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諒了死神,世人卻仍未原諒我
出嫁
墨海
鄭瑋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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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娜
/我原諒了死神,世人卻仍未原諒我。
我或許還太年輕:我的死神已矗立在我面前。
我對待它,就像對待我哺育過的小孩子一樣,心中充滿慈悲。
總在一天中那些不重要的時刻,在灰塵被風吹到空中尚未歸落於塵土的間隙,在楊絮飄飄洒洒離地尚有幾厘米的瞬間,我感受到一些不可明狀的無法訴說的痙攣。
是安德烈·布勒東至愛《娜嘉》里的那句嗎?「美將是痙攣的,否則就不能稱之為美。」
抑或是昆德拉所說的:「美就是被遺棄的世界」?
一天。
我正享受著我日復一日的平庸又單調的午後,一些人雄赳赳氣昂昂地向我走來。他們高舉雙手吶喊道「正義屬於人民!」從他們的話里我看到了正義經由語言的坦途來到了每個人的面前。
而我多想告訴他們的是:他們反對的那些人半個多世紀以前也是這樣從我的面前走過的。
或許是我太老了,或許是我從未活過。
這個世界上存在太多或許可以稱之為荒謬的事。例如我的失語症和我的表達欲是同時失效的,或許自由不在高處,而是在一個人能說卻已無話可說的地方延展出了一片自由的疆土。從我識字的那天起,我就和文字和語言和表達共生。而我的文字或是我的表達,都只證明了我不過是一個能說會道的狡辯之徒。真正的苦難無需表達,因為它無法表達。
是從什麼時候起厭倦了無休無止地關注「自我」「本身」呢?
或許是從一開始就是厭倦的:在自我迷戀的頂峰也抵達了自我厭棄的終點。
日復一日,我看向鏡中的自己的時候看到的是什麼呢——慾望、懦弱和乾草。
*茨維格
/二十年後我還是會成為他們
沒人會相信少數人的狡辯,你相信嗎?
我喜歡躋身於各種令人熱血沸騰的事件,我的同學們也是如此。雖然我知道如今我們也不會像二十年前那樣投入和假戲真做了。
但這個場域有太多需要改變的東西,我們得去改變。
我不相信烏托邦。
這是一個沒有信仰的國度嗎?我們總得去相信點什麼:如果不相信也可以算作一種信仰的話。
一種巨大的莫名的焦慮總是無時無刻不在侵蝕我,我甚至沒有辦法像其他人一樣感到平和。
一些人說:內心不平和是因為不夠成熟。
但真的是這樣嗎?成熟的人不會讓你覺得膚淺到無聊嗎?
或許不在這個場域,在所有場域都是一樣:想改變場域的人往往是最沒有權力或尚未掌握權力的人。而掌握著權力(金錢、地位、身份)的人未必是真的對這個場域感到滿意,他們只是學會了保護自己。
不論你怎麼說,這十分懦弱。為什麼懦弱的人往往掌握著權力?
不論我怎麼說,二十年後我還是會成為他們:以現有場域的延續或推翻它建立新的場域的形式。
*費比朵
/男人啊,純潔的天使,美好的肉身!
我總是在不停地換男朋友:我愛他們中的每一個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得了婦科病。
我可以理解別人總是叫我「蕩婦」,但這些都是十分無力的人——只有弱者才會用言語辱罵別人。出於對他們的同情,我幾乎從不反擊,甚至在心底我愛他們更甚愛我的男朋友們:他們是多麼可憐啊。
和男人們在一起我總是很快活,雖然我知道快活是十分短暫易逝的東西。當一個人不再讓我快活,我就會離開他。為了延續這種快活,我總是享受戀愛的頭幾個月且摒棄它庸俗拖沓的結尾:我只是不能明白當兩個人無法再喜歡彼此的時候如何去維繫愛?親情從來都不是我的歸宿。
我見證過身邊太多被始亂終棄的女人,她們大多忠貞。
如果罵我蕩婦可以讓我延續這種快活,我希望你們永遠如此稱讚我。
男人們是熱乎乎的玩具,我愛他們每個人的純潔和天真勝過無盡的嘲笑和辱罵。
男人啊,純潔的天使,美好的肉身!
意識形態分離了我們,而夢想和痛苦使我們走到了一起。——Eugene lones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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