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指環王》咕嚕相比 為何說《復聯3》滅霸缺少大反派氣質

滅霸

《好萊塢報道》中文站4月28日報道（作者：Ciara Wardlow）

滅霸是他自己成功的受害者嗎？當《復仇者聯盟3：無限戰爭》（Avengers: Infinity Wa）在去年11月推出第一部預告片時，主流社交媒體的精華出乎意料的一致：美國隊長（克里斯·埃文斯扮演）的鬍子真的很雄偉，滅霸（喬什·布洛林扮演）看起來則有些平庸。如今這部電影已經上映了，喬什·布洛林憑藉他出乎意料的感性表演而獲得了外界的交口稱讚，他成功演繹出了一位想要成為宇宙中最強大人物的反派。不過也有一種感覺——滅霸似乎不像他被傳說的那樣恐怖。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滅霸的問題可能是他對於漫畫中的外表過於「忠誠」了，評論家們常常根據對信息來源的忠誠來判斷改編的質量，但滅霸在漫威電影宇宙的外觀突出了這種方法的缺點。在漫畫頁面上對滅霸有效的東西，在銀幕上看起來更像一個普通的紫色洞穴巨魔。

當試圖解釋為什麼讓滅霸看起來是這個樣子時，很容易將根源指向漫畫——他在漫威電影宇宙的外觀，非常類似於他在漫畫中的插圖，這也是吉姆·斯塔林在1973年為滅霸所創建的模樣。但是電影與靜物畫相去甚遠，為了更好的傳遞出一個角色的精神，將這個角色從一個媒介改編到另一個新的媒介，往往需要一定程度的演繹。

有時候，真正尊重一個改編角色的精神，需要進行美學修改，以最大限度的適應新媒體的不同優勢、弱點和能力。CGI電腦特效的最終吸引力在於，它開啟了一個擁有無限可能性的世界，當然了，唯一的限制是想像力和資金預算。雖然有了這些無限的可能性，但《復仇者聯盟3：無限戰爭》依然讓滅霸看起來基本像個人類——一個稍微超大型、臉上帶著皺紋的紫色皮膚人類。

仔細觀察後，這裡實際上有一個決定性的諷刺，因為當試圖理解為什麼漫威要為一個已經醞釀了十年的反派選擇一個如此不起眼的外貌時，我們必須要看看對於CGI的基本態度。雖然CGI的基本吸引力是創作自由，但當我們討論電影實際上對CGI所做的事情時，大多數報道首先強調的是真實性——它是如何成功或失敗的對待「真實」的。滅霸是我們痴迷於CGI現實主義的陰暗面——因為客觀上說，他看起來非常真實。

雖然CGI的「照相現實主義」是一個令人欽佩的目標，並且它需要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觀眾的「懷疑暫停」，但這種CGI角色製作和批評CGI角色的主要目的，是觀察事物的錯誤方式，特別是在討論反派時。

咕嚕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我們需要從討論CGI反派的壞榜樣，轉向可以說最好的一個CGI反派——《指環王》（The Lord of the Rings）三部曲中的咕嚕（安迪·瑟金斯扮演）。咕嚕2002年在銀幕上首次亮相，雖然此後的CGI特效已經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但很少有人在回頭再看那部電影時會說：「哇，咕嚕的CGI特效完全毀掉了我的印象。」除了安迪·瑟金斯的精彩表演之外，咕嚕這個角色能夠經久不衰的關鍵原因之一，就是他的外表從根本上突破了CGI特效的「局限性」，而這很可能是其它人都很難做到的。

「恐怖谷」（The Uncanny Valley）是1970年由日本機器人專家森昌弘提出的一個理論，但現在更頻繁的用於討論跟電腦動畫相關的方面。這種理論指的是觀察者傾向於發現機器人和其它的，特別是動畫的人類特徵，一旦達到一定水平就會受到干擾的現實主義。在追求現實主義的同時也繞開「恐怖谷」的唯一途徑，就是要達到一定的逼真程度，這樣觀眾才能真正的被愚弄。

這個術語來自弗洛伊德的「恐怖者」概念，它是一種特殊的恐怖行為，涉及特定的排斥和吸引力推動——這種奇怪的可怕性與陌生人之間的熟悉程度，有著根本的聯繫。

咕嚕是那種在「恐怖谷」邊緣而「茁壯成長」的生物，他大大的眼睛、屍體般蒼白的臉部表情，以及聳肩弓身的、瘦弱的形態，這些都讓他看起來感覺「不對」，但這種不安正是他性格的本質。最令人印象深刻、最令人難忘的CGI反派和怪物，一直都在展示著這種品質。

亞歷克斯·嘉蘭執導的《湮滅》（Annihilation）雖然沒有漫威電影這種規模的預算，因此就純粹的「照相現實主義」而言，神秘的「微光」自然無法與漫威的CGI角色相競爭。但是《湮滅》全心全意的接受了這種CGI特效的神秘可怕，其結果就是給觀眾帶來一個特別令人不安，但是卻讓觀眾有一種催眠般參與的視覺體驗。

CGI在根本上是神秘的，但迄今為止，傳統的觀點卻在永無止境的「現實主義」的追求中，一直在試圖逃避並避免這種神秘。也許思想的變化是必需的，特別是當涉及到打造反派外貌時的思想變化，這並不是說達到某種程度的逼真，從而讓觀眾的「懷疑暫停」變得不再重要，而是說「恐怖谷」理論應該被看做一把雙刃劍，而不僅僅是一個要克服的障礙。

滅霸

如果滅霸的眼睛有一種振蕩的光芒會怎樣？如果他的一雙眼睛的距離不自然，或者看起來更像爬蟲呢？如果他的牙齒不是很平直，甚至看起來更像肉食動物呢？說真的，滅霸有著食草動物的牙齒，而沒有人會害怕食草動物。考慮到他是外星人，如果他的骨骼結構和肌肉組織有些不同，那又會怎麼樣？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滅霸的追隨者看起來比他們的老闆要更加強大，而且從審美的角度來說，他們顯然不那麼人性化。令人毛骨悚然、沒有鼻子的烏木喉特別令人不安，這絕對不是巧合。

說實話，觀眾們不會為了滅霸而去影院看《復仇者聯盟3》。觀眾們首先看到的是漫威各個英雄之間俏皮的插科打諢，以及漫威英雄和反派之間戰爭的意願，而滅霸則是讓整個團隊團結在一起的借口。滅霸最終證明他是個比人們想像中要更加強大的對手，但審美的問題依然存在——在漫威電影宇宙中，滅霸讓地球上最強大的超級英雄們感到害怕，但在現實中，網友們過去六個月來一直在嘲笑他的臉，這是一個相當震撼的對比。現在觀眾們可能不會再笑了，因為他們看到了滅霸的行動，但他的外表與角色性質之間的不和諧，最終仍然削弱了他作為一個強大敵人的地位。

當談到製作真正令人生畏的CGI反派時，也許是時候將CGI的神秘本質看做某個角色可以利用的潛在優勢，而不是要不惜一切代價的逃避。

（翻譯：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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