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牡丹可以馴養嗎?每個摯愛的日子,都將雍容華貴
清平調 (獨唱版)
清平調
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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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琉璃瓦,朱漆門,屋檐森森蔽日,管弦飄飄欲仙。
一位盛年的皇帝,一位雍容的妃子,依欄款款,拾級登上沉香亭。但見白衣詩人玉樹臨風,捧著金花箋一揮而就: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唐玄宗天寶二年(743年),一說天寶三年,春風吹開了牡丹花,也吹開了詩仙李白名垂千古的句子。
為著這些美艷,也為著傳說中抗拒武則天淫威的倔強,我跨越1400多公里,到了洛陽。
在此之前,我訪過幾處小巧雅緻的牡丹園,也結識了幾位專攻牡丹的畫家。所以對於國色天香,並不陌生。
話說洛陽,正晨雨淅淅瀝瀝,暗含一股馨香。
選擇了國內最大的牡丹專類觀賞園,50萬株,1000多個品種。
舉步入園,驚訝不已!
撲面而來粉色系,超乎想像和認知。
貳
盛開的花朵竟有足球大小,張開五指也蓋不住。花瓣半透明,比薄瓷嬌柔,比琉璃明艷,比玉溫潤,儼然蠟質,盈盈中呈現一番嫵媚。
放眼四望,花被面波瀾起伏,粉浪洶湧。
但遺憾隨之而來。由於雨珠扑打,許多花頭殘敗,花瓣凋謝,鬆軟的泥土亂紅橫陳,像飄零的詩句,那樣逶迤著,凄切著,幽怨自憐。
好在,花圃面積超大,有些展區支起遮雨篷。
避免了風吹雨打的牡丹花更妖嬈嗎?
反而,受雨篷反光干擾,顏色不那麼自然了。
淋雨的小殘缺,反光的不正經,路邊的磕磕絆絆,一路領略聖代、玉兔、長壽樂、新日月、白玉獅子——品種繁多,驚喜卻漸漸平和。
凡事,開端的奇崛過後,剩下的章節也便尋常許多。
我覺得尋常時能夠勾心的一兩件,才有彰顯出光華。因為屬於你了!至少,填補了情感留白,精神空缺。
叄
屬於我的,並非稀罕的絳紫,晶瑩的素潔或嬌羞的鵝黃,那麼多千嬌百態,我只喜歡園區入口處的一朵雨中粉白。
所謂緣分,就是遇見的過程吧!入眼,動心,執念,追憶。任憑歲月滄海桑田,深植心底,揮之不去。
《小王子》的作者聖·埃克蘇佩里使用了一個詞:馴養。
來自B612行星的孤獨的小王子遇到了狐狸,狐狸說:
「對我來說,你和成千上萬的小男孩一樣,所以,我不需要你。你呢,也不需要我……但是,假如你馴養了我,那我們就有了不解之緣。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你呢,也只有我。」
假如不呢?
「I cannot play with you, 」 the fox said.「I am not tamed. 」
「我不能和你一起玩,」狐狸說,「我不是你馴養的。」
很多年後,我忽然明白這本成人童話的隱喻:心悅誠服的皈依和順從。
肆
心理的皈依,情感的順從,從來不是哲學信仰的專有名詞。
放在塵世,就是精神的安歇處。一個名字,一座城市,一朵花一顆星星或者一片浮雲,甚至可能某一段深浸入髓的音樂。
那是摯愛。
因為強烈的執念,我們才深懷價值感;因為獲得了回應,才充滿幸福感;更進一步,因為情感「逆差」,才產生了高傲和挑剔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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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馴養一旦如牡丹花盛開,每個日子都將雍容華貴。
你覺不覺得,擁有馴養的人,是一種甜蜜;擁有馴養的事,是一種歡愉;擁有馴養的日子,是美好的體驗,滿載了希冀。
高規格的馴養就是信仰,像敬仰神祗一樣的五體投地。
所以有人總是問:你為什麼要去旅行?你為什麼不去旅行?
一朵牡丹花教我們沉思,一場春事令我們燃情,流浪的靈魂遊走山川平野,你說,還不是為了彼此熱愛,心甘情願地被馴養?
圖片|棲雲 攝
作者簡介
棲雲微觀|每周五更新(其他時間不固定)
出品|棲雲工作室
主筆|棲雲推廣|雪蓮花 潛德懿行 楊min 雲深水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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