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痛苦,淺淺地述說——聽何依工講李清照
喧鬧的都市,有一個讓你歇下來,慢慢品味詩詞的地方,那就是知無知文化空間。兩隻小貓咪慢悠悠地在靜坐的人群中散著步,一切在向你轉達一個訊息,這是一方悠閑而又思想活躍的樂土。陝西師範大學文學院何依工教授繼介紹完蘇軾之後,再一次帶領大家思考李清照曾經的歡樂與哀愁。
定是一個相貌出眾的女子。
能寫出那麼美妙的詩詞的女子,在大眾的心目中不允許她不美。一首詩詞的流傳久遠,定在風調,品味,意趣,韻致方面有獨到之處。李清照的詞,與她周邊的朋友群體密不可分,一個會寫,定有一群人能讀,會讀,而且能領會。正如馮友蘭的「可與知己者言,不足為外人道」。帶著貴族和書卷氣的李清照,將人生的種種境遇付諸詩詞里,讓一代代中國人尋味了千年。
當代就看到了自己的成就。
在這點上,李清照無疑是幸運的。李杜二人,成就都在身後,雖有千秋萬歲的名,但自己看不到。李清照在世時,已經得到了肯定。文章落筆,人爭傳之。
近乎完美的婚姻。
在那麼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能覓到人生知音,是多麼的幸運。與太學生趙明誠相伴二十八年,共同的志趣,一致的精神追求,相近的藝術修養,相濡以沫,琴瑟和諧。新得白居易的《楞嚴經》,趙明誠飛馬回家,進門已是夜半時分,夫妻兩人舉燭飲酒品茶,一同欣賞,這人生遇知己的酣暢淋漓可見一斑。
寫作手法遺形取神,紙短情深。
蘇詞需關西大漢,銅琵琶,鐵桌板,唱「大江東去」;李清照的詞點鐵成金,化腐朽為神奇,一句「雨疏風驟」,「簾卷西風」,「落日熔金」「才下眉頭,卻上西頭」,一句「炙手可熱心可寒」,一句「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這看似輕巧的述說,折射了多少欲說還休的心思和思想,氣若遊絲,又吐氣如幽蘭。
不得不感慨語言的表達其實是有限的,但詞人卻做到了,在輕輕點描生活中,映射思想,折射出哀怨和歡悅,但同時我們也看到了一種東方女子的安靜的美。國破,財散,人亡,詞人面對這些巨大痛苦時,沒有絲毫的叫囂和宣洩,而是內斂和安靜。這或許就是「若有詩書藏於心,歲月從不敗美人」的原委。
曾經十五間屋子的書籍字畫古董,隨著風雨搖曳的北宋滅亡,最終散失怡盡。最後留在李清照身邊的只有她和趙明誠曾經合著的《金石錄》書卷了。七十一歲的李清照,在見識過了人世世故冷暖,命運變化多端,財富聚散無常之後,在《金石錄後序》中寫道,「三十四年之間,憂患得失,何其多也!然而有有必有無,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
有人丟了弓,總有人得到弓,有何值得計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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