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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人女子不裹足,但只有這時被迫裹足,看了讓人心酸!

(這張1911年10月《時報》刊載的漫畫,描繪的就是上述旗人婦女匆忙換下旗裝,將天足裹成小腳,以此嘗試混進漢人隊伍的場面。)

4月29日我們平台發有文章《中原病態審美的裹小腳》,漢族女子裹小腳有了近上千年的歷史,但旗人女子女子一直不裹小腳,但只有一個時段,被迫裹小腳。

自清朝入關之初,就曾頒髮禁止裹小腳的命令,但漢族拚死抵抗,要保護這一民族傳統,清朝政府被迫讓步。

進入近代,各國競爭,清朝政府希望強大種族以利於與西方競爭,再度要求禁止裹小腳。慈禧發布禁止裹小腳的上諭,但再次遭到強烈抵制,不僅抵制,還記恨在心。

後遇到辛亥革命,於是革命黨開始藉機對旗人進行屠殺報復,其中就包括,只要看女子是天足不裹小腳的就進行屠殺。

例如,《南京光復見聞瑣憶》記載:

南京旗城裡的一般滿族人都很恐慌,傳說革命軍一到,就要把滿族人殺盡,以報清兵入關時屠殺漢人之仇。滿族人天天全家哭泣,尤其是婦女,因為既沒有纏足,服裝又和漢人不同,更加發愁,紛紛向估衣鋪購買漢人婦女衣服,打扮成漢人,還硬給十歲左右的女孩子纏足。

辛亥革命期間滿人殉難的具體數目一定不可考,單就駐防兵丁而言,《辛亥殉難錄》也只可根據姓名可考者作粗略估計,西安駐防兩千兩百四十八人,江寧駐防七百零六人,福州駐防九十八人,荊州駐防四百零三人,京口駐防三百二十二人。在各式各樣的辛亥記錄中(亦包括革命派陣營的回憶、旅華外國人的敘述),殺滿人、旗人的情狀可謂慘烈。我想補充一點,辛亥革命對作為族群的滿人所造成的震懾與恐怖,其實要比直接的屠殺深重得多。

聊舉一例。關紀新教授在《老舍與滿族文化》一書中記一則往事。1983年關先生在蘇州參加全國清詩討論會,聽聞詞學大家唐圭璋先生乃南京駐防旗人之後。唐先生在辛亥年間還是幼童,革命軍與八旗駐防慘烈交戰,待革命軍殺入旗營,駐防將士及其家眷悉數服毒自盡,幼年的唐圭璋因服藥較少得以倖存,後被一家市民收養。此後,關先生因為編寫《滿族現代文學家藝術家傳略》一書,曾致函唐圭璋先生懇請同意將其傳略編入該書,隨即收到唐先生複信,對欲收錄其傳略深表謝意,卻又婉辭:「至於所述唐某系滿族云云,就不要再提了罷……」轉述這段故事,我有一些殘忍揭破他人隱痛的自責。可這興許比西安滿城全城數萬人被屠的歷史記述更讓人沉痛。革命所造成的不是一時一地的暴力,還有延續在歷史中的一個族群卑微地隱沒。民國以後旗人們不敢在公開場合暴露自己的族籍,成了普遍現象。滿族人唐日新在一首憶昔的詩中寫道:「自從民元到如今,民族沉怨似海深;旗族傷殘如草菅,誰敢自言滿族人。」這些故事,「豐富」了革命,也「分解」了革命。

整個辛亥期間,中國的滿人、漢軍和蒙古旗人都處在一種極度的被屠殺恐懼之中。荊州、杭州滿營不斷有「被屠」的消息傳開,在成都也是謠言四起,說漢人馬上要打進少城,見人就殺一個不留;又傳說要把滿人砍成肉醬,再不就殺來祭天。旗兵旗民皆以為大禍臨頭,許多人把家禽家畜都殺掉吃了,只待風勢一變,自殺或殉義,每個人都覺得沒有了生存的希望。廣州滿城在光復前也是人心彷徨,鳳山被炸後,滿族官員個個膽戰心驚,街上的旗人走路都低聲下氣,不敢抬頭。殷實紳商和旗人眷屬紛紛遷逃,情狀狼狽。南京旗城是同樣的慘淡,傳說革命軍一到,就要把滿人殺盡,以報清兵入關時屠殺漢人之仇。滿族人天天全家哭泣,尤其是婦女,因為既沒有纏足,服裝又和漢人不同,更加發愁,紛紛向估衣鋪購買漢人婦女衣服,打扮成漢人,還硬給十歲左右的女孩子纏足;男子也都改名換姓,充作漢人。在北京,滿族婦女放棄了原來引以為豪的髮式,以免招惹危險,到使館區要求庇護或就近尋找房子的人數也每天都在增加。杭州則甚至在光復以後,民軍有安置旗人辦法,每人可領一筆生活費用;但由於恐慌,旗人此時大部分都已逃跑,更怕的是由此暴露旗人身份,遭漢人報復,因此幾乎沒什麼人敢去領這筆款子。「排滿」在辛亥年酷烈的暴力中達到極點,也在一個族群的內心積聚起了無法消散的恐怖記憶。

回到辛亥年的反滿事件。實際上,暴力的行動過程也很複雜,各地情況不同。在武昌、杭州等地,主要是同盟會、新軍在主導反滿。而在另外的一些地方,革命陣營內部卻有諸多關於屠殺還是保護的爭持。最明顯的是西安,西安的革命黨十之八九隸屬哥老會,仇滿情緒很激烈。同盟會在這一點上持反對態度,認為不應當對駐防旗人進行過於殘酷的屠殺。雙方爭執不下,最後還是會黨的勢力佔了上風。西安滿城在一夕之間變為慘淡的兵燹場,曹亞伯《武昌革命真史》中稱「對於人道,殊近殘酷」。後來做了江蘇監察使的嚴庄當時在西安,碰見個旗人小孩,砍了四五刀,小孩未死,嚴心軟了,回來放下刀,再不去了,可當時的陝西革命黨人都嘲笑他無用。張奚若說:「我當時不在陝西,若是在的話,不知要怎樣才能殺得了人呢!」對親歷了那種驚魂盪魄情境的人來說,主義和信仰顯然已經無法越過殘殺,支持他們堅定地揮劍而立。當反滿從「主義」變成鮮血淋漓的生死場,主義的動機、目的及其實踐方式便會遭遇搖晃、質疑,甚至最終的放棄。幸虧屠殺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各地軍政府都有布告,禁止殘殺滿人。但這一短暫的歷史過程也讓我們看到,革命的推進是如此這般地充滿了張弛與糾葛,而行動總是要比詞句複雜。

以滿與漢楬櫫的1911顯示了與我們熟知的辛亥革命全然不同的歷史圖景。矛盾叢集,卻正可從中看清中國政治、中國社會的嬗遞,看清對立背後的種種徊徨失據和跌宕起伏。鄂事起後,「社會主義者」江亢虎避地上海,有致武昌革命軍的一封公開信,信中就「興漢滅滿」的種族革命提出了十二點「大不可」,主要的意思就是,種族革命,有悖於人道,易失民心,並且與自由平等博愛的民主共和精髓相牴牾;以復仇為義,冤冤相報,本為大謬,也容易引起外人干涉,導致瓜分慘禍。江氏目睹了至為激烈的排滿風潮,有「創夷滿目,不忍見聞」之感,遂投書革命軍。1913年,此信收入《洪水集》,江氏特別附記:當時人心狂熱,輿論沸揚,大有暴民專制之勢。而上海各報紙,無敢稍持異議。除了《天鐸報》匿其姓氏刊錄,沒有哪家報館敢登出此函。信件發表後,江氏立即收到了革命軍駐滬事務所的來函痛斥,並且還有多封匿名警告信,謂其「倡邪說以媚滿奴,疑亂軍心,當膺顯戮」,「漢奸」「滿奴」的稱號一齊擲來,甚至有人宣稱要用炸彈對付他。這又是一則頗有餘味的「革命」與「非革命」對峙的故事。種族隔離,這在辛亥年是絲毫不容置疑的。任何非議都將被視為反動,是為逆行。然而,正如江氏看到的,當「排滿」從革命的策略變成推進革命的手段、進而作為革命的目的,就開始了一系列對革命初衷的背叛。像蔡元培所說,成為「政略上反動之助力」,這是主義與行動的脫節,也意味著中國革命歷史軌跡之迂折。於是,在狂飆突進的辛亥革命過去之後,以矛盾開始的共和中國,也將以矛盾的方式展開她不可預知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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