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春會帶來中國第一波流行藝術明星嗎？

最新 05-04

時值五一假期，李宇春發起和監製的「菜市場」主題藝術展正在上海興業太古匯舉辦，不知道有多少李宇春本人和流行文化的粉絲最終成功約到了票趕上了這場大集。「菜市場」是李宇春的首個公共藝術項目「流行實驗室」的第一場落地展覽，也是她 2017 年發布的新專輯《流行》的概念延伸。我在北京家中看著上海現場人頭攢動的照片，突然間意識到，這場僅僅持續十天的公共藝術展覽有可能是一次具有宣言意義的舉動——宣告流行藝術的時代在中國正式到來。

李宇春擔任總監製的「流行實驗室之菜市場」藝術展覽現場

這當然不是李宇春（或者李宇春團隊）的一己之力。此次藝術展建立在近幾年流行文化和藝術兩界充分互動的基礎之上。從國外到國內，流行偶像和藝術之間的聯名合作不斷豐富（李宇春本人也曾多次參與這類項目）；從北上廣到重要二線城市，超高曝光度的「網紅展」層出不窮地轟炸著社交網路；直到今年年初，相對來說還得算是小眾叛逆偶像的陳冠希老師以其藝術家身份 Etalier des Chene 出場，將自己的新專輯發布同藝術作品相結合，在北京尤倫斯藝術中心舉辦展覽——這些活動都在醞釀著這一刻：代表中國最大眾的流行偶像發起藝術項目，聯合中國本土藝術家打造展覽。在這場活動之中，李宇春省略了用藝術家身份為自己正名這一步驟，直接以「超級偶像」身份發起藝術項目，意味著流行文化和藝術兩個領域正式接通。此外，此次藝術項目還直接以「流行」為主題，證明它是一場具有自覺性的宣言式項目。可以預見，在流行音樂和院線大片之後，我們即將迎來第一波流行藝術。

李宇春在袁可如作品《科納瑞恩——覺醒篇》前

「讓藝術更流行」是本次展覽的主旨之一。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有隻屬於少數人的精英文化，也永遠都有屬於大眾的流行文化，其中沒有高下之分，只有受眾不同。藝術流行化的運動不會消滅精英藝術，而會帶來全新的流行藝術（就是字面上的「流行藝術」，不是西方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波普藝術）——當大眾可以輕鬆享受流行音樂和爆米花電影的時候，藝術確實還從未走進過千家萬戶。對於藝術家們來說，想要參與這一個滿載名譽與金錢的領域，他們就再也不能拿「我的創作不考慮觀眾感受」或者「這背後有很多理念」來當作擋箭牌了，他們得讓人理解，接受評論，並且以被人喜歡為目的——換句話說，得成為專業的流行藝術家。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而且絕不容易。至於是創造流行垃圾還是優秀的流行作品，這是對未來的流行藝術家們的追求和能力的考驗。

李宇春擔任總監製的「流行實驗室之菜市場」藝術展覽現場

此次「流行實驗室之菜市場」選擇商業環境作為展覽空間、十天展期都毫不忸怩地順應了流行文化的趨勢。在「菜市場」這個距離標準的藝術概念儘可能遠的日常主題之下，展覽帶來了中國本土最活躍的一些年輕藝術家。劉佳玉的《菜市場和弦》將水果蔬菜作為電容，讓觀眾們帶上手環擊打西瓜菠蘿創作音樂——將「挑選水果」這個日常動作自然轉變成藝術的一部分。袁可如的賽博世界作品《科納瑞恩——覺醒篇》讓觀眾們在 RPG 遊戲機中體驗科幻世界。張鼎的巨型 Disco 肉鋪裝置帶來了冷酷未來科學實驗室般的體驗，成為絕佳拍照場所。而陸平原的超大咬手鯊魚玩具、高露迪散發著香味的麵包片床墊和徐震的烤恐龍也都足以引起觀眾興趣。作為流行藝術展覽的第一炮，此次展覽當中當然還流露出些許不成熟的感覺，或者來源於實現過程中的問題，或者是由於藝術家尚未準備好投身大眾懷抱，然而，此次展覽本身的質量似乎並不必它開啟的新方向更重要——也許我們想要的出色的流行藝術明星已經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