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才‖鄰家小院
《膠東文學》微刊 第 18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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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編：盧萬成
執行主編：孫慧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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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老鄉
山東老鄉
賈堂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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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 文 苑 】
鄰 家 小 院
方 明 才
鄰居住著一對老夫妻，年齡已過七十，籍貫膠東。老爺爺退休後，一直在家陪著老伴安度晚年。住在他們的隔壁，偶爾能聽到老夫妻倆吵架的聲音，尤其是老奶奶原汁原味的家鄉話，讓我這個膠東老鄉聽後也忍俊不禁。兩位老人吵歸吵，但從來不打架，總是爺爺讓著奶奶。「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同大多數老年人一樣，他們也是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因為都是膠東人的緣故，平日我都喊他們「爺爺」「奶奶」，老兩口也樂於接受，經常邀請我到他們家中做客。幽靜的小院里，在爺爺親手扎的小木凳上一坐，無須茶水，談笑間品味著兩位老人濃濃的鄉音，感覺像聞到老家門前的槐花香一樣親切。
老夫妻家中的小院別有一番天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相信，在這城市的一隅，竟有這樣如此靜謐自然的小小院落。置身院內，彷彿是走進一個小小的花園。
人還未到院內，已經聞到花香，這一切都是老爺爺精心呵護的結果。最先吸引目光的是門前三棵廣玉蘭樹，玉蘭花清新淡香，如玉般點綴在枝頭。樹下種著三株迎春花，枝條直立並彎曲，花開時如彩燈閃爍。「春闌纖弱綠條長，帶雪沖寒折嫩黃；迎得春來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帶雪沖寒」的品質已是十分可貴了，而又能迎得春來而不自足，敢與百花千卉在春風中共吐芬芳，這就是迎春花。粉紅色的薔薇開滿了院外的一角，一簇簇粉嘟嘟的花兒幾乎都把葉子遮都掩住了。穿過院門之上一片盛開的紫藤，見一條通往堂屋的舊水泥路，路上方被幾株葡萄架所覆蓋，有的枝節還一直延長在屋頂之上，形成了一條小小的綠色走廊。行走之間，驀然抬頭，串串葡萄會隨時從葉片中探出頭來，映於你的眼帘。路的左右長著兩棵形狀相同而又高大的柿子樹，一到深秋，樹葉變黃飄落的時候，柿子如一個小小的燈籠，掛在枝頭煞是喜人。收穫時老爺爺都是自己採摘，在放置一段時間以後，總是給左鄰右舍分享，卻沒見他們自己嘗一嘗這豐收的果實。
緊靠門的左側有一顆無花果樹，夏天如傘覆蓋，陽光被碩厚的葉片擋住；一台舊的壓水井靜靜佇立在樹下，水井旁邊還有一舊的浴缸，老爺爺乾脆就給幾條魚安了個家。院左側牆邊下，四株桂花樹一字排開；中秋時節，香氣濃郁，淡香沁人，正如古人所說，「凡花之香者，或清或濃，唯桂花清可絕塵，濃能溢遠。」每逢中秋前後，左鄰右舍和過往行人遠遠就能聞到幽香陣陣，紛至沓來觀賞；桂花前方，擺放著一個木製高架，擺放著幾盆形狀各異、姿態優美的盆景，一年四季的綠意會時時進入你的視線。院的右側，種植了一大片數不清的薔薇和月季，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春天來臨的時候，各種顏色的花朵爭先恐後的綻放，暗香浮動溢滿整個庭院。深秋過後，一株近兩米高的紅楓，依舊在風姿綽約，悄然獨立。
房屋的後面有六棵高達10米左右的水杉樹，無論早晨還是傍晚，都會有許多的小鳥在上面跳躍歌唱；這幾顆水杉正好靠近我所住的屋後，所以一年四季能觀察到它的變化；水杉樹形挺拔優美，樹葉色彩多變，春日嫩綠，夏日青蔥，入秋變黃，臨冬轉紅，別具一格。有時偶爾能發現窗台上落著幾顆水杉落葉，撿起注視著，能感覺到水杉生命的涌動。一顆香樟悄然在水杉樹之間，濃濃的綠葉遮天蔽日，默默無聞地在裝扮著院落。而兩棵俏麗的紅玉蘭樹也藏在屋後的一角，在不輕意間點綴著小院的美麗。
在盛夏時節，我最喜歡到小院乘涼。一邊與兩位老人在藤下聊天，一邊欣賞院內的景緻。微風吹過，紫藤葉兒輕舞，頓覺清新涼爽。而紫藤下，老爺爺輕輕為老奶奶扇著扇子，渾然不顧自己身上的汗珠。扇子是用一種鳥兒的羽手做的，坐在旁邊也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襲來。此時，我能憶起兩位老人之間的類似情景：在夕陽下，他們互相攜手散步；在小院內，他們共同澆花鋤草；在葡萄架下，他們在戴鏡閱報；在冬日裡，他們院內享受陽光……我想有一種愛，不必天天掛在嘴邊。這種愛，就體現在平淡的鍋碗瓢盆里，體現在不經意的舉手投足之間，體現在彼此的眼神微笑之中。人間之情說不清；世上之愛道不明。而此時此刻，庭院里紫藤下的兩位老人，不正是在演繹著那種深藏不露的愛嗎！
小小的庭院，給人帶來的不僅僅是美景，還有份份的愛，份份的情。小小的院落是兩位老人的「精神樂園」，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是他們安享愉快、幸福晚年的「舒心丸」「長生果」。現在老年人陶冶情操，提高生活質量、生命的質量，健康長壽太重要了，長壽一定要健康，長壽健康是享受。而兩位老人則在種花養草中尋找著自己的樂趣，安享著幸福的晚年生活。
我記得海南有一個叫「長壽谷」的旅遊景點，谷中有一個百歲階很有意思，台階正好一百步，當地人有「往上走長命百歲，往下走返老還童」的說法。健康就是幸福，健康才能享受美。站在生機盎然的小院里，也感覺到這裡如同一個「長壽小院」。
作者名片
方明才，男，七十年代出生，山東煙台人，十多年軍旅，現定居南京。閑暇之餘喜歡暢遊在文字里，業餘寫作，草根文學愛好者，散文作品散見於國內各報刊雜誌網站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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