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曉波 胡波：中國文學「走出去」 民間力量不可小覷

中國現代文學作品的外譯研究是當前中國文化對外傳譯的重要內容之一，對構建中國文化形象具有戰略意義。多年來，學術界偏重外來文學的譯入，對我國文學作品譯出的研究明顯不足。隨著我國綜合國力的提升，以及「一帶一路」倡議的深入推進，國際社會對中國文化、文學充滿了興趣，從而加劇我國文化建設正從「引進來」向「走出去」轉型。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講好中國故事，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已經成為一個現實且緊迫的任務。

毋庸置疑，用文學來塑造中國形象比其他任何宣傳方式都要更直觀、更能表情、更有穿透力，因為很多人是通過文化產品包括文學作品來了解一個國家的。中國文化「走出去」是國家的重要戰略，譯介中國文學則是實現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途徑之一。

中國文學早前主要以兩種不同的方式對外譯介：一是漢學家主動譯入，翻譯中國的文學作品；二是中國政府機構對外翻譯，推介中國文學。比如，熊貓叢書1981年由中國外文出版發行事業局支持翻譯出版，如果將再版譯本算在內，該叢書出版的英文版圖書至今共計200餘種。由政府機構支持的翻譯項目在經濟層面上有著天然優勢，但是也存在異域讀者群狹窄、叢書傳播渠道狹窄等問題。

在文學對外譯介的過程中，民間力量也不容小覷。不少漢學家出於對中國文學的愛好和興趣，也會主動譯介有影響力的中國文學作品。在歐美，也有不少文學專業機構、大小型的商業出版公司和大學出版社，都在從事世界文學的翻譯和出版工作。今年2月22日，金庸小說《射鵰英雄傳》的首部英譯本第1卷《英雄誕生》（A Hero Born）由英國麥克萊霍斯出版社（Maclehose Press）面向全球出版發行。其譯者是英國人安娜·霍姆伍德（Anna Holmwood，中文名為郝玉青）。之所以選擇翻譯《射鵰英雄傳》，這與譯者對中國古典文學的偏愛和自己的翻譯旨趣不無關係。金庸的武俠小說可以說是對中國古典文學的傳承，其中蘊含了大量的中國歷史、文化習俗和中國元素等，是中國文化的一個集合，而在西方國家，有不少讀者已經對中國的武術、功夫電影有濃厚興趣，這些都是促成譯本產生的因素。不可否認，《射鵰英雄傳》英文版誕生的最大意義就在於藉助充滿想像力的武俠小說，以傳播中國古典文化。

此前，風靡美國的科幻小說《三體》，也是藉由民間力量主動翻譯並進行海外推廣的。考察其譯介模式，與《射鵰英雄傳》英譯本的誕生似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其譯者是美國華裔科幻作家劉宇昆，他自稱「繼承了一點兒中國文化」，也一直致力於將中國青年科幻作家的一些作品譯介到西方科幻讀者面前。不過，《三體》之所以在美國廣受歡迎，也有賴於國內本土民營企業——中國教育圖書進出口有限公司前期在海外營銷、市場推廣和謀求國際合作等方面做出的大量努力。《三體》在國外的譯介和傳播，也讓國外的讀者認識到中國科幻文學的水準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從而在世界科幻文學作品之林贏得一席之地。

民間力量主動參與中國文學對外譯介和推廣，其成功經驗給了我們一些啟示：民間參與多是出於自我發展和相互交流的需要，並採取市場運作的模式，避免出現政府譯介模式中的一些弊端。中國文學要「走出去」，在政府單方「自選、自譯、自推」的譯介模式基礎上，還需要調動多方力量，積極聯合和依靠國外廣大從事中譯外工作的漢學家、翻譯家，加強與他們的交流與合作，吸引更多國內外民間專業機構和專業人士的參與。

當然，政府和民間要找到合作的契合點，形成優勢互補、戰略合作的夥伴關係。首先，政府可以向國內外大小型商業出版社提供資金支持，設立專項資金支持中國文學的對外譯介；其次，政府要把選材、譯者選擇、編輯和出版的權利交給國內或是異域的專業機構或專業人士，畢竟，他們敏銳的眼光、豐富的行業經驗，會為文學作品在異域更好地傳播「保駕護航」；再次，政府還可以通過設立多種基金，比如「文學翻譯獎」「文化傳播獎」等，表彰和獎勵國內年輕譯者，也可以鼓勵更多異域漢學家主動參與翻譯工作，或是和國內譯者合作翻譯，既避免國內譯者「單打獨鬥」，又能夠符合國外讀者的閱讀口味，讓譯作在異域更好地被接受；最後，希望能有更多有實力的民營企業參與到支持和獎勵譯者的行列中，為我國文學「走出去」貢獻力量。

總之， 隨著中國的綜合國力、國際地位逐步提升，中國文化的「軟實力」也需要緊追政治、經濟等「硬實力」的步伐，在國際社會充分樹立起文化自信。讓中國文學更好地「走出去」，講好新時代的中國故事，無疑需要政府主導，發揮更多民間的力量，多方共同努力，以促進中國文學的世界性閱讀，最終促進世界「文化共同體」的形成。

（本文系江蘇高校哲學社會科學重點項目「 面向『一帶一路』的我國翻譯政策研究」（2017ZDIXM110）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南京師範大學外國語學院）

原標題：民間力量：中國文學「走出去」的重要推手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網—中國社會科學報

責任編輯：劉星 排版編輯：黃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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