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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掩蓋成功本質,既得利益者編了太多成功學雞湯

編者按:為什麼成功故事總是如此具有傳閱的魅力?本文作者Martin Weigel在「Why success stories are just propaganda」一文中分析了成功故事不值一讀的原因,修辭的藝術、偏頗的心態、無法復刻的成功時刻,導致成功故事越來越成為心靈雞湯。有些人趨之若鶩,而有些人棄之如敝履。

我們走過的最長的路就是成功故事的套路。戛納國際創意節的演講台、TED演講、主題會議演講、《哈佛商業評論》和《麥肯錫季刊》的內容、明星營銷者的宣告、那些站在自己事業頂端的人展示的故作輕鬆的智慧、和幾乎所有商業書籍里所寫的內容,這種敘事套路,無論是以含蓄還是明確的方式,總是那麼相似。

「我是成功人士。我之所以成功是因為我做了這些。我對此很擅長。你做的不是這些事。如果你去做這些並讓自己變得擅長,那麼你也會成功。」

或者是

「我們分析了那些人/生意/成功品牌的歷史數據,發現一個共同模式。這是(某種奇妙因素)。如果你複製他們過去的行為,就可以在未來創造成功。」

所以我們熟悉於下面這些荒唐之言:

「你必須選擇相信某些東西,你的勇氣、命運、人生、因果報應等等。這些方法從來不曾讓我失望,並使我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你必須找到你所熱愛的事情。這對你的工作和你的家庭來說皆是真理。你的工作將會佔據大部分時間,唯一能令人真正滿意的方法就是做你認為偉大的工作。而從事偉大工作的唯一方法就是熱愛你所做的事情。如果你還沒有找到,那就繼續尋找。不要停下來。只要用心,當你找到的時候心裡就會有一個聲音告訴你。就像任何一段美好關係一樣,它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好。所以,不要放棄尋找直到你找到它。不要停下腳步……永不滿足,虛心前行。」

或者是像這樣自戀的、妄想式的自言自語:

「我已經41歲,但是一切才剛剛開始。你是誰、你來自哪裡、你以前做過什麼都不重要。每一天都是將時間和精力投注於夢想的機會。想想你要的是什麼,然後逆向思維,之後行動。」

或者是像這樣浮誇的成功承諾:

「幾乎所有人都能成為成功商業公司的關鍵人物。這些公司的經驗可以被各級管理人員學習和應用。你可以從中有所感悟。你可以遊刃有餘地運用。你可以建立一家有遠見的公司。」

我們熱愛這些套路。也許我們習慣於懶惰而讓他人來實驗並承擔錯誤為我們找出答案。也許我們只是需要一些讓自己繼續前進的靈感和動力。也許我們需要一份信仰。也許我們認為那裡有一個高招。也許我們天生就對現狀滿足。也許我們需要這些故事來證明進步是可能性事件。也許我們的大腦只能簡單模仿那些最成功的行為。也許不再被信仰所鼓動的我們仍然在尋找神之光。

無論具體原因是什麼,大多數情況下,包括史蒂夫·喬布斯在內的成功故事都沒有什麼可以教給我們的。勾畫虛假現實,製造出一種認為成功比現實要容易地多的假象,宣揚普世智慧,這些故事奴役著我們,使我們陷入他人的故事、幻想和意識形態中。

***

成功故事的問題所在在於它們不是關於失敗的故事。因此從本質上說,這些故事是畸形的。為了說明這一點,我必須簡單複述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二戰期間,統計學家亞伯拉罕·瓦爾德的任務是幫助盟軍減少在敵人的防空炮火中受損的轟炸數量。盟軍需要知道需要多少外圍保護。這一挑戰不能以直線思維解決。裝甲會使轟炸機變得更笨重、更不易於操作、也不省油。但是減少裝甲的數量會使得轟炸機變得易受攻擊。在檢查那些確實能復飛的轟炸機時,盟軍注意到,損壞情況並不是均勻地分布在飛機上。機身上的彈孔比引擎要多,因此盟軍得出結論,這應該是他們應該集中保護的地方。他們對瓦爾德提出的問題是需要配備多少裝甲合適。

瓦爾德並沒有對此給出回答。相反,他認為裝甲並不應該裝置在彈孔較多的地方,而是應該裝置在引擎上。重點在於,某些轟炸機由於受到最嚴重攻擊而沒有返回所以不出現在參考樣本中。這些對機身所造成的損壞只表明在這種損傷之下飛機可以倖存下來。從這一觀點出發,瓦爾德推算出飛機在被徹底毀壞之前每一個部件的損壞程度,和在實際轟炸中飛機被射中的地方的可能性之間的不同。

瓦爾德並不專註於倖存者,而得出與上級不同的結論。他避開了我們所說的「倖存者偏差」,而找到了一種觀察沒有成功返回的轟炸機所受子彈打擊的方法。這個故事說明專註於倖存者是對現實的扭曲式關注。正如廣告客戶所明白的,成功的彩票得主或是成功的減肥者不僅掩蓋了成功的困難性,同樣很容易過度簡化或歪曲成功背後的真正原因。

想想諮詢顧問柯林斯和波勒斯,他們在暢想書《從優秀到卓越:為什麼一些公司會完成跨越……而其他則不會》(Good To Great: Why Some Companies Make the Leap…and Others Don』t)中所說的。為了獲得這些公司的成功秘訣,柯林斯和波勒斯從200家領先公司中挑選出表現最好、年代最長、最成功的公司。樣本基於在CEO調查中最常提到的20個公司確定下來。1950年之後成立的公司不在此列,結果一共有18個「有遠見」的公司赫然在列。他們研究了這些公司所具備的共同特質並將其與那些僅是「優秀」的公司做比較。研究結果顯示,卓越的公司需要具有強大的核心意識形態、強大的企業文化、大膽制定目標、發展人員並從內部提拔、形成一種實驗和冒險精神,並追求卓越。

「幾乎所有人都能成為一家成功商業公司的關鍵人物。」柯林斯和波勒斯承諾道,「這些公司的經驗可以被各級管理人員學習和應用。你可以從中有所感悟。你可以遊刃有餘地運用。你可以建立一家有遠見的公司。」但是事實上,他們的分析並沒有什麼實質性內容。除了讓我們成為愛看成功故事的人。

畢竟,正如菲尓·羅森茨威格在談及商業錯覺時提到「暈輪效應」,認為那些優秀的公司應該不使用這類修飾詞語,或是少用一些這類修飾詞語就太好了。而且因為我們對於其他公司是優秀還是卓越一無所知,因此就無法知道這些因素的確是成功的動力,或者僅僅是描述一家成功公司的修辭之語。

正如羅森茨威格所指出的,選擇某幾家公司是因為他們這麼多年來一直做得很好,然後通過追根溯源告訴我們一些與走向成功無關的事情。如果他們的結論是,公司logo是藍色或者是公司CEO都是處女座在其中扮演關鍵因素,那麼很難具有說服性。

可以說,沒有什麼會比成功故事更能掩蓋成功的本質了。瑞恩·高斯林的成功故事讓我們選擇對正掙扎在溫飽線或是失敗的那些演員視而不見,瑞安·海格的成功故事掩蓋了數千名YouTube生產者所生產的未成為熱門或是未得到評論的內容,Chance the Rapper的成功故事讓我們遺忘了大批勤奮且孤獨地進行創作的表演者。這些人的故事和所得的成為那些正在奮鬥的人帶來希望、撫慰和鼓舞之心。但是卻也措置了獲得成功的重重困難之境。以及成功人士到底是如何走向成功之巔的原因。正如大衛·麥克蘭尼所說:

「倖存者偏差……讓你無知地相信成功比真實情況來的更普遍,並據此得出它也更容易實現的結論。你對現實的評估完全不準確,而這要歸功於一種極少數倖存者得以代表整個所屬群體的偏見。」

***

隨著將他們的成功降低到單一維度,那些成功故事的講述者總是聲稱一切盡在掌控之中,並極大誇大自己的公司。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人、任何公司、任何業務能與其所處的環境彼此隔離。任何成功故事都是各種錯綜複雜的原因在相互作用。將這種複雜性降維至某個單一變數或者是一句簡單格言可能會使故事聽起來更加動人,但是通常對於學習者的實踐毫無意義。

吉姆·施坦格爾在他的書《成長:理想的力量如何驅動世界上最偉大公司的成長與利潤》(Grow: How Ideals Power Growth and Profit at the World』s Greatest Companies),讓我們相信,擁有理想的公司股價增長情況遠遠超過沒有理想價值的公司。

這一結論通過對50個品牌的忠誠度或從華通明略(Millward Brown)的資料庫得出的綜合分數進行分析,尋找「品牌理想」與2009年至2011年所選品牌的股票增長情況之間的聯繫。由於這50個品牌增速為393%,而標準普爾500指數的跌幅為-7%,再加上忽略了那些業務相關的變數與態勢,施坦格爾宣稱,擁有理想是公司取得商業成功的關鍵。

人們不得不嘆服於這一結論的厚顏無恥程度。然而,如果施坦格爾要使自己的的結論有一絲的可信度,那麼必須先消除那些可能影響品牌理想的可能增長因素,再證明成功的公司比其他公司更具有品牌理想。這兩點施坦格爾都沒有做到。

但是,為什麼這些誘人故事經不起嚴謹推敲呢?人們遠離這種過程性事物是因為我們更想聽到那些意圖明確的故事而不是質疑為什麼只去分析那50家公司。我們被這些數字所迷惑,所以滔滔不絕地談論著作者分析的科學度。就連WPP集團董事長馬丁·索雷爾爵士也無法招架如此個好故事,稱施坦格爾通過「艱難得到的有力數字證明他的發現」。正如卡內曼所說:

「對小樣本的誇大只是普通錯覺的一個例子,我們更關注信息的內容而不去關注內容的可靠性問題,進而認為世界比數據更簡單、更清晰。急急忙忙地得出結論在設想中是安全行為,但在現實中並不是。

***

而過分簡單化的成功故事和故事講述者也從不解釋運氣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而倖存者對於自己將要如何講述故事佔據優勢。傳記作者總是仰仗我們對於那些激動人心的故事的渴望,而對其可靠性的分析總是缺乏興趣。

許多故事都講到了史蒂夫·喬布斯的遠見、智慧與直覺。但是卻忘記了喬布斯是個幸運兒。

他幸運的出生在美國,而不是剛果或者是其他國家。

他幸運的出生在20年後一躍成為科技中心的舊金山。

幸運的是,在20世紀60年代,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資助了美國眾多大學的新計算機科學系,擴大了研究人員的數量並加速了這一領域的技術變革。

幸運的是,一些公私合作模式的實驗室,如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貝爾實驗室、帕洛阿爾托研究所、肖克利半導體實驗室和仙童半導體公司,已經開展一系列研究,通過引入硅而徹底顛覆半導體行業。

幸運的是,國防訂單作為這種新電路設計的運算器的唯一消費者,為微處理器產生的發展提供了資金支持。

幸運的是,觸摸屏技術已經由E. A.約翰遜發明,並於20世紀60年代由英國政府機構皇家雷達公司所使用。

幸運的是,上世紀90年代,韋恩·韋斯特曼和約翰·伊利亞斯已經發明出多點觸控的滾屏和手勢功能。

幸運的是,20世紀70年代至90年代,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資助了TCP/IP的研發。

幸運的是,蒂姆·博納斯-李於20世紀80年代開發出超文本標記語言(HTML)、統一資源定位符(URL)、和統一超文本傳輸協議(HTTP)。

幸運的是,美國國防部於20世紀70年代成功開發出GPS。

所以,幸運的是,所有使iPhone成為可能的主要技術已經現世,而公共資金使軍隊能夠承擔得起發展這些潛藏資本密集型風險的負擔。

在敘述與再敘述這些神話的過程中,這樣的細節極其容易被淹沒掉。正如瑪麗安·馬祖卡托所觀察:

「個人天賦、對設計的專註、對玩的熱愛以及虛心無疑都是重要因素。但是如果沒有大量公共資金投資於電腦和互聯網革命,擁有這些特質可能只會發明出新玩具,而不是前沿革命性產品。」

我不是要否認成功人士和成功企業自身所具備的能力。存在機會是一回事,而發現並利用它則是另一回事。但是自我成才的觀點是不切實際的虛構之詞。

有多少聰明且勤奮的人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方?有多少人遭遇了更艱難的體制?有多少來自未受教育的家庭、市中心、移民或是奴隸的後代的人從未找到一個展示自己魅力的機會?有多少女性被迫充當丈夫的附屬物……現實並不能讓所有人取得成功。但是,我們把故事一代代傳遞下去,就好像成功的機會眾生平等。

在新保守派、竊國者和那些福音派的追隨者的崛起之時,自我成才的想法成為惡毒且殘酷的小說因素。裡面的邏輯是,富人之所以成為富人純粹是出於自己的美德和努力工作,因此,窮人們之所以成為窮人僅僅因為工作不夠努力。

除去幸運之意的成功故事並不單單是有意的製造神話。人類心理學和所謂的「可得性啟發法」可以解釋許多關於修正主義歷史的修辭。可得性啟發法是指生動的記憶最易於被回憶起,會比平常事件更頻繁出現,並且比偶爾發生的事件更具有意義。這意味著我們大腦的拼圖是不完整的。這意味著我們是不可靠的自傳記者。正如羅伯特·弗蘭克所說:

「很少有人質疑發達國家那些才華且勤奮的人會發家致富,他們傾向於將自己的成功歸因於天賦和努力工作。其中大多數人都清楚明白自己有多麼努力的工作,自己是多麼優秀。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在努力工作,每天都在解決難題!在某種抽象意義上,他們也許知道如果換個環境,自己可能不會取得如此成就。然而,那些日常經歷卻未能提醒他們是如此幸運,他們沒有出生在飽受戰爭摧殘的辛巴威。」

當我們認識到機遇、時代環境、和行業背景所扮演的角色時,我們就能很快意識到從成功人士自己的經驗和取得的成就中提取普世智慧和經驗是多麼的荒唐可笑。

「熱愛你正在做的……不要安於現狀……永不滿足,虛心前行」喬布斯這樣建議到。但是它無法成為成功的秘訣,只能是一紙空談。你可以由心出發。你甚至具備他的智慧、決心和直覺。但是你不會在相同的時刻遇到完全相同的變數、資源、機遇和可能性。因為你不是70年代在舊金山的史蒂夫·喬布斯。「熱愛你正在做的……不要安於現狀……永不滿足,虛心前行」會帶給我們一種溫暖的感受,但是對成功人士的極不完整描述並不能成為那些想要成功之人的最好的最可靠的指導。事實上,成功人士是自己取得成就的不可靠見證者。從不可復盤的過去推斷出某個模式並將其作為通向未來的通用版本幾乎算不上是有用之舉,更不要提其中蘊藏著的智慧了。

***

如果你是那些自學成才的故事的閱讀者,就需要保持極其謹慎的態度。如果你接觸到了充滿個人經歷或軼事的普世智慧,那麼就可以選擇隨意忽略它。如果有人告訴你,讓成功人士成功的原因也會是你在未來獲得成功的理由,那麼要小心或者將其視為廢話。如果你了解到幸運兒都共有一個品質,忽略掉它並理性詢問樣本來源與分析結構。如果你所做的只是對成功人士的經驗著迷,花點時間去看看那些一無所獲的人。

最重要的是,接受你是獨自一人的事實。沒有什麼英雄或者是神使能夠告訴我們應該做什麼。不存在能夠解決所有一切,並拯救我們於水火的人。沒有人擁有智慧之匙並掌握一切。沒有人能成為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例子。沒有人具有壟斷洞察力與智慧的魄力。沒有人能成為掌握一切的人。我們生來孤獨。

並且無拘無束,放縱自由。

正如瑪格麗特·惠特利寫道:

「這麼長時間以來,有太多人被英雄所吸引。也許我們渴望被拯救、渴望不需要從事艱苦工作、渴望依靠別人來解決問題。這是一幅誘人的畫面,這是一份誘人的承諾。而我們選擇一直相信它。在別處,有人會讓一切變得更好。在別處,有人具有遠見、帶給人啟發、有才華、值得被信賴,我們都高興地追隨他……好了,正如詩人威廉姆·斯塔福德所言,現在是所有英雄落幕的時候。是時候讓我們放下這些只會滋生依賴和被動的希望與期望,這並不能讓我們獲得面對挑戰的方法。」

只有認識到我們是孤獨的,才能將自己從主觀經驗、虛構、幻想、教條、偽科學、錯誤的報告和意識形態的束縛中解放出來。所有的成功故事都是意味明確的宣傳。我們可以且必須走自己的路。

原文鏈接:https://martinweigel.org/2017/11/13/why-success-stories-are-just-propaganda/

編譯組出品。編輯:郝鵬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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