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文史 > 真相:局長與下屬偷晴引發貪污案,多人落馬!

真相:局長與下屬偷晴引發貪污案,多人落馬!

原標題:真相:局長與下屬偷晴引發貪污案,多人落馬!



序章 神秘身世


長白山余脈末梢紅岩嶺。方圓百里棕色森林籠罩在一片茫茫雨霧之中。


陰冷的山風呼嘯而過,濛濛細雨打濕了荒野小徑,通向紅岩嶺山頂的山路變得泥濘濕滑。

這種天氣,沒有人願意出來,更何況是爬山。


但,偏偏有人不信邪。


兩個單薄的身影猶如螞蟻一般,漸漸挪動到了紅岩嶺的山腳下。


這是一對祖孫,老人頭髮花白,微微有些駝背,頭上戴著草帽,右手拄著根拐杖,上身穿著件不知道什麼動物皮趕製的襖子,上面蒙了一層細碎的雨霧,下身的黑色薄棉褲被一根黑帶子扎在腰間,褲腿和腳上的老布鞋沾了一層泥,顯然,這一路走來並不輕鬆。


老人的孫子,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劍眉飛揚,英姿勃發,清澈有神的雙眼,透著股執著勁頭,看似文弱的身板穩穩的架扶著老人。


祖孫倆站在山腳下,目光沿著起伏的山脈向上攀望,最終目光定格在山頂。一股冷風襲過,老人那瘦骨嶙峋的身子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緩緩收回目光。


扶著的男孩感受到老人發抖,關切地看向老人說道:「爺爺,要不,我送您去東邊的破房子里會吧,我一個人去,您就在那兒等我……」


老人沒有理睬,不知是沒有聽到,還是倔強不肯服老,他緩緩取下別在腰間的煙袋,拿著木質的煙槍,填上一鍋煙絲,男孩立即把自己頭上的草帽拿了下來,擋住雨水,然後劃著火柴將煙點上。


吧嗒,吧嗒……


老人嘬了幾口旱煙,鼻孔中噴出兩道嗆人的青煙,他狠狠地吸幾口煙,便將煙桿在拐仗上磕了兩下別回腰間,看向男孩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滴吧。」

男孩似是早知道勸不動,點了點頭,打起十二分精神,牢牢地抓著老人胳膊,一點一點的在泥濘濕滑的山路上向上攀爬。


儘管陣陣山風陰冷刺骨,但攙扶著老人的男孩,走了三四十米,已累得鬢角生汗。


祖孫倆相互扶持的背影,被雨霧漸漸淡化,直至在山腳下消失……


四五個小時後,雨水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反而變得更大了。


祖孫倆終於來到了山頂,老爺子原本還算乾淨利索的皮襖早已是東一塊,西一塊,糊了不少的泥巴,多了七八道的刮痕……


老人坐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喘息了一會兒,再次掏出煙袋,抽起了兩口旱煙,裊裊青煙遮住了男孩溫潤的眼眶和打轉的淚水。


他蹲在老人身旁,撕下早已刮扯開的褲腿的布,右手打著顫繞過老人皮鬆肉馳的小腿,小心翼翼地包紮著老人腿上劃破了的兩道鮮血淋淋的傷口。


傷口斜著划過三條鼓起的青色血管,雖然並不深,但放在老人那瘦弱的小腿上,卻是令人看得觸目驚心。


凄風冷雨殘酷狠辣地蟄著傷口,折磨了八十歲老人一路,但他一聲不吭,堅韌頑強地硬撐著走到了山頂,男孩幾次勸說,都被老人搖頭拒絕了。


「天逸,包好沒?」一袋煙抽完,老人低頭看了眼男孩問道,語氣中透著一絲股迫不及待的焦急。

「爺爺,馬上就好了。」男孩聲音略帶哽咽。


老人似是沒有察覺,起身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朝山頂另一側走去。


男孩偷偷抹了把眼眶中的淚水,快走幾步追上老人攙住。


當祖孫倆跨到山頂最東邊,二人臉上同時浮現一抹濃烈的悲傷。


一座孤墳,寂寞的矗立在那裡,墳頭上芳草萋萋,在疾風驟雨中哀鳴。


縱使青山陪伴,縱使蒼柏做鄰,也解不了孤墳中人的苦寂悲涼……


「承,承運……爹來看你來了。」老人早已淚流滿面,揪心的痛,令淚水滾滾落下瘦削蒼老的面頰,沿著被風吹動的白花花的鬍鬚,抖落在地上摔碎。


撲通……


男孩跪在地上,腦袋砰的一聲磕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哭出了聲,「爸……兒子來看您來了。」


老人淚眼模糊地揚著枯枝似的手臂,跌跌撞撞地走到墳前,吃力的坐倒在滿是雨水的地上,布滿老繭的大手,用力撫摸著墳前石碑,乾裂的嘴唇和下巴劇烈抖動,欲哭無聲,心頭如針扎般難受,雖然想極力忍住,但淚水卻已如湧泉:「兒啊,爹知道你一個人在這兒沒人跟你說個話,早就盼著爹來。爹今年來晚了,讓你等了好大一會兒了吧?你要在天有靈,別埋怨爹。」

老人說著,長嘆一聲,「今天爹好好陪你嘮嘮,等哪天爹眼一閉就下去陪你,往後啊,就讓小逸來看咱爺倆兒,中不?」


提到男孩,老人的悲痛似是緩解了些許,繼續道:「小逸這孩子隨你,腦子瓜活泛,也好學,今年考上了清華,你的母校,我看這孩子以後肯定比你強。還記得,當年那個下著大雨的晚上,你帶著這娃兒和孩他娘跌跌撞撞的跑進了我家,我看到這娃子的第一眼,就覺將來會有大出息。」


「你有福氣,有一個漂亮媳婦願意給你生這麼個聰明的娃兒,可,可你咋就沒福命享啊?」老人說到這裡,心口一陣絞痛,渾濁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咋說走就走了啊?你當年拉開架勢想要乾的事業還沒有幹完啊,現在已經徹底荒廢了!」


「爺爺,我爸沒幹完的事,我這當兒子的幫他干。」男孩用力抹了把眼淚,目光灼灼地看著老人,堅毅地說道。


老人忽地扭過頭來,老眼含淚瞪著男孩,厲聲道:「放屁!你出去就別再回這窮山溝子,你爹為了養活我們一家人已經死在挖參上了,你要再敢回來,我打斷了你狗腿!」


「爺爺……」


「你想說什麼?」老人氣呼呼的打斷了男孩的話,然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你想說的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聽,記住你爺爺的一句話,上完大學,在外面找個工作,娶個漂亮婆娘生娃子,好好過日子,別再回這窮山溝子!」


說道這裡,老人的目光帶著幾分凄迷道:「等哪天我走了,你回來把我也埋這兒,和你爹挨著,有空了就清明來趟燒燒紙,跟我和你爹嘮嘮嗑,沒空就忙你的。」老人語氣緩和了些,環視了一圈,嘆了口氣道:「這地兒,再過段時間,也剩不下多少人了,這些年野山參早挖完了,年輕的都出去打工了,剩下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還能有多少日子可活?你回來,能幹啥?」


「我……」


不等男孩申辯,老人立即出聲打斷,道:「好了,把東西擺上,我再和你爹聊幾句。」

說到這裡,老人仰頭長嘆一聲,抬手拍了拍石碑,喃喃自語道:「以後再想聊,只能等爹也埋這兒了……」


男孩聽得眼眶又一陣泛紅,心頭好似被壓了石頭,壓抑得難以呼吸。


他默不作聲地擺好祭品,打開酒瓶,倒了滿滿一杯酒。淚水已然滑落,男孩快速轉身,抹了把淚,走開了。


老人坐在墳前端著酒杯喃喃自語,男孩在一旁腦子裡亂糟糟的,完全沒有聽清老人在說什麼。


他想不通,為什麼爺爺會如此反對他回來,因為父親的原因?還是另有隱情?


琢磨了好大一會兒,也沒能理清思路,但有一點他越發的堅定,那就是——稟承父志!


老人的自語漸漸變少,沉默越發越長,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過了許久,老人踉蹌地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嘆了口氣,「天不早了,爹也該回去了……」


男孩轉過身,走上前扶住老人。


老人抬了下胳膊,示意男孩不要扶他,而後,彎腰收拾了下包著祭品的粗布,起身轉身顫巍巍的離開墳頭。

老人慢慢挪移了三四步,又緩緩轉過身來,默默地看了眼墳。


冷風輕拂,老人那花白的鬍鬚輕抖。


「娃兒,爹再看你一眼,以後就不來看你啦……」


「爹老了,上不來哩……」


「你別埋怨爹啊……」


孤悲土墳,蕭索冷風,年邁的老人仰面對著雨水淋漓的蒼穹,蒼老的面龐上,滾落的渾濁老淚,隨著雨水滾滾滑落……


那一刻,時間彷彿定格。


老人和男孩下山不久,紅岩嶺山腳下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一輛奧迪A6L,很普通的汽車,車牌卻讓人震驚,白A00003;


另外一輛是梟龍軍車,掛著北部戰區小號車牌,北00011。

嘭……車門齊聲打開。


一名四十多歲,國字臉,穿著迷彩裝的魁梧漢子躍出梟龍汽車。男子目光炯炯,銳氣逼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桀驁、霸氣。


同一時間,奧迪車上也走下一名中年男子。年紀也在四十歲左右。


那男子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與魁梧漢子相比顯得瘦弱了許多,留著分頭,戴著金邊眼鏡,文質彬彬,書卷氣息濃郁,但那川字眉頗顯嚴肅,尤其是那剛毅的面龐和充滿滄桑感的眼神,神態凜然,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絲毫不弱於魁梧漢子逼人的銳氣。


「下了高速你就一路跟著我的車,想幹什麼?」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冷冷的盯著迷彩服男子問道,他聲音雖不高,卻擲地有聲。


迷彩男人不屑地嗤笑一聲,「老子跟著你?這路是你家的啊?你走得了,我就走不了?」


金邊眼鏡男子微微眯起眼睛,心頭湧出一股火氣,但久居上位的他,早已苦怒不形於色:「我不想跟你這種莽貨吵架,尤其是今天。」


「我呸,好像老子願意搭理你似的。屁股里插雞毛撣子,裝什麼大尾巴狼?少廢話,我今天為什麼到這來,你心知肚明,甭跟老子打馬虎眼,我告訴你,今天老子過來就是要接承運和的兒子我大外甥回家,你別礙事。」


「哼……接你外甥?那是我侄子!你要接,接你妹妹我不攔著,但承運和孩子必須跟我回去。」眼鏡男子怒視著迷彩服男子說道。


迷彩服男子一聽,頓時火了:「怎麼著,你還真敢舔著臉說,當初,要不是你家那老不……」

不等迷彩服男子說完,眼鏡男子厲聲打斷道:「喂,注意你的身份!」


迷彩服男子被這麼一吼也清楚過來,冷哼了一聲,道:「承運就住在山上,他和孩子想去哪,讓他自己來決定,你也少拿你們家那套來嘰嘰歪歪,惹毛了老子,今天揍你一頓不在話下!」


眼鏡男子冷哼了一聲道:「不要什麼事情都賴在別人頭上,管好你家妹妹,我們家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哼,那咱們就看看,承運到底是願意回你那沒人情味兒的地兒,還是願意跟著老子走。別擋道,老子要上山接大外甥!」說完,迷彩男子快走兩步沖向紅岩嶺,看似魁梧笨拙的「熊軀」,在上山的剎那,矯捷的如同獵豹。


眼鏡男子眉頭皺了皺,他還真沒多少把握能讓承運跟著他回去,這些年過去了,當年的事,不知道時間能否沖淡記憶,承運能否釋懷?


帶著滿心的憂慮,眼鏡男子也邁步上了紅岩嶺。


就在今天上午,他得知了承運在紅岩嶺,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沒有通知任何人,也沒有派人來細查,直接扔下所有的工作,驅車就趕了過來。


雖然他掌握的信息很有限,只有一張發黃的照片,以及一些隻言片語,他便可以肯定信息是真的,只是不知道,這些年來,承運過得如何。


本來他想著,好好和承運談談,可萬萬沒有想到,那個莽夫不知從哪也得到了消息,也跟了過來,這讓他感覺此行不太會順利,心頭繚繞著一抹陰霾。


越是臨近山頂,眼鏡男越感覺到心情有些不安起來。

前面,迷彩服男子雖然也累得氣喘吁吁,卻沒有停步的意思,他想要搶在眼鏡男子的前面見見到自己的妹夫和外甥。


山頂,孤墳上,長得老高的野草在凄風冷雨中左右搖擺,頑強的生存著。


第1章 出難題


李天逸走下長途客車,四處打量了一下,不由得苦笑起來。


青龍鎮狀況之嚴峻超出了他的想像。


長途客運站在青龍鎮鎮中心的位置。前面是一條柏油馬路。馬路兩旁有一些是二層小樓,有一些則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古老的建築,甚至有一些建築上還寫著學大寨的標語。


今天是李天逸作為選調生公務yuan正式上崗報到的日子。青龍鎮鎮zhengfu就是他此次報到的單位。


下車跟一位賣水果的小販打聽了一下鎮政fu的位置,李天逸沿著街道向著西邊走去。


向前走了200多米,李天逸便看到有十多個人正圍在鎮醫院門前指指點點的,在鎮醫院門前,有一個六十多歲滿臉滄桑頭髮花白、衣衫破舊的老人,懷中抱著一個看起來只有一歲多的小孩被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搡著踉踉蹌蹌跌了出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老人並沒有去責怪醫生的無禮,反而順勢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斷的磕頭:「醫生,求求你,救救娃子吧,這些天他總是高燒不退,哭鬧不止,求求你們了。」


老人懷中,孩子還在嗷嗷的哭著,只是聲音聽起來十分虛弱,聽著就讓人心酸。


老人面前,站著一個胖乎乎的滿臉油膩的戴著眼鏡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他充滿厭惡的看著老頭說道:「救什麼救,我們醫院又不是慈善機構,花錢看病,天經地義,你這孩子病的不輕,必須要做多項檢查,沒有1000多塊錢根本都無法確診,你說你這個老頭出來給孩子看病就帶著100多塊錢,夠幹啥?夠幹啥?」


說著,醫生轉身就要走。


老人急得眼淚都掉出來了,他的手中攥著一把一塊、五塊、一毛、五毛的髒兮兮皺巴巴的人民幣,這些,可都是他一點一點的積攢下來的。老爺子見狀有些焦急,連忙起身把手中的錢塞到醫生的手裡,不停的鞠躬說道:「醫生,你能不能先救救孩子,錢的事情我再去想辦法。」


胖醫生看了手中那把髒兮兮的票子,眼神中流露出一副十分噁心嫌棄的神色,直接一把把票子向著老頭的頭上丟了過去,一張張帶著老人汗水、淚水和血水的票子猶如天女散花一般,從天空紛紛揚揚的飄落,老頭見狀,只能跪在地上,一手抱著孩子,一手顫巍巍的撿拾著地上散落的鈔票,渾濁的淚水順著眼角顆顆滑落。


「我說你這個醫生怎麼這麼不通情理啊,人家孩子都病成這樣了,你們能不能有一點醫德啊。」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不憤的指責道。


醫生冷冷看了大媽一眼,昂首挺胸理直氣壯的怒懟道:「醫德?多少錢一斤?有醫德能當錢花嗎?沒錢?就不要來醫院!」一邊說著,醫生一邊繼續往醫院裡面走去,絲毫沒有為老頭留下來的意思。


李天逸看到胖醫生那趾高氣昂、無視人命的姿態,大怒,立刻分開人群走上前去,大聲說道:「醫生,先給孩子看病吧。要不然這個孩子快堅持不住了。你看這孩子,眼睛都有些發黃了。可別是黃疸。耽誤了治療是要出人命的。」


胖醫生冷冷的看了李天逸一眼,不屑道:「那可不行!我們醫院有規定,不先交錢不給看病。」


說道這裡,胖醫生更加不爽了,他霸氣的掃視圍觀群眾,充滿不屑的用手點指著眾人說道:「怎麼著,你們想要多管閑事是嗎?可以啊!誰想管閑事,先拿1500塊錢出來當做看病押金,我立刻給他們看病。」


圍觀眾人立刻一片沉默。1500塊錢啊,可不是小數目。錢只有裝在自己腰包里才是屬於自己的錢啊,誰願意無緣無故的把這錢借給陌生人。而且還是一個一看就還不起錢的窮老頭子。


看到眾人沉默不語,胖醫生立刻囂張起來,臉上鄙夷的神情越來越濃:「怎麼著?你們剛才不是想要多管閑事嗎?不是指責我不講醫德嗎?要不你來出錢?我立刻把他當親爹一般伺候著。」


一邊說著,胖醫生用手一指那個最開始發難的大媽。大媽見狀連忙不斷後退,一邊後退一邊使勁擺手說道:「我沒錢我沒錢……」


「那你呢?」說著,胖醫生用手指著剛才聲援的另外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也使勁向著人群外擠了出去,一邊往外走一邊嘀咕道:「有錢也不能隨便花啊!錢可是好花不好賺啊!」


胖醫生看到這裡,語氣更加囂張了,冷冷的看著李天逸說道:「小兄弟,看到沒有,這就是人生百態,誰都願意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去指責別人,但是他們卻不願意去承擔責任,這就是我們某些國民的人性!怎麼著,你還要多管閑事嗎?」


胖醫生那肥的猶如香腸一般的手指充滿不屑的指向了李天逸。


此刻的李天逸外面穿著一身筆挺的灰色立領中山裝搭配白色襯衣,黑色皮鞋。看相貌,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器宇軒昂,明顯和周圍的眾人不一樣。


雖然在胖醫生看來,眼前的年輕人似乎很有氣質,但是對他們這種鄉鎮醫院來說,氣質頂個屁用。關鍵是錢!而且他認為自己看透了人性,人都是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李天逸冷冷的看了胖醫生一眼,放下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拿出錢包,將錢包里的整錢拿出來,數了數遞給老人:「大爺,這裡一共是2200塊錢,您先拿著給孩子看病吧。」


胖醫生傻眼了,四周的人也用看著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李天逸。


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真的會傻乎乎的拿自己的錢給別人看病。


要知道,2000多塊錢在這青龍鎮可不是小數目。很多沒有外出打工只是在家裡種地的人種上三五畝地,一年下來,也未必能夠賺到2000塊錢。


老頭也愣住了。那一刻,他那滄桑的眼眸中滴落兩顆渾濁的淚珠,卻很堅定的搖搖頭:「娃子,我不認識你,怎麼能要你的錢呢。」


李天逸把老人攙扶起來,把錢塞在老人的手中:「大爺,我們認識不認識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的病情不能再耽擱了,您還是先趕快給孩子看病去吧。」


說完,李天逸又看向胖醫生說道:「醫生,現在是不是可以給孩子看病了。」


胖醫生的臉色頓時便精彩了起來,他瞪大了眼睛看看李天逸,又看看胖老頭手中的那2000多元錢,這個時候他還真是無話可說了,只能點頭說道:「可以的。」說著,用手一指老頭說道:「今天你這老傢伙走了狗屎運了,你跟我走吧。」一邊走胖醫生一邊嘀咕道:「TMD,千年不遇的二逼竟然被老子給遇到了,真是活見鬼了!」


李天逸看著胖醫生離去的方向淡淡的說道:「醫生,我希望你本著醫者父母心的態度,能夠認認真真的給孩子看病,不要動不動就是做各項檢查,那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啊。」說完,就在胖醫生前腳快要踏入醫院大門的時候,李天逸又說了一句:「哦,忘了告訴你了,我是省日報社的,這次是下來做調研的,我相信咱們鎮醫院應該不是那種黑心醫院,老大爺懷中孩子的病情就拜託醫生了。」


說完,李天逸轉身就走了。剛剛踏入醫院大門的醫生那一刻腿一軟,險些跌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變幻著,心中頗有些後悔。


懷中抱著孩子的老頭卻大聲向著李天逸的背影喊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我將來怎麼還錢給你?」


李天逸擺擺手,轉身離去。


圍觀的眾人看著李天逸瀟洒離去的背影,有的人豎起了大拇指,有的人卻搖頭嘆息道:「這年頭竟然還有人去學雷鋒?不是沽名釣譽就是智力發育緩慢!」


李天逸雖然走的瀟洒,但是其實,他的頭也大了。因為此刻,他的錢包里只剩下不到五十塊錢的零錢了。他的銀行卡里早就一分錢都沒有了。錢包里的錢就是他的全部財產。這些錢還都是大學時期他勤工儉學積攢下來的錢。


現在,錢全都給了老頭,他必須要靠錢包里不到五十塊錢的零錢支撐到下個月發工資的日子了。而現在,距離下個月發工資還有20天左右的時間。


「希望青龍鎮鎮政fu管飯吧,要不真的要餓死了。」李天逸滿是苦澀的想著。


不過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為對他來說,沒有錢,自己絕對不會被餓死,但是如果那老頭沒有錢,也許他的孫子真的要病死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李天逸並沒有注意到,此刻,他的身後,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了一人,此人一身筆挺的西裝,皮鞋擦得油光鋥亮,和李天逸向著相同的方向緩慢行去。


來到鎮政fu,李天逸很順利的辦理完了入職手續,dang政辦辦公室主ren趙華義笑著對李天逸說道:「小李啊,這次我們青龍鎮一共接受了3名選調生,你們都被安排在dang政辦辦公室工作。走,我帶你去辦公室安排一下。」


「謝謝趙主ren。」李天逸很感激的說道。


趙華義看起來有四十來歲的年紀,身材微微有些發福,啤酒肚微微凸起,說話前先露出三分笑容。很容易給人帶來好感。


dang政辦辦公室位於鎮政fu二樓靠近樓梯的位置,立面有四張辦公桌,趙華義帶著李天逸進來的時候,除了靠近門口的一張辦公桌外,其他三張辦公桌後面全都坐著人。


最裡面靠近窗戶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一聲黑色西裝,白襯衣,頭髮梳理的油光鋥亮。


在他前面坐著的是一個面容嬌美的女孩,也就二十二三歲的年紀,一件淺藍色牛仔褲,白色襯衣下,胸部高高隆起,背影曲線玲瓏,後面那位有很多時間,眼神全都落在前面女孩的背影上。


臨近走廊一側裡面座位上坐著一個二十二三歲的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同樣一身黑色西裝、白色襯衣的標配。


趙華義帶著李天逸走進來的時候,房間內的三人全都站起身來,滿臉含笑打招呼:「趙主ren來了。」


趙華義笑著點點頭,用手一指李天逸說道:「來,我給大家介紹一個人,這位,是我們dang政辦剛剛過來報到的同志李天逸。」


李天逸立刻笑著和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李天逸。」


趙華義隨後又分別給李天逸介紹了一下,靠窗做的男人叫杜海波,他前面的女孩叫程詩琪,臨近走廊靠裡面坐的叫穆國富。


介紹完之後,趙華義把李天逸安排坐在靠近門口方向座位上便離開了。


趙華義剛剛離開,程詩琪便走了過來,嫵媚的大眼睛盯著李天逸說道:「李天逸,沒有想到你竟然也來青龍鎮了,你可是咱們這一批選調生中培訓考核分數最高的一個啊。按理說,你留在市裡都沒有問題的。」


李天逸笑道:「是我主動要求下來的。我想要在基層好好打磨打磨。」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是沖著我來的呢,太讓我失望了。」程詩琪故意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說道。


李天逸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時,穆國富和杜海波看向李天逸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几絲妒忌之色。


杜海波眼珠一轉,笑著看向穆國富說道:「小穆啊,下午鎮zhang就要選擇鎮zhang助理了,你說咱們鎮政fu誰最有可能成為鎮zhang助理啊。」


穆國富立刻笑呵呵的一個馬屁拍了過去:「杜哥,這還用問嗎?肯定是您啊,咱們鎮政fu能夠達到鎮zhang助理條件要求的只有我們辦公室的四個人,論年齡,您最合適,論資歷,您比我們早工作兩年,論能力,我們拍馬也趕不上啊,肯定是您啊。」


杜海波笑著搖搖頭:「小穆啊,你可不能這麼說,大家都是有機會的。」


說道這裡,杜海波話鋒一轉,拍了拍手把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笑著說道:「正好今天小李過來報到,根據咱們鎮上的規矩,早來的坐等,晚到的請客,一般新人報到的第一天,要請大家一起大吃一頓的,然後咱們再回請。小李啊,咱們大家年齡都差不多,你又和程詩琪、穆國富認識,這頓飯你應該不會不願意請吧?」


說話的時候,杜海波滿臉含笑看著李天逸,眼神里充滿了善意的微笑。給人的感覺他是非常希望李天逸能夠快速融入到他們這個集體之中。


只不過在杜海波的心中卻充滿了冷笑:「李天逸啊李天逸,正好老子今天在鎮醫院門口看到你把錢包里的錢全都給了那個老頭,現在你錢包空空如也,我倒是要看看,今天這頓飯你是請還是不請。」


第2章 鎮zhang助理


李天逸聽到杜海波這句話,頓時心理咯噔一下子,臉上頓時露出苦澀和為難之色。


要知道,他可是在不久之前把錢包里的錢全都給了那位素不相識的老頭讓他給孫子去看病,現在,他身上連50塊錢都沒有,雖然按理說他請大家一起吃一頓飯也並不過分,也算是融入到整個集體里了,但是,現在他身上的錢請客吃飯是肯定不夠的。


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程詩琪突然插口說道:「杜海波,你這話說得有問題啊,我也來了兩天了,我怎麼沒有聽說新來的人要主動請客的呢?我可是記得的,我和穆國富來的時候,都是你主動請客為我們接風洗塵的啊,你是不是欺負李天逸是新人啊。」


話既然被程詩琪點破了,杜海波也只能訕訕說道:「呵呵,小李啊,不要緊張,我是和你開玩笑的,今天晚上悅來飯莊,我請客,給你接風洗塵!」


李天逸心中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有些感激的看了程詩琪一眼。


程詩琪對李天逸的性格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他並不是那種摳門之人,但看今天李天逸那滿臉為難的樣子,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毫不猶豫的站出來為李天逸解圍。


李天逸隨即笑著說道:「既然杜哥如此豪爽,那今天晚上我可就不客氣了,這裡先謝過杜哥請客了。」


收拾完桌子坐下,李天逸便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杜海波看李天逸還算挺給面子的,也就順坡下驢:「好,小李啊,你這個人挺上道的,等我當了鎮zhang助理,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


說完,很不爽的坐下,低頭看起了電腦。


整個辦公室就他的座位上擺放著一台電腦。


程詩琪看到自己幫李天逸解圍之後,李天逸竟然不再和自己說話了,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回到座位上,雙手托腮望著窗外出神,穆國富和杜海波不時的目光瞥過程詩琪,眼神中充滿了熱情。


鎮委shu記曾立祥辦公室內。


dang政辦主ren趙華義把手中的名單遞給鎮委shu記說道:「曾shu記,這是我擬定的鎮zhang助理名單。您過目一下。」


曾立祥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年紀,穿著一身灰色西裝,1米70的個子,啤酒肚,頭頂有些禿了,胖乎乎的一張大臉上,雙眼目光陰冷。坐在辦公桌後面,頗有一副冷麵彌勒佛的味道。


他抬眼掃了一眼名單,輕輕點點頭:「很好,鎮zhang讓你什麼時候給他送過去?」


「中午11點之前,我打算您看完之後就給他送過去。」趙華義說道:「我打算重點向他推薦杜海波。」


曾立祥點點頭:「嗯,你去吧。另外把名單上的穆國富刪了吧,我打算讓他擔任我的shu記助理。」


趙華義頓時眼前一亮。曾shu記這招高明啊。自己名單上只列了杜海波、程詩琪、穆國富三個人的名字,現在,曾shu記把穆國富挑走了,那隻剩下杜海波和程詩琪兩人了,根據lingdaogan部一般不用異性擔任自己秘書的潛規則,正常情況下,閆鎮zhang只剩下唯一的選項,那就是杜海波了。而杜海波是什麼人呢?他可是鎮委shu記曾立祥的外甥。當然了,這一點,鎮zhang閆成峰是不知道的。畢竟他才剛剛到青龍鎮才兩個月左右。即便是那些在青龍鎮呆了六七年的人,知道這件事情的也不多。因為杜海波他們家並不在青龍鎮,而是在其他地市。


趙華義因為是曾立祥的人才能知道此事。


趙華義拿著名單來到鎮zhang閆成峰的辦公室內,把名單放在鎮zhang面前笑著說道:「閆鎮zhang,這是我給您擬定的鎮zhang助理的名單。您過目一下。」


閆成峰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剛剛出頭,國字臉,五官端正,往那裡一座,自有一股威嚴的氣勢。


拿過名單掃了一眼,閆成峰不由得眉頭一皺。


名單上只有兩個人,杜海波和程詩琪。程詩琪是女孩,他是三十多歲的鎮zhang,用程詩琪肯定是不合適的。容易被人說閑話,對他的仕途不利。


也就說,杜海波是自己唯一的選項。


作為一個在市委機關工作了六七年的老油條,閆成峰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看名單,他就感覺到其中有些貓膩。


這個杜海波他是見過的,對於他的能力和綜合素質,他並不看好。


至少,那個新來的選調生穆國富就比杜海波要強。


想到此處,閆成峰點了點名單問道:「穆國富為什麼沒有在名單上面?」


趙華義連忙笑著解釋道:「穆國富已經被曾shu記調過去擔任shu記助理了。」


閆成峰眉毛向上挑了挑,他從這裡面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曾立祥早不挑,晚不挑,非得在自己準備找一個鎮zhang助理的時候把穆國富給挑走了,給自己留下的是一個唯一選項,這種情況不對勁。


他到青龍鎮也有一段時間了,從曾shu記對他的態度來看,他還是有所感觸的。雖然曾shu記表面上看有啥事都是和自己商量,其實,曾shu記的權力欲非常強,幾乎什麼事情都喜歡獨自拍板,跟自己商量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而閆成峰也是一個頗有城府之人,什麼事情只有是曾立祥確定了的,他都笑著表示同意。只不過到了他手中,這事情該怎麼做,他還是怎麼做,對於曾立祥的指示根本就不在乎。他只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閆成峰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看著趙華義道:「老趙啊,據我所知,這一次我們青龍鎮好像是一共分配了三個選調生過來吧,你這裡只列出了兩個選調生,另外一個選調生難道還沒有來報到嗎?」


趙華義連忙說道:「另外一個選調生是剛剛過來的,還沒有正式上班呢,所以我就沒有把他的名字列入名單中。」


「這樣吧,你把他的材料給我拿過來看一下。」閆成峰不動聲色的說道。


「好,我這就去拿。」趙華義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看著趙華義離去的背影,閆成峰嘴角上露出一絲冷笑。


過了一會兒,趙華義拿著李天逸的資料走了進來,放在閆成峰的桌面上。


閆成峰拿起李天逸的材料看了看, 李天逸,22歲,清華大學建築學碩士,經濟管理學學士。閆成峰立刻眼前一亮。


從材料上看,李天逸是在大學四年的時間裡完成了雙學士學位,然後又拿下了建築學碩士學位,這說明李天逸是一個學霸級的人物。最讓閆成峰感覺到震驚的是,李天逸竟然還是學生會的主席、所在班的班長。


就這個履歷,直接留在市裡都沒有問題。但是這個李天逸竟然到了青龍鎮。這就有點意思了。要麼是他得罪了人?要麼就是他自己想要到基層來鍛煉。


不管是哪種原因,從趙華義剛才在名單上沒有列入李天逸就可以看出來,這個李天逸絕對不是鎮委shu記曾立祥那邊的人。


想到此處,閆成峰放下材料,淡淡的說道:「好了,就讓李天逸擔任我的鎮zhang助理吧。」


趙華義聞言一愣,說道:閆鎮zhang,李天逸可沒有一點工作經驗啊,杜海波工作經驗比較豐富,能力也很強。」


閆成峰臉色一寒:「怎麼,我的鎮zhang助理,趙主ren你也要幫我決定嗎?」


「不敢不敢。」趙華義連忙解釋,額頭上嚇得全都是汗水。閆成峰這句話還是挺重的。


「那就好,這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去通知一下李天逸就可以了。」說完,閆成峰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趙華義趕快告辭出去了。


來到門外,趙華義使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色有些難看,快步來到shu記辦公室內,把剛才的情況跟shu記曾立祥說了一遍,曾立祥聞言眼睛眯縫了起來,眼神中有寒芒閃過,冷哼一聲說道:「看來閆成峰還是挺有主意的嘛,隨他去吧。」


趙華義離開shu記辦公室,徑直來到dang政辦,四個人立刻全都看向趙華義。


趙華義掃了一眼眾人,冷冷的說道:「下面我宣布一下鎮zhang助理的人選。」


杜海波立刻挺直了腰桿,滿臉含笑看著趙華義。他在趙華義那邊也是做了工作的,趙華義肯定會重點推薦自己的。


穆國富則是充滿羨慕的看向趙華義。


李天逸卻根本就沒有把這事情當回事,他知道,自己剛剛過來報到,這麼好的事情,跟自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趙華義看了杜海波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歉意,輕輕搖搖頭,杜海波心中頓時一沉,隨即,趙華義看向李天逸說道:「李天逸,閆鎮zhang讓你擔任他的鎮zhang助理,你一會兒去鎮zhang那裡彙報一下工作,看看鎮zhang對你有什麼安排。」


說完,趙華義轉身離開了。


dang政辦辦公室內,立刻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穆國富傻眼了。杜海波傻眼了。程詩琪滿臉的不可思議。而李天逸卻是一臉的震驚。


我靠,這是啥意思啊?怎麼我剛剛過來報到,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鎮zhang助理了。


等到李天逸抬起頭來,他看到杜海波正用充滿憤怒、嫉妒、怨恨的目光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如果法律允許的話,恐怕他早就衝上來把自己給吃了。


李天逸苦笑著說道:「是不是趙主ren說錯名字了啊?」


「得了吧,李天逸,你就別裝了,真沒有想到,你小子這麼陰險,人還沒有到,公關工作就已經展開了,你夠狠。不過你小子給我記住了,就算是你現在當了鎮zhang助理,你這個鎮zhang助理也絕對當不長!在這間辦公室里,你永遠取代不了我杜海波的位置!」杜海波咬牙切齒的盯著李天逸用手指著李天逸的鼻子說道。


在他看來,肯定是李天逸提前對閆鎮zhang進行了公關,否則的話,怎麼可能他一到就當上了鎮zhang助理呢。


李天逸伸手把杜海波的手腕擋開,冷冷的看了杜海波一眼,沒有任何解釋,站起身來向著鎮zhang辦公室走去。他現在也很好奇,為什麼自己稀里糊塗的就成了鎮zhang助理。要知道,鎮zhang助理可是享受副科級待遇的!


看著李天逸出去了,杜海波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快步向鎮委shu記辦公室走去。


shu記辦公室內。


鎮委shu記曾立祥正在接聽電話,越聽,他的臉色就越是難看,聽到後來,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這時,杜海波怒氣沖沖的推開門走了進來。恰好這時,曾立祥也掛斷了電話。


「大舅,閆成峰沒有選我當鎮zhang助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李天逸那孫子提前做了閆鎮zhang的工作了。這小白臉也太陰險了。」杜海波滿臉憤怒問道。


曾立祥冷哼一聲說道:「應該沒有那麼複雜,我估計可能是閆成峰覺察到了什麼,不過沒關係,我估計閆成峰很快就要重新選擇鎮zhang助理了。」


杜海波一楞:「大舅,這不太可能吧?」


曾立祥嘿嘿一笑,說道:「原本不太可能,不過過山村那邊突發甲肝疫情,村長和村支書都已經染病住院,過山村群龍無首,如果我把李天逸派過去擔任村支書,閆成峰是不是要重新再選擇鎮zhang助理啊?」


杜海波立刻眼前一亮,豎起大拇指道:「大舅,還是你高明。」


「好了,你的事情大舅肯定上心的,不用你瞎操心,在這青龍鎮一畝三分地上,大舅就是土皇帝,絕對一言九鼎,行了,你立刻去通知所有鎮委委員包括dang政辦的所有人員,鎮衛生院lingdao以及主管衛生的副鎮zhang,立刻到鎮zhengfu會議室參加擴大會議,我們一起商量一下這次的疫情如何處理。」


杜海波立刻滿是興奮的沖了出去。他知道,這次,只要李天逸去了過山村,很有可能會感染甲肝,到時候他能不能再回到鎮zhengfu工作都不一定了。至少,他一走,鎮zhang肯定要重新選擇鎮zhang助理了。


自己的機會來了。


李天逸,你要倒霉了!哼,跟我杜海波爭,你憑什麼啊?


第3章 捂蓋子


青龍zhen,zhen委會議室內。


李天逸坐在靠牆邊最後面的座位上。掃視著一個個表情嚴峻的zhen里的頭頭們,心中充滿詫異。


他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到青龍zhen還不到一天呢,竟然趕上了青龍zhen擴大會議。看樣子,似乎是青龍zhen有大事情發生了,否則的話,怎麼可能進來的頭頭們全都表情如此嚴肅呢?


杜海波很有心眼,在通知李天逸等人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通知他們到這裡來開會。


李天逸對面,杜海波滿臉陰險的看著傻乎乎的坐在那裡的李天逸,心中暗暗得意:孫子,你等著吧,也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過了十多分鐘的時間,zhenzhang閆成峰和zhen委shu記曾立祥先後來到辦公室內,會議正式開始。


曾立祥主持會議。


坐在主持席上,曾立祥滿臉嚴肅的說道:「同志們,我剛剛接到消息,現在我們青龍zhen過山cun爆發嚴重甲肝疫情,情況已經十分危急了,下過山cun已經有30多人感染疫情,其中有2人在住院期間死亡,現在,zhen醫院已經實施嚴格的封閉措施,只准入不準出。大家說說,這個事情我們該怎麼處理。」


「我認為,這個事情我們必須要先壓下來,不能讓這件事情傳播出去,以免造成民眾恐慌。」副zhenzhang廖成義義正詞嚴的說道。


「我認為這樣做不妥!」zhen委副shu記張旭東使勁的搖著頭說道:「甲肝是具有傳染性的,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把事情公開,逐個篩查近期到過過山cun的人以及與過山cun之人有過接觸的人,以防止疫情擴大,這是我們當務之急。至於說把事情壓下去,這樣做會耽誤事的。


張旭東話音剛落,組織委員杜文昌立刻說道:「我不贊同張shu記的意見,我認為,廖成義作為分管衛生系統的副zhenzhang,他對出現在衛生系統的事情是最有發言權的,而且在這種事情面前,穩定民眾的情緒是重中之重,而且曾shu記也說過了,目前,zhen醫院已經採取了封鎖措施,只要我們後續的篩查工作做到位,根本沒有必要把這件事情搞得滿城風雨,讓縣lingdao以為我們青龍zhen的lingdao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隨後,其他人紛紛表態,不過11名zhen委委員,有6名全都支持廖成義的說法,只有武裝部部長張勇表示棄權。


曾立祥目光看向zhenzhang閆成峰:「閆zhenzhang,對於廖成義同志的提議,這事情你怎麼看?」


「我不同意!」zhenzhang閆成峰冷著臉語氣中帶著怒火大聲說道:「曾shu記,同志們,現在可是甲肝疫情,現在過山cun已經有30多人傳染了,這事情可不是小事,如果想要捂蓋子,一旦出事,責任重大,我們必須要及時彙報。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防止事情擴大化!」


廖成義抬起頭來笑著說道:「閆zhenzhang,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說要防止事情大範圍擴散造成群眾恐慌,而沒有說要捂蓋子,這蓋子捂是捂不住的,我們還是要通過某些渠道向上級lingdao反映的,但是,怎麼彙報,如何措辭,是需要進行斟酌的,尤其是這件事情我們不能鬧得盡人皆知,我是這個意思。」


閆成峰冷笑著說道:「我看不是吧,你只向lingdao彙報,不向群眾廣而告之,這就是捂蓋子。群眾不知道此事,就沒有防備,沒有防備就面臨著被傳染的風險,捂蓋子和不讓群眾知道是一回事,你不能把他們割裂開來算。」


「你……簡直是強詞奪理!」廖成義充滿憤怒的說道。


雖然廖成義只是副zhenzhang,閆成峰是zhenzhang,但是廖成義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而閆成峰才三十多歲,所以,他對閆成峰,並不是特別尊重。


「好了,這件事情既然閆成峰同志有不同意見,我看還是舉手投票,民主表決吧,同意閆成峰同志意見的請舉手。」曾立祥掃視全場一眼,淡淡的說道。


閆成峰和張旭東舉起手來。其他人一片沉寂。


閆成峰臉色鐵青,深深嘆息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


這些動作全都被曾立祥看在眼中,嘴角上露出一絲淡淡笑意,接著說道:「同意廖成義同志意見的請舉手。」


刷刷刷,7個人同時舉起手來!


曾立祥沒有舉手,點了一下人數,說道:「好了,現在有7個人同意廖成義同志的意見,閆zhenzhang可以有不同意見,但我們還是以多數同志的意見為主,這事情就按照廖成義同志的意見去操作吧。下面,我們再討論一下過山cun的問題。現在過山cun那邊cun支shu和cun長全都染病住院,cun支shu已經住進ICU病房了,基本上很難康復了,就算是康復了也很難再繼續工作,現在過山cun群龍無首,需要有一個有能力、身體素質好的人去負責過山cun的工作,大家看誰合適啊。」


曾立祥這話一說出來,常委會上立刻就安靜了下來,剛才還慷慨陳詞的各位委員們大部分全都低頭不語。


按照一般慣例,這個時候,應該至少有一名zhen委委員帶隊親自前往過山cun坐zhen處理整個事件,以策萬全。作為zhen委、zhenzhengfu的一把手事情繁多,自然不需要親自過去,一般由一個zhen委委員、副zhenzhang去是最合適的。既能夠代表zhen委zhenzhengfu,又能夠及時作出決策。而分管衛生的副zhenzhang是最合適的。


眾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紛紛把目光看向了剛才慷慨陳詞提出建議的副zhenzhang廖成義。


感受到四周火辣辣的目光,廖成義先是一聲長嘆,說道:「本來這件事情我去是最合適的,但是最近這段時間,我的痔瘡又犯了,坐卧不安,兩個星期前剛剛檢查出心臟病,醫生要我多休息,不能太過於操勞,唉,真是對不起lingdao對不起群眾啊。」


沒有了剛才慷慨陳詞,只有長吁短嘆,但有限的言辭中,卻很乾凈利索的將自己從整個事件中摘了出來。


這就是老油條的本事啊。


聽到這裡,副zhenzhang郭桂榮連忙說道:「我老伴最近身體不好,兒女又不再身邊,我得照顧她,離不開身啊。」


眨眼之間,兩位最應該上陣的副zhenzhang全部臨陣脫逃。貌似理由充分。


他們都怕死啊。那可是甲肝,雖然是可以治癒的,但是一旦被傳染,就有死亡的幾率,這個時候,沒有人願意為了些許的前途去搏一把。對他們而言,把利益留給自己,把風險留給他人才是最合適的。


此刻,就連曾立祥都心中暗罵廖成義和郭桂榮沒有骨氣。但是,作為他們的後台老大,這個時候,他還真不能說他們什麼,畢竟,這是他們個人的選擇。


曾立祥只能掃視一下全場其他人:「有誰願意去?」


zhen委副shu記張旭東很想站出來表態自己去,但是他的身體最近這些年一直不怎麼好,而家裡還有八十多歲的母親需要照顧,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臉上寫滿愧疚之色。


zhenzhang閆成峰看到眾人低頭不語,直接站出來說道:「都不願意去,我去吧。我比較年輕,身體素質比較好,我也是一zhen之長,這事情我去處理也是理所應當。」


曾立祥搖搖頭:「這事情你去不合適,你是zhenzhang,zhenzhengfu必須要由你來坐zhen。你不能去。」


曾立祥可不敢讓閆成峰去,畢竟閆成峰是從鳳凰市市委那邊空降下來的,雖然不知道這傢伙有什麼背景,為什麼要空降到青龍zhen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但是,他不願意把閆成峰得罪得太過,更何況萬一要是閆成峰出現什麼健康問題,他真沒有辦法向市裡交代。


說完之後,曾立祥立刻向趙華義使了一個眼色。


zhen委委員、dang政辦主ren趙華義便笑著說道:「shu記zhenzhang,我倒是有一個建議,大家可以先聽一聽。」


「華義同志有什麼好的建議儘管說,我們一切都是為了把工作做好嘛。」曾立祥立刻配合說道。


「我認為閆zhenzhang親自出馬肯定是不成的,但是呢,李天逸同志卻可以代表閆zhenzhang前去,原因有三點:


第一,李天逸同志是zhenzhang助理,代替zhenzhang、為zhenzhang分憂前去理所應當。而且作為zhenzhang助理,前往過山cun去坐zhen,有什麼事情可以及時和閆zhenzhang進行溝通,方便快捷,提高辦事效率。


第二,李天逸同志人年輕,身體素質好,免疫力比我們這些老頭子要強得多。


這第三點,李天逸同志是選調生,省里把他們這些選調生派到我們基層來就是來鍛煉他們的,他們都是dang的後備gan部,將來是要走上更高lingdao崗位的,越是ju勢複雜的地方,越是艱苦的地方越能鍛煉人才,而且據我所知李天逸同志可是我們省這一屆選調生培訓考核時分數最高的,他之所以最終選擇到我們青龍zhen來工作,就是為了鍛煉自己。


綜合以上三點,我認為,派李天逸同志去過山cun擔任cun支shu並代理cun長職務是最合適的。」


趙華義這個意見一說完,立刻會議室內一片贊同認可之聲。


尤其是廖成義和郭桂榮,更是大聲表示支持,並罕見的表揚了李天逸幾句。


李天逸坐在最後面的位置上,聽到這裡,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怎麼都沒有想到,zhen委lingdao們爭來爭去,最終這個位置竟然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杜海波此刻臉上一片喜色,看向李天逸的目光充滿了怨毒和幸災樂禍。心中暗道:李天逸啊李天逸,你最好直接死在過山cun。


程詩琪聽到這裡,則是滿臉憂色。她對趙華義的提議十分不滿,在她看來,這麼重要的事情,應該至少由zhen委委員們來出面才合適。但是她在這裡沒有話語權。只能忍著。


閆成峰聽完趙華義的提議之後,眉頭微皺,以他的智慧,自然能夠猜到趙華義提出這個建議背後必有深意,絕對一箭雙鵰。既可以化解廖成義、郭桂榮等人的尷尬處境,賣個人情,又可以把自己剛剛網羅到的可以湊合使用的一個人才從自己身邊支走,讓自己再次成為光桿司令。


高招!這絕對是一記高招。


雖然對趙華義此舉充滿了鄙夷,但是,閆成峰知道,這個事情,自己必須要有所表態,因為自己親自去肯定不合適,畢竟去過山cun是要擔任cun支shu並代理cun長的,所以,趙華義的這個提議還是具有其合理性的一面的。


想到此處,閆成峰的目光落在李天逸的臉上,表情嚴肅的說道:「李天逸,趙主ren的提議你怎麼看?這事情你不用為難,你選擇去與不去都很正常。沒有人能指責你。」


說話的時候,閆成峰給李天逸留下了退路。


李天逸看了趙華義一眼,又看了對面一直衝著自己表達怨氣和幸災樂禍的杜海波一眼,站起身來挺直了腰桿大聲說道:「閆zhenzhang,我願意去。」


一句話,全場寂靜無聲。


第4章 形勢嚴峻


在場所有的人幾乎沒有人想到,zhen委lingdao們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李天逸竟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這個時候,哪怕是一直看李天逸十分不順眼的穆國富此刻心中也暗暗為李天逸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清華的這位選調生李天逸是條漢子!


zhen委shu記曾立祥也十分意外,他沒有想到,李天逸竟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下來。


難道他不怕死嗎?難道他不怕被傳染嗎?


答案是否定的!怕死是人的天性!


但是,對李天逸來說,從他當年陪著爺爺冒著大雨去紅岩嶺山頂去父親墳前探望父親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做一名父親所期待的為國為民的好官,因為在他小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看到父親是怎麼樣當一名cun長的。他同樣也看到,cun里的鄉親們的低保金和扶貧款被zhen里的貪官們給貪污之後日子是多麼的艱苦。


現在,爆發疫情的雖然不是自己的家鄉,但是,這裡同樣是華夏的同胞,同樣是父老鄉親,李天逸決定,自己一定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鄉親們從危機中帶出來。


李天逸總是感覺到,冥冥之中,父親一定在天上看著自己。他不能給父親丟臉,不能給母校丟臉,更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和良知!


哪怕是真的會死,他也要去!因為他是一名選調生,是一名公務yuan!


「李天逸,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去了之後,整個cun子就要實施封閉措施,事情沒有完全解決之前,你是不能出來的。」副zhenzhang廖成義陰陽怪氣的說道。


他這是激將法,他擔心李天逸反悔,所以故意這麼一說。


閆成峰聞言狠狠的瞪了廖成義一眼,立刻跟進說道:「李天逸,不要被別人左右情緒,這事情你一定要考慮清楚。」


李天逸自然看得出廖成義的真實意圖,他也感謝閆zhenzhang對自己的愛護,他眼神中露出堅定之色,肯定的點點頭:「zhenzhang,我明白您的意思。既然我是下基層鍛煉的,就讓我到最苦最危險的地方去吧。我不怕。」


這話,李天逸說得鏗鏘有力,斬釘截鐵。所有zhen委委員都為之動容,有人臉上露出慚愧的表情。


看事情按照自己既定的目標前進,曾立祥心中暗喜,他立刻拍板道:「好,那過山cun的事情就這麼定了,由李天逸同志前往過山cun去擔任cun支shu並代理cun長,負責組織過山cun的cun民抵抗疫情,走出困境。另外,派出所那邊派些人手立刻封鎖過山cun四周出路,只准進不準出,直到整個疫情受到完全控制為止。」


其他人紛紛表示同意。廖成義也長長的送了一口氣。對於他來說,只要這事情不讓他去第一線去盯著,誰去他都無所謂。


隨後,李天逸在幾名派出所工作人員的護送下,在zhen組織委員杜文昌的陪同下,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顛簸,換了兩種交通工具,終於走完了二十多里的路程,來到了過山cun。


此刻,過山cuncun口處已經有兩名cun民用繩子拉起了警戒線,他們站在警戒線的後面,遠遠看去,整個cun子空空蕩蕩的,街道上基本上看不到什麼人影。


杜文昌走到警戒線前面便停住了腳步,這個時候,有兩個人氣喘吁吁的跑了出來。但只走到了警戒線後面便停止了。


過來的是兩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個身材偏瘦,高子很高,另外一個個子不高,但是卻很胖。


看到杜文昌,高個子男人便抱拳說道:「杜部長,為了您的安全,不敢和您握手,理解啊。」


胖子也說道:「杜部長,感謝您在這種情況下還親自到我們過山cun來視察工作啊。」


杜文昌白凈的臉皮上綻放出菊花般的笑容:「孫家山,王長水,今天我過來,主要是給你們送過來一位新任cun支shu並代理cun長的人才。」


說著,他用手一指李天逸:「這位是李天逸同志,是省里派下來的選調生,從今往後,他就是你們過山cun的cun支shu並代理cun主ren展開工作,現在是特殊時期,臨時先這樣,至於相關的手續可以榮後補辦。你們兩個一個副支shu一個副主ren一定要支持李天逸同志的工作。李天逸同志雖然沒有什麼工作經驗,但卻是清華大學的高材生,你們可不要欺負他年輕啊。」


杜文昌話里話外雖然是在幫著李天逸說話,但是李天逸聞言卻是眉頭微皺,他聽得出來,杜文昌這話里話外隱含著其他的意思,就是告訴這位副支shu和副主ren,他李天逸就是菜鳥一隻。


再看看這兩人的歲數,比自己老爸也小不了多少。讓自己當他們的lingdao本來就已經很勉強了,現在,杜文昌又暗示他們自己沒有工作經驗,這是在幫著自己啊還是在寒磣自己啊。


孫家山和王長水都是聰明人,一聽杜文昌這話里話外的意思,看向李天逸的眼神就變了。


孫家山皮笑肉不笑的伸出手來說道:「李shu記,您要想當我們過山cun的cun支shu的話,得先有膽量才行啊。來,咱倆握握手吧。」


說著,孫家山伸出一雙沾滿了泥土的大手遞到了李天逸的面前。


很明顯,這是下馬威。


剛才他已經明確表示為了杜文昌的安全不和他握手了,現在卻要和李天逸握手,他現在就是想要看看這新任cun支shu有沒有膽量。


其實,自從cun支shu和cun長先後住院之後,兩人心思便活絡,他們知道,他們兩人就算是在醫院治好了,也不再適合擔任cun支shu和cun長的職務了,所以,兩人一直在暗中較勁,都想去擔任cun支shu的位置,最差的也得當個cun長。


但是現在,他們的夢想完全破滅了。李天逸這麼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竟然成了他們cun的cun支shu並代理cun長,這讓他們難以接受。


李天逸向前一步,很自然的伸出手來和孫家山握了握,笑著說道:「孫副支shu,您放心,我的膽子很大,要不然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來過山cun了。」


雙方握手完畢,王長水走了過來,笑著看向李天逸說道:「小李啊,你知道為什麼我們今天來的這麼晚嗎?」


李天逸搖搖頭。王長水道:「本來杜部長親自過來我們應該早點出來迎接的,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我們cun里老楊家的小孩剛剛死了,我們過去幫忙料理後事了。小李啊,如果你要來我們cun任職的話,以後這樣的事情我們得唯你馬首是瞻了。」


說著,王長水也伸出了手。他的手也同樣髒兮兮的。


剛才他這番話更是帶著幾分嚇唬人的意思。


李天逸依然很平靜的和王長水握了握手:「王副主ren,您放心,入鄉隨俗,這一點我還是懂的,該我做的工作,我一樣都不會少。」


第一次交鋒,雙方打成了平手。


孫家山和王長水兩位老油條誰都沒有想到,李天逸這個年輕人竟然如此有膽氣。


隨後,杜文昌笑著說道:「好了,你們cun的新lingdao我給你們送到了,後面cun子里的事情就你們三人和cun委去處理吧。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杜文昌急匆匆的上了來時做得拖拉機,絕塵而去。


望著杜文昌那一臉惶恐的表情,孫家山充滿不屑的說道:「這些當官的,一個個的怕死的很,平時沒事的時候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來cun里大吃大喝一頓,現在倒是好了,現在cun里有事了,連cun口都不敢跨過一步,當真市儈得很啊。」


王長水冷笑著說道:「孫家山,這話你可說錯了,咱們的李shu記不是膽子很大嘛。」


孫家山冷哼一聲,看向已經越過警戒線和兩人並肩而立的李天逸,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對於李天逸敢在這個時候進cun來擔任cun支shu來展開工作,他的心中還是有些敬佩的,不過他把這種膽量看作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對於李天逸的能力充滿了懷疑。


想到此處,孫家山笑著看向李天逸說道:「李shu記,你說我們下一步的工作該怎麼展開?現在由於接連死了三個人,cun子里已經人心惶惶了。很多人都在計劃著外出去避一避。」


李天逸聞言立刻臉色大變,連忙說道:「不行,絕對不行,這個時候,誰都不能出去,大家都應該清楚,甲肝是具有傳染性質的,如果我們這個時候讓cun民出去,那就是對其外面其他的人不負責任,我們必須要阻止cun民外出。」


王長水苦笑著搖搖頭:「李shu記,恐怕我們阻止不了啊。」


說著,王長水用手一指cun子里的方向。


李天逸順著王長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幾十號人開著三輛車、推著手推車、騎著自行車甚至是趕著牛車正在塵煙滾滾的向著這邊趕過來。


看到此處,李天逸腦門上頓時就冒汗了。他緊張了。


他非常清楚,這是自己過來擔任cun支shu面臨的第一個考驗,如果自己要是讓這些cun民出去了,那麼自己就根本沒有辦法向zhen委lingdao交代了。最關鍵的是,一旦他們出去了,很有可能會造成傳染擴大化。


王長水和孫家山兩人則默默的站在李天逸身邊,兩人對視了一眼,悄然向後退了小半步,把李天逸給凸顯出來。


這也是他們兩人對李天逸的一次考驗!


想當過山cuncun的cun支shu,沒有那麼容易!先過了安撫民心這一關再說!


前面,煙塵滾滾,想要外出的cun民們馬上就到眼前。李天逸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了。


孫家山和王長水向後再退了兩步,低聲交流起來。


「你看小李能搞定今天這事嗎?」


「我看懸,這事情就算是咱倆一起出面,也不可能攔下多少人的,現在cun里人已經人心惶惶了,想要攔住這麼多人,幾乎不可能,能留下一半就算好的了。」


「哎,zhen里也是啊,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連一個zhen委委員都沒有派過來,就派了這麼一個愣頭青的小夥子過來,這不是胡鬧嗎?」


「哼,說白了還不是怕死嗎?這個時候,誰都珍惜自己的小命啊。只是可憐這個名牌大學的小夥子了,人不錯,有膽量,但是沒有工作經驗啊。cun里的工作可不是過家家兒童遊戲啊。」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國史館 的精彩文章:

孫中山逝世93周年,他的這些言論放在今天仍不過時!
不報此仇 誓不為人|1946年傅作義做何事讓毛澤東說了這八個字

TAG:國史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