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五腦仙山杜鵑紅
文/陶建軍
【作者簡介】陶建軍，麻城市特殊教育學校語文高級教師，現在麻城市木子店鎮熊家垸村擔任駐村工作隊長，在緊張的駐村扶貧工作之餘，抽出時間，堅持寫作新聞通訊，生動的講述扶貧故事，對美麗的山水尤為熱愛，曾經寫作了多篇山水散文，推介麻城木子店、五腦山地區的旅遊景點。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麻城五腦山，對於我，再熟悉不過，因為這裡是我夢縈魂牽的美麗家鄉。雖然其主峰霸王寨只有海拔三百多米，可是群山起伏，綿延幾十里，它的帝主廟是無數湖廣移民的夢中地標，它的麻姑仙洞風景幽靜，不愧為仙山福地，它的茶花園已成規模，春暖花開時節，吸引著無數遊人流連忘返。它的虎形地水庫，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山，每至晴空月夜，明月皎皎，靜影沉璧，溫馨恬靜。惟其如此，五腦山山、水、寺獨具特色，勝在天然。天然氧吧，氣候宜人，山峰連綿起伏，大中小水庫6個，蓄水千萬立方米。林海松濤，百鳥鳴唱，游魚味沫，野鴨翻飛；青山倒映，碧波蕩漾。
繼五腦山的菊花園、茶花園以後，近幾年來，家鄉人們砥礪奮進，再創新的景點，在五腦山麻姑仙洞的山麓之下，又發現了萬畝杜鵑園。杜鵑花又叫映山紅，山石榴，相傳杜鵑鳥日夜哀鳴而咯血，染紅遍山的花朵，因而得名。唐代詩人李紳有詩：「惟有此花隨越鳥，一聲啼處滿山紅。」也說明了這一點。
在我的家鄉，老人們還是喜歡叫杜鵑的俗名：映山紅。說真的，在我本人，也喜歡叫它映山紅。因為自幼我就知道，這種花朵在春天燦爛盛開的時候，一大片一大片的就像火焰在山中的綠樹叢中熊熊燃燒，叫它映山紅，似乎更加形象。
在清明時節，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們帶著歡呼，帶著快樂，帶著一路的好心情踏青而來，去看花。
從仙女湖堤壩馬路上，開始登山，一路上遊人如織，在這春天陽光的照耀下，人們滿臉喜氣，一路歡歌。看樣子他們一定是有著豐收的喜悅。在一個山坳處，聽到了遊人們呼朋引伴的歡叫聲，在歡聲笑語中，還有人在高唱：「夜半三更喲盼天明，寒冬臘月喲盼春風。若要盼得紅軍來，嶺上開遍喲映山紅。」呵呵，這應該是我們麻城人最值得驕傲的影視插曲，《閃閃紅星》的潘東子原型就是我們麻城人，在那風雨如磐的歲月里，映山紅這種充滿著熱烈與激情的花朵，就是希望就是未來就是勝利。無怪乎人們在春天裡，在晴朗的日子裡，對之喜愛有加。我現在還時時記得，小時候，每到春天映山紅開遍滿山的時候，我的兩個姑姑，經常採摘一大束映山紅回到家裡，養到水瓶里，天天換水，一直到映山紅凋零為止。
果然，轉過山脊，一大片映山紅赫然出現在眼前。它們已經被擺置的很有規律，森林公園的管理人員，將這些杜鵑花樹，安置在山坡的一條條的梯地里，這樣從下到上，一層層的梯地上，一簇簇映山紅在燦爛盛開。這麼規模龐大的山坡，一條紅花，一條綠草，次第出現，很有層次感，在綠草的映襯下，花更加顯眼，在紅花的比照下，綠更加碧綠。這些映山紅，從遠處看，它們三個一團，五朵一簇，像一團團盡情燃燒、跳躍的火苗。從近處看，有的花朵含苞欲放，有的半開半合，有的全開了。那綻開的花瓣，嬌艷得就像綢緞，花瓣邊彎彎曲曲的，猶如仙女的裙邊。花是由五個花瓣組成的，花瓣圍著幾條黃色的花蕊，那點點的嫩黃點綴著紅紅的花瓣，真漂亮啊！一些淘氣的小花朵藏在葉子底下，好像在和我捉迷藏。
杜鵑花的花瓣有粉紅的，洋紅的，橙黃色的，淡紫色的，黃中帶紅，紅中帶白的，真是千變萬化，無奇不有，這裡的杜鵑花是以紅色為主，整片山坡上到處可見，低低矮矮的。花瓣的形狀是橢圓形的。杜鵑花有全開的，有含苞欲放的，還有股淡淡的清香飄入肺腑，讓人陶醉。這裡真可謂是杜鵑花的海洋，在這海洋里，人們三五成群，陸陸續續，好不熱鬧。「日射血珠將滴地，風翻火焰欲燒人。」一簇簇杜鵑花，開滿或大或小的紅色花朵。一大片一大片的杜鵑花迎面而來，像是片片燦爛的微笑。那紅，滿山的紅，紅得耀眼，無不讓人驚呼，吶喊，讓我看也看不過來。吹著淡淡的微風，聞著淡淡的香味，感受著陽光的溫暖。儘管前天一場春雨，可是這裡杜鵑花並沒有因為風吹雨打，而有絲毫的垂頭喪氣的跡象，恰恰或許因為春雨的洗禮，他們開放得更加熱烈與燦爛。在這美麗的春陽中，灼灼其華。
沿一條小道而上，一路走一路望。好熱鬧，一片接著一片，一群追著一群，一簇又一簇的杜鵑花在眼前不斷的飄過。一朵有一朵的姿勢，每一朵都是那樣的美。有含苞欲放的，有全開的，也有半開半合的。一路蜿蜒，一路登坡，儘是火紅一片。
在這山坡上，在這平緩的山谷地帶，杜鵑花在松樹、油茶樹的呵護下，就像一大團火焰，四周的松樹林里，山中的蟲鳴，像鼓琴，像歌唱，也像天籟奏鳴，應和著山間遊人的歡唱，就像一曲美麗的交響樂。
從杜鵑園梯地的小徑上向山脊的方向走，走在山脊上，那裡也有一條小路，小路旁邊有一些巨大的石頭，參差錯落於小路邊，小路路基很是特別，它們都是風化但還沒有完全成為泥土的石頭，踩在上面，我的記憶告訴我，這裡應該是一條古老城牆的遺迹，也就是說在歷史上的某一段時間，這裡曾經有人駐紮，在這裡或許有一場激烈的戰爭。五腦山有著豐富的歷史記憶，在這裡，項羽曾經駐軍，與劉邦一決雌雄，所以其主峰至今叫做霸王寨。而杜鵑園附近有個地名叫做太子坡，據說是當年項羽戰死劉邦兒子的地方。曹操曾經在這裡拜訪他的水軍都督毛玠，在五腦山上留下了摩崖石刻——萬古高風；更有東晉年間，後趙石勒部大將麻秋之女在此修行得道，羽化而登仙，麻城因此而命之。
這條蜿蜒于山脊的城牆到底建成於何時，何人所建，當然是歷史之謎，時間造就了秘密，但是我也相信時間同樣會解開秘密。
在小徑剛剛要帶我登上山頂的一剎那，我猛然發現，在雜木叢中，一大片原生態的紅杜鵑轟烈綻放。在灌木叢中，在松林里，這一大片杜鵑花，和著松濤，和著下面山澗里的水聲，和著四周的鳥鳴蟲叫，依然故我的盛開，在春天陽光的照耀下，紅彤彤的如火焰，無比耀眼，無比燦爛，無比奔放。我醉了，醉在這滿山紅中。是的，我感覺自己從沒如此愜意，如此開心過，好慶幸，慶幸自己在如此大好春光里遇上如此好的花期。這真是：「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撥開橫斜的花枝，奔過去，躲在花叢中，傾聽著花的細語，眼前的蜜蜂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一陣微風吹來，滿山的杜鵑花在點頭微笑。一叢叢，一片片，一簇簇的杜鵑花激情如火，如血。
行走在這個杜鵑王國，好似身披彩帶、墜入花海，我不由得想起了這樣一首詩：「煙雲凝艷萬山叢，勝似朝霞比彩虹。遙想蜀君求醒世，捨身啼血映山紅」。
里爾克說：「你曾有一刻是幸福的，在春天或者在夢裡。」「遙想蜀君求醒世」中的蜀君據說是遠古時蜀國國王杜宇，很愛他的百姓，禪位後，隱居修道，死了後化為子歸鳥，人們便把它叫做杜鵑鳥，每到春季，杜鵑鳥就飛來喚醒人們「快快布穀！快快布穀！」嘴巴啼得流出了鮮血，鮮血灑在山上，染紅了滿山的杜鵑花。
在這美麗的傳說中，聯想到在杜鵑園山上得道成仙的麻姑。傳說當年麻姑為了反對父親欺壓百姓，就拍著簸箕，學做雞鳴，讓自己的父親信以為真，提前收工，給了百姓充分的休息時間，父親發現這件事情之後，追殺麻姑，麻姑在高人指點下，歷經艱險，躲到今天的仙姑洞的山洞裡，隱居修行，得到成仙，隨著「麻姑獻壽」典故的出現，如今的麻姑已經成為輔佐人們的福壽之仙子，五腦山，也就成為遠近有名的仙居山！成了人們頂禮膜拜的神山。人們之所以如此愛杜鵑，之所以如此敬重麻姑，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有著愛護護佑人們，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為人們造福的高尚情操。
因為有了如此的聯想，杜鵑花園的匆匆觀賞，還讓我除了大飽眼福之外，還受到了一次深刻的精神洗禮。
是的，不只是杜鵑，不只是花朵，還有人的精神，一到春天，一切都會變成新的。一起去花叢中吧，看那春光燦爛，人生真是美好啊！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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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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