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生活里所有的放棄都是有緣由的

所有的放棄都有自己的緣由，每個人生活里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這世間總是有比夢想還需要堅持的事情。

遇見麥笛兒，是在我剛來南京的第一天。那時，我剛走出總統府，還沉浸在那一段歷史之中。打開手機發了一條朋友圈感慨。收到她的邀請，她說：「老師，你在哪裡？晚上我過去找你，請你吃飯。」

其實這一場旅行，我本想就這樣悄然地一個人走完。可是看見她誠懇的邀請，我便答應了，每一場遇見，都是千年修來的福氣，所以這樣的遇見也是值得珍惜。

認識麥笛兒已經很久了，她跟我了好幾期訓練營，總是很少冒泡，但是我記得她的微信名字，蒹葭。有來自千年之外的古代女子的韻味。很少交流，只是看過她的作品，文字細膩，總是帶著些許的惆悵。

彼此留了電話，傍晚的時候，收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里傳來未曾遇見過的溫柔，「老師，是我麥笛兒，我在秦淮河邊等你，可以吧！」當時，我剛走進江寧織造博物館，聽見她早早到了，內心有些慌亂，可不能讓她等我太久。可是迪兒說：「老師，你先在哪裡逛，逛完再過來。」

她的溫柔和體貼讓我心暖暖的，未曾見過，又像是已經認識很久的老友。人和人的關係就是這樣，很奇怪，有時明明認識很久了，卻無法坦誠相待，而有些人明明未曾見過，可是卻好似已經相識很久。

見到她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天色漸漸暗了。秦淮河邊的燈籠已經亮了起來，那是我沒有見過的風情，北方的城市總是透著雄偉和粗獷，而南方的城大多溫婉秀麗。

秦淮河上的遊船來來往往，小橋上擠滿了人群，拉黃包車的師傅們車前的鈴鐺悅耳動聽。我站在河邊打電話給她，「麥笛兒，你在哪裡？」

我看見了她，看見她從人群中走了過來，沖我揮揮手。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她穿一套黑色的西服，神色疲憊，整個人看起來很慵懶，看不出年輕人的朝氣。我伸出手擁抱她，「你好，麥笛兒，辛苦了。」

她說：「沒事，能見到老師，好開心。」樣子可愛極了，像個吃到糖果的小孩，讓我忍不住摸摸她的長髮。發現她額頭滾燙，這才知道，原來她病了，所以才這般無力，剛從醫院出來跑過來找我。

這樣的情誼讓忍不住紅了眼，假裝若無其事，跟她聊一些生活瑣事。

此時天色已黯淡下來，我們走過文德橋，穿過烏衣巷，來到老門東。這是一條古色古香的街道，保留著民國時期的建築風格。她說這是她最喜歡的地方，總是閑來無事一人在此漫步，很靜，很自在。

我想像著她一個人穿過著街頭巷尾的樣子，應該很美。天暗了，燈亮了，整個古街像是一幅畫一樣，充滿著詩意。腳下的青石板，那房屋上的爬山虎，那天空亮起的星辰。

她說：「無戒，我好羨慕你肆無忌憚的樣子，你笑起來爽朗的樣子。」

每次有人跟我這樣說，我總是很無措，不知道如何回應。我說：「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我們能做得只能是過好眼前的生活。」

她的眼睛突然發亮看著我。我們走進一家餐館，靠窗而坐，對面是她。

這時，我才看清她的容顏，是個眉目清秀的女子，有著江南女子溫婉，聲音軟的人心都化了。

我說：「笛兒，你很美。」她羞澀地笑笑。

推開百葉窗，外面可以看見這條古街和古樓上的紅燈籠，有著穿越在民國的感覺。面前是一杯清茶，她坐在我對面跟我講她的生活，為了生活奔波，整日加班，就連陪孩子的時間也是少的可憐。家中的父母已經年邁，卻無暇顧及。

她問：「老師，你說這樣的生活意義何在，好像所有的生活都是為了錢。錢有了，可是無法真的開心。」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慚愧，也是第一次明白為什麼說好了一起拿起筆不再放下，而很多人卻悄然放棄的緣由。

原來人生，不止是有夢想，還有生活。

她說：「已經很久不動筆，整日加班，常常回到家的時候，已經11點多了，身心疲憊，沒有一點心思再去寫文。」

原來所有的放棄都是有緣由的，夢想和生活只能選擇一樣。這讓我想起曾經的我，放下筆十年之久，就是為了今日的自由。

我說：「親愛的，過好現在才能擁有將來。」

笛兒看看說：「老師謝謝你。」

我看著她微笑，不知她謝我什麼，或許她心中已有了如何生活的方向。

那一刻，我覺得選擇來見她是多麼正確的一件事情。我跟她講起做課程的艱難和付出，這些我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

沒有一個人可以對別人的生活是感同身受的，除非她真的經歷過。

有多久沒有像這樣和一個人促膝長談，肆無忌憚的說起生活的任何事。一個人生活里多久都已經忘記了，只是習慣把所有的事情放在心裡。

文字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因為文字相識，好像所有的情誼不用言語，彼此都會懂得。

這樣的夜晚不知以後還會有嗎？我是否還會再見到她，但是這一段記憶永遠會存在，直到死去。

她說：「老師，你說的對，我不應該總是把生活給予虛無縹緲的未來，而是應該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我們要為了生活而妥協，但是正因為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未來才有無限希望。

飯後，她看起來比剛來的時候，精神好了很多，臉上的笑意掩蓋了落寞。她笑起來的樣子很暖，好像整個世界都亮了。

離開的時候，她過來擁抱我說：「老師，很高興遇見你，再見。」

「再見。」

她離開之後，我突然明白一件事，為什麼堅持寫文的人越來越少，原來當熱情過後，生活比夢想更重要。而我再也無法理所應當的說出，你就是太懶了，所以不能堅持夢想，你就是不夠熱愛寫作，才容易放棄。

可是我不曾知道他們的生活里還有很多比夢想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或許她加班整夜不睡，或許她熬夜考研，或許她在下鄉扶貧，或者她為學生改作業到深夜。此時寫作或者夢想都需要被放棄。

因為人活著，首先需要活下去。

我還記得笛兒說：「老師不要放棄，你就是我們的希望。如果你可以做到，我們就不會放棄，即使生活在眼前的苟且里，但是我們還有希望，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你一樣，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我對著她說：「好。」淚眼朦朧。

未來很遠，願我們不會一生都在妥協。

圖片|網路

編輯|小鹿初見

-END-

我是無戒，堅持寫自己看到的人情冷暖。

如果大家對寫作感興趣

請關注無戒小島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