步最終都扼制不住。

| 中美都在奮力醫改,但「敵人」大不相同

中美兩國的醫療改革都在國內引發了強烈關注,兩國政府也在不遺餘力的推行各自認為最優的改革方案。

2018年1月底,亞馬遜、摩根大通以及股神巴菲特旗下的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對外表示,計劃合資成立一家醫療公司,當時國內媒體廣為報道。

左起:沃倫·巴菲特、傑夫·貝索斯、傑米·戴蒙

一家外媒的報道認為6點尤為值得了解——基本上是各家老闆的表態:

(https://www.beckershospitalreview.com/finance/amazon-jpmorgan-and-berkshire-hathaway-to-launch-healthcare-company-6-things-to-know.html)

除了降低醫療費用,三家公司的目標還希望通過這家合資企業提升僱員滿意度,亞馬遜,摩根大通和伯克希爾·哈撒韋希望基於各自的體量、在專業能力上的互補來解決相關難題。

摩根大通董事長兼CEO JamieDimon表示:「當我們需要管理健康問題時,都力求透明、知識和自我主導,我們三家公司擁有非同尋常的資源,目標是創造一種的新的解決方案,它將惠及我們的僱員及其家人,甚至有可能是所有美國人。」

三家公司都表示這項工程仍然處於一個早期計劃階段,最初將聚焦於技術解決方案。

亞馬遜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 JeffBezos 表示:「醫療保健系統非常複雜,我們闖入這一挑戰性領域,並且對困難的程度是有足夠的認識。其艱難之處可能在於,在經濟上減輕醫療負擔的同時,對僱員及其家人健康情況的改善,要與我們的付出是對等的。這個設想要取得成功,需要極具天賦的專家,開創者的思想,以及要有長期努力,而非一朝一夕即可成功的心理準備。」

新合資醫療公司將由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投資主管Todd Combs、摩根大通董事總經理Marvelle Sullivan Berchtold 、亞馬遜高級副總裁Beth Galetti 牽頭;

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Warren Buffett表示:「不斷膨脹的醫療費用,就像美國經濟體中一條飢餓的絛蟲。我們集團對此問題沒有答案,但是,放任問題的進一步惡化,我們也不接受。反之,我們要分享一種理念,就是這個國家最有能力和才華的人要集中手上的資源,合力遏制醫療費用的上升,同時提高患者的滿意度和生活品質。」

特別是股神的表態,帶著痛心與決心一針見血地指出這次抱團而戰的敵人:就是高昂的醫療費用。

美國醫改更主要的焦點問題:是費用過於高昂,高水平醫療並且高度同質化所伴生的的高費用問題,此前,筆者一位朋友表示:美國人高昂的醫療費用,是在為全世界的最新醫療科技、最新藥品買單——此言也有一定道理。

而中國醫療產業的問題,更多是醫療水平參差不齊,高度的非同質化,更需要尋找、開發角度消除區域醫療水平不均衡的技術性解決方案。

特別是考慮到,新的社會辦醫由於缺乏底層的、差異化的競爭力優勢,在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造成社會辦醫內部之間「模式高度同質化的激烈競爭」,而相對於公立醫院,則表現出「業務高度同質化的激烈競爭」。

如何探尋到新民營醫療的一角新天空,仍然是一個難題。但是,文章開篇所講的兩個案例,卻帶給筆者一些新粗淺的啟發,也是一咱信心。雖然這兩項技術並非人工智慧、醫療大數據這些創業者、媒體熱衷的性感概念,但是,卻屬於備受醫療資源極發展極不均衡之苦的中國民眾所需要的服務。

同一病種的不同治療階段、不同服務環節,通過醫聯體,在不民等級的醫療機構之間進行有協作的分工,值得推廣(薦讀「分級診療的第二戰場」)。

但是,對基於現有醫療技術,能做到治療效果可控的單一病種進行治療方案上的改造,使得在更基層的醫療機構也能完全解決某一疾病問題,同樣值得期待。

總而言之:

我為個性化、人性化思維主導的醫療創新邏輯鼓掌,高端的醫療服務是符合人性需求的。

與現代醫學技術所具備的巨大潛力相比,醫療資源普及的現狀卻驚人地落後。世界上至少有一半人口無法獲得世衛組織認定的最基本醫療服務,包括產前保健、經殺蟲劑處理過的蚊帳、宮頸癌篩查,以及預防白喉、破傷風及百日咳的疫苗。有50億人得不到安全的基本外科手術。

那些能得到醫療服務的人往往要支付高昂的費用。超過八億人將家庭年收入的10%用於看病;近1.8億人的這一比例達到25%。而他們得到的醫療服務質量往往很糟糕。對印度和中國農村診所的問診研究表明,只有12%到26%的患者得到了正確的診斷。

當然,我也深深地期待基於成熟的工業化技術、大眾可負擔的個性化、人性化的醫療創新。比如人工智慧、基因科技等跨學科的技術所支撐的精準醫療,但是,讓天下沒有難治的病,需要這些技術更加成熟,也需要時間;再往前一步:如果這樣的新技術,要想做到大眾可負擔,可能就需要更多時間。

雖然在這些夢幻般的技術在發展過程總免不了黃白,甚至難免產生一些泡沫,但是,就讓泡沫再吹一會兒又何妨,權且將泡沫期當作新技術文明的青春期!

「嶺南醫是」醫療媒體人王日飛打理,聚焦醫健產業新技術、新模式,專註長期跟蹤式案例研究。《說文解字》:是,正也。正,是也。以日為正則曰是。醫者理應從日,從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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