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搞錯了，《你是人間四月天》不是一首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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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

（1904--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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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 一句愛的讚頌

林徽因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

在春的光艷中交舞著變。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雲煙，

黃昏吹著風的軟，星子在

無意中閃，細雨點灑在花前。

那輕，那娉婷，你是，鮮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著，你是

天真，莊嚴，你是夜夜的月圓。

雪化後那片鵝黃，你像；新鮮

初放芽的綠，你是；柔嫩喜悅

水光浮動著你夢期待中白蓮。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

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是林徽因的經典詩作，最初發表於《學文》一卷一期（1934年4月5日）。關於本詩的創作意圖，很多詩歌評論家或者讀者都認為這首詩是林徽因悼念徐志摩的一首情詩。但最近看到著名詩人楊克的一種說法：2004年他在蒙古的額爾古納遇到了林徽因的兒子梁從誡先生。梁從誡說，梁思成跟他說過，人間四月天這首詩是他小時候他媽媽寫給他的詩歌。究竟《你是人間的四月天》是林徽因悼念徐志摩的一首情詩還是一位母親寫給兒子的親子詩呢？個人做了以下的查證，對比與猜想：

林徽因與徐志摩的感情故事，在1932年夏天寫過《別丟掉》之後，從詩歌這方面來看，雖然不能說已經丟掉，但是就差不多不再記起來了。如果認為《你是人間的四月天》是寫給徐志摩的，此結論顯然就值得推敲了。《你是人間的四月天》作於1934年，是林徽因發表《別丟掉》和作《紀念志摩去世四周年》前一年，這段感情因為徐志摩的早逝，已經不能再相互激發，而是演變成林徽因對徐志摩的追念和感懷。徐志摩已經缺席，沒有心靈的交流與碰撞，林徽因不會再為他寫出動人的情詩。

比較《別丟掉》和《你是人間的四月天》這兩首詩中的意象，很明顯，前一首中的意象和情感非常符合懷念故去徐志摩的寫作意圖，「幽冷的山泉底」、「黑夜」、「山谷」、「渺茫」、「隔山燈火」、「月明」等凄清幽冷的意象描畫的就是內心對死者的懷念和「嘆息」，有些懷亡者的凄涼況味，也足以見她對於徐志摩之死的傷痛之深。後一首詩中的意象和意味則截然不同，如「春」、「笑響」、「細雨點」、「鵝黃」、「新鮮初放的芽的綠」、「柔嫩喜悅」、「花開」、「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等等，這些意象溫馨美好洋溢生機，而且詩歌的內在情感節奏輕靈歡快，我們可以感受到作者內心的歡欣與喜悅，而迥然不同於《別丟掉》那種憂傷幽緩的嘆息。

之所以會有《你是人間的四月天》是林徽因悼念徐志摩的一首情詩的說法，個人認為不排除有個別書商，為了賣書推廣而特意選擇具有話題性的愛情題材，添加了一些奇聞秩事，花邊緋聞，藉此來炒作話題，吸引眼球，引起讀者的興趣，同時藉助詩歌評論家的推波助瀾，擴大傳播。因此也只能感嘆書商和詩歌評論家們的用心良苦和與時俱進。

在此，個人認為，這首詩寫給徐志摩是不可能的。它不可能是一首情詩，因此只會是一首親子之詩，是一首對生命的讚歌。

最後拋開作者的寫作意圖不說，回歸詩歌內容的本身，這首詩的魅力和優秀並不僅僅在於意境的優美和內容的純凈，還在於形式的純熟和語言的華美。詩中採用重重疊疊的比喻，意象美麗而絲毫無雕飾之嫌，反而愈加襯出詩中的意境和純凈——在華美的修飾中更見清新自然的感情流露。在形式上，詩歌採用新月詩派的詩美原則：講求格律的和諧、語言的雕塑美和音律的樂感。這首詩可以說是這一原則的完美體現，詞語的跳躍和韻律的和諧幾乎達到了極致。

我覺得我們讀一首詩歌，並不需要溯源和考證它是寫給誰的。「詩無達詁」，詩可以有不同的理解，才是一首詩歌的張力所在。我們喜歡一首詩首先是被這首詩的那種韻味、腔調、意境和情感所吸引。

PS：本文部分觀點來自詩人楊克和網路，特此說明。

編輯 by 阿蒙

圖片 by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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