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不語都是好風景
May.2
NO.1
不言不語
小日子
都是好風景
我記憶力真是不好，上海之旅到現在短短一周，我卻只能靠回想，欣賞檢閱拙劣的拍照技術，才一點點想起行程、足跡和出發。
有張貝貝存在的旅行都不會太平淡，因為她有很多想法，實際的或不實際的，總會一股腦傾泄而出，並且源源不斷，我算是比較隨性的，換另一人，未必能夠陪她瘋狂，還樂在其中。這是實話。
她很嚮往一家人相處的青年旅店，因為可以和一堆男的女的胖的瘦的聊天嘮嗑，聽故事也是我極願意的，但是每天長時間步行讓我從頭到腳每一個細胞都疲憊，只想躲入安全的帳篷，休憩安睡。她很想加入年輕人的暢聊，只可惜拿著單反相機想去取景，害羞的男孩全都如受了驚嚇的游魚，四處亂躥，躲回自己的窩兒了，只得老闆老闆娘相陪。在上海的第三天我們搬到了這家「豪宅」青年旅店，我們把從地鐵站到旅店的滴滴錢省下來，烈日星辰，穩步前行，於是那幾天微信運動步數感人！
遇見·拾光青年旅舍·
夜色融融
和張貝貝的上次旅行因為沒有帶裙子，一直聽她遺憾地叫嚷，於是這次決定不再後悔，果斷地打扮得跟空姐兒似的與我相約在外灘的街頭。不是節假日，竟然人山人海欣賞海上夜色，外白渡橋上原是電視中依萍為愛痴狂的見證，如今卻也成了無數新人留影的背景，貪婪一份懷舊和甜蜜吧。不曉得為什麼，新娘大都穿了嬌艷的紅裙子，我和貝貝好奇，婚紗照怎麼不穿素凈白紗，有什麼講究嗎，還是與燈光相映成趣，更顯雍華諧和？只是不管穿什麼，他們大概都想留下最姣好的笑顏，到白首也能細賞青春。行人不少，大家確實都累得夠嗆。
眼看夜色，水波澹澹，涼風習習，但我其實並不感到特別愜意，我總在想對面樓里工作到深夜的人，是不是也能欣賞燈火通明的燦爛，可能是我自己不優秀，更不敢想和大城市有什麼關係，所以我總覺得熱鬧是別人的，我們只是過客。貝貝更是不喜南京路步行街這樣商業化濃厚的地方，覺得沒意思我們也不可能消費，還是有地方特色的風景迷人。看成群的老外喝啤酒，談工作，笑聲連連，我們很膚淺地覺得他們在消耗大把的金錢，為了賺得更多的金錢。
庭院深深
我特別喜歡上海普通住宅區的窗口，總是伸出長長的鐵杆，上面曬著形形色色的衣裳，有的是「U」型的鐵框，為了承受潮濕衣服的重量，這竟然成為我最喜歡的上海特色，也許是為了合理利用空間，久而久之即使屋內有陽台也會習慣性地將自家衣服掛置於馬路之上，這儼然成為了上海市容絢爛的一筆。在等張貝貝的當兒，我就自己潛入幾條窄窄長長的巷子，和幾隻貓咪狡黠的目光相對。上海的門牌號極有趣，是「xxx路xxx弄」，弄堂古時候叫做「弄唐」只是後來越來越少，而「唐」字隨著歷史的變遷漸漸失去了「大路」的意思，轉而換成在近代漢語中與建築學聯繫更緊密的「堂」字。我想上海的「弄堂」和北京的「衚衕」一樣，已成了城市文化的特徵和歷史的最直接產物。
（參考：https://zhidao.baidu.com/question/917919590157056099.html ）
還沒真正走進豫園，我倆已經開始購物了，女人的天性果然不會改變，張貝貝是猶豫界的鼻祖，挑商品能挑到老闆翻白眼，她依然糾結於A、B、C，最後我幫她發掘了D，欣然接受了。豫園讓我想起了蘇州拙政園，江南古典園林的獨特韻味總是迷迷糊糊拉你走遍歷史長廊，你要忘卻自己是現代人，才會真正靜觀亭閣廳堂，林木青翠，拾獲「靈木披芳」的美感。不想這樣「安泰」之園，也是多次受到侵略者的入侵和搶佔，經過修繕和傳承才有得今日之景觀。人在畫中游，雖然丹哥與貝貝只是匆匆過客，留影也盡顯遊客氣，但我們絕對是中國建築、歷史、文化虔誠的閱讀者，懷揣著敬畏心與山水同樂，與林園共駐。
在豫園遇見許多外國人，我總想把張貝貝推出去，咦！你這漢語國際教育的研究生，速速與他們交流起來，心裡嘲笑量你也沒那膽，嘻嘻。各式各樣的語言都飄在我們耳畔，外國友人饒有興趣地仰望四百多歲高齡的銀杏樹，俯看池裡歡騰的肥碩游魚，靜觀隨處可見的磚雕、石雕、泥塑、木刻……
上海博物院確實是值得去的地方之一，它有文物界的「半壁江山」之美譽，有十一個專館和三個展覽廳，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每個館內設計都各有特色，燈光色調與壁紙櫥櫃格外心思，青銅、陶瓷、書法、繪畫、民族服飾，每個展館都用最合適展覽藝術品的風格為設計理念，或是採用周遭昏暗而展品明亮的光線對比，或是蓮花花瓣形狀的隔紙，或是錯落高低的展櫃，多樣又新奇，更加襯得藝術品熠熠生輝。
春水盈盈
遊覽上海高校是我們少不了的行程，四年出行旅遊一定要大飽眼福各地的校園風光，彷彿才不枉青春這麼走一遭，學生時代永遠是人一輩子最珍貴的記憶，無論為了生計在哪個地方流浪，校園和家一樣，是心可以休憩的地方。
同濟、復旦、交大、上戲、華東師大，兩天我們逛了五所大學，並且只是它們的其中某個校區，我最中意校園道路兩旁高大挺拔的樹木佇立迎賓，茂密的樹葉遮蔽天空，尋著斑駁的樹影，慢慢走近。我總會想起去南大看過《致青春》的拍攝地，青翠欲滴，我覺得那就是青春最瑰麗的畫筆。
其實來上海，還有個原因，是要約陳威一起，張貝貝還是喊他威威，我已經不這麼喊了，翻起以前寫過的公眾號推送，感覺傻孩子長大了一樣，不知不覺把昵稱小心收起，全名應該爽朗自然一點。他在上海實習了一段時間，覺得不盡人意，我揣測不出他的疲憊，是與這個城市格格不入，還是工作太機械沒有成就感，或者實在是老要招呼來上海玩的朋友累得夠嗆，我和張貝貝有點過意不去，在吃飯付錢上折騰左右，但還是讓他付得更多，尷尬之至，下定決心畢業季要回請陳威。希望他明白我們的心思。
陳威工作日只得晚上與我們相約，周末則陪我們逛校園，雖然拍照技術真的不好（只能做表情包，請見我前幾日朋友圈），但也算是文質彬彬，對女生關愛有加，（我們記者團的男生都不差的），我們從日光普照，到薄暮冥冥，再看夜燈閃爍，睇大學生三兩成群赴約友誼，偶遇熱情的白髮爺爺暢談拍攝技術，挑逗乖巧的肥貓閃爍著詭異的雙眼，品嘗果汁滲透的迷之甜度，攤在沙發上等到處找廁所的張貝貝……
來去匆匆
每次旅行的回歸，張貝貝都會矯情至極，其實我也一樣，我從來不掩飾大哭大笑，只是近幾年我忽然更走心地埋藏所有的不舍之情，讓遺憾成為下一次的期待，順其自然的人生很美。張貝貝不舍上海，更不舍陳威，多次提議：威威，晚上跟我們回旅店吧，我和丹陽睡一個帳篷，你睡一個帳篷。轉眼問我，你覺得合理嗎？我搖頭，她失望地否決了自己。不久後又開始嘟囔建議，我知道她想法特多，其實我的顧慮是有道理的，還好後來阿倫與老闆老闆娘商量了同意，張貝貝才如願。
我知道一直以來，她創造了很多我們可以三人相聚的時光，曾經約出來與晚風敘舊，與琴聲應和的日子，確實分分秒秒都難忘。只是之後我和貝貝選擇考研，而陳威選擇考國家電網，後來又招聘就業，相遇便只變成了去食堂路上一個簡短的招呼，和擦肩。我知道我們仨都有很多缺點，面對未來，面對就業，充滿迷茫和不肯定，但彼此可以交心，亦可以分享生命中的高潮和低潮。陳威說他還是想趁年輕多跑幾個城市，嗯當然好，只是未來我們可能都要飛回自己的巢，父母和根是最大的牽掛和依靠。
想起若干年前張貝貝邀約操場散步，一見面她和陳威巴拉巴拉聊個不停，後來意識到我的沉默，陳威扯了扯我的辮子：為什麼不講話？我叫了一聲，回頭露出一抹狡黠機靈的笑容。
畢業，也許就是青春散場，歲月里的戀戀風塵，都將飄散、遠去。在上海的街頭，我問張貝貝，你說，這不會就是我們的畢業旅行吧，她白了我一眼，就我們兩個人，只能叫閨蜜旅行好嗎。我們清晰地明白畢業這兩個模糊的字眼,它是一種結束，更是一種開始，拖著行李箱走向另一個城市，另一所校園，另一段人生。考研前，張貝貝給了我這樣一張明信片：
本來想也給張貝貝寫一張明信片，想想算了，未來沒有她的旅行再與她分享吧，那更有意義。把本來準備好的話放在這邊：
其實你才是真正豐富多彩的人，好奇，熱情，甚至複雜，有時候我更渴望安穩，平靜和獨處。與你出行充滿變數，也正是精彩所在。願我們繼續愛山河，愛生活，愛歲月，也愛自己。祝好！ from阿丹
2018.5.2 17：19
-The end-
文字：阿丹歌
圖片：阿丹歌、貝貝、陳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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