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金蝶總裁孫雁飛：談財務管理新世界

5月4日在深圳金蝶總部舉行了主題為「誰是財務管理新世界的頭號玩家」活動，展示金蝶重大的戰略轉型。期間，媒體對金蝶總裁孫雁飛先生進行了群訪，以下是本次群訪的詳細內容：

提問1：因為今天談的是財務管理的新世界，在您眼中在金蝶的規劃中，財務的新世界和舊世界有什麼不同？這種不同您感覺更多是從形式還是本質上有不同的差異？

孫雁飛：先講財務舊世界和新世界的不同：

我覺得對於舊世界可能大家都感同身受，就是我們的財務和業務實際上兩者是相互割裂，有一些做業務的經理人經常跟我抱怨，跟財務之間的溝通非常困難，有的時候也會對財務在業績計量以及對一些數據的分析上，業務會對這些數據的及時性、有效性也會提出很多的質疑。反過來講財務人員也會抱怨，一個信息系統如果錄入的數據是錯誤的，它產生的結果也是錯誤的，所以財務人員有時候也抱怨，業務給我一個數據本身就是有問題，或者理解的標準有錯誤，彼此之間實際上很大層面上存在對立的問題。但是這種對立主要還是因為信息的不對稱和不透明造成的，這是過去財務管理舊世界的典型問題。

第二，其實我們知道中國有大約2000多萬財務人員，大家想想這樣的群體競爭還是很激烈的，同樣一個財務人員從大學裡學財務專業出來走上工作崗位，有一天我們很有成就做到財務總監壓力也是很大的，不是說每個人可以很順利很成功走到這個崗位;是不是每個人可以看到未來，有些財務人員內心還是很焦慮，他的成長路徑上最痛苦的一段經歷可能就是做帳，每天處理很多的單據，要做很多的憑證，可能還會遭受很多的責難，要核對很多的數據，我們經常開玩笑，在財務眼中一個小數點就會決定一個公司的成敗。所以財務人員的成長也充滿很多的不確定性和自身成長的天花板，我們的財務總監也很焦慮，他希望他的團隊素質能夠不斷提升，有更多的時間去學習，能夠給公司通過財務去創造價值，但是往往是財務人員忙於具體的工作，比如說忙於去對帳、報銷、檢查數據等等，他看到這樣也很焦慮，他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的團隊去成長。

以上都對財務舊世界提出了巨大的挑戰，我們要能夠為公司創造更大的價值，我覺得今天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就是因為互聯網科技的高速發展，其實它對人的賦能起到一個天翻地覆的改變，90後00後都是互聯網的原住民，所謂原住民的本質是因為它天生帶有某種能力，天生就具備在互聯網上的技術、溝通還有社交等等的能力，他獲取知識、能力的賦能途徑變得更短，更快，更有效，更豐富，為什麼我們不能通過互聯網的新技術給財務人員賦能，我們來解脫財務人員過去的繁重工作，如果讓他們有一個更好的成長路線，如果讓財務和業務之間有更好的合作關係，打破兩者之間過去存在的無形牆，我們就應該讓科技賦能到每個人，把源頭變得非常準確，非常乾淨，讓財務的工作能夠體現更高的價值，而且讓財務人員從過去簡單重複的工作當中解救出來。

如果說業務單據在人的層面上，在每個員工的層面上都能夠自助式完成，甚至有時候不是輸入完成，甚至可能通過一些物聯網的數據取過來，都會解決財務人員過去記錄的工作。同時也讓每個人看到自己的績效，也讓每個人清楚的知道財務數據，所以我認為科技已經打破這面牆。在一個新的財務世界裡面，我們希望「人人財務」，讓每個財務人員從過去重複的工作中解救出來，智能財務幫財務人員解決核算層面那些重複性工作，包括報表，到業務財務的時候，我認為是很多財務人員轉型的必然。過去是財務，現在是業務的合作夥伴，將來更不一樣，將來是完全融合到業務裡面去，你為業務的成功提供必要的數據視角，而不是一個財務的視角，你是通過數據提供盈利分析，包括它的風險判斷，其實作為一個業務領導我們一直在講，你不能指望每個業務領導都是註冊會計師，所以他需要的財務能夠從數據的緯度給到他更好的數據分析，這就是幫助整個公司提升效率，幫助整個公司規避風險，是把風險管理放在過程中，當你對業務越來越了解的時候，你就越來越接近首席未來官，是對未來業務和財務有一個全面的洞察。我希望未來的財務人員會有一個更高價值的呈現，也就意味著你成為複合型的人才，你的擇業方向更加寬，我認為這是無論從公司還是從人的角度來講，都是一個更理想的途徑、通道，這是我們希望能夠去實現的財務未來的新世界。

提問2：在「人人財務」的背景下，傳統的財務會消亡嗎？會變得怎麼樣？

孫雁飛：這個話題已經變成一個偽話題了，會有很多傳統的東西消亡，但是大家經常講一個例子，我們說現在已經看不到馬車，但是在18世紀的時候，很多交通工具是依靠馬車，但是今天都是汽車，我們說馬車司機失業這是很悲哀的事情，我不認為，當有一些東西消失的時候，我們要認為有一些新的東西成長起來，所以財務這一塊也會有一些新的東西成長起來。

提問3：財務新世界已經基本覆蓋了基礎會計的全部流程，有兩個問題，第一：在覆蓋這些流程的基礎上，將來智能的情況會不會擴展到管理塊或者其他的管理領域呢？第二，財務機器人本身不新鮮，其實德勤之前也推出過，這一版的財務機器人領先的地方在哪？

孫雁飛：我們講財務機器人其實並不新鮮，在德勤提出財務機器人之前就已經有財務機器人，我們之前叫做自動化測試，並沒有把它聯繫到一個很高端的辭彙，現在比較一句話用中文來講可能不太高大上，用英文版描述就比較高大上，RPA我第一次聽到很驚訝，後來人家說是一個自動化流程的機器人，後來我就把我的研發人員叫來，他說我們在兩年前已經做了，我們已經在實際的案例中用了。但是我認為今天的機器人跟過去有很大的區別，無論是德勤還是金蝶，包括現在很多企業在深入研究，因為過去我們只是用到計算能力，但是我們忽略了人工智慧還有認知能力和感知能力，我們如何去感知一個東西，今天我們能不能看到，能不能識別，能不能聽到，這個都是感知，我們體驗現場有一個音響，這裡面是感知能力的巨大提升，我可以用自然語言跟它對話，而不是固定只能用幾句話讓它識別關鍵詞，他可以聽到你的口音，不管你說四川話還是湖南話都可以理解，而且對應找到你所需要的信息資料，而且呈現出來，這就是感知能力的提升。

還有改變認知能力，後面我們的業務財務的層面上，已經看到一個我們抓一堆數據，就可以計算出一個企業經營的綜合質量的評分，這是一個認知能力，它這樣的模型是不斷學習，如果一開始給到它一些數據去做分析，一開始可能需要40分鐘、50分鐘，今天可能幾分鐘就可以做出來，今天是自我學習，不是單一神經網路，過去人工智慧發展滯後是因為數據不夠去訓練人工智慧去高速發展，今天我們有大數據，這些數據可以通過數據建模可以通過多層神經網路去學習，您剛剛提到前一個問題，我們基本覆蓋了財務的基礎業務流程，我們是不是覆蓋到管理塊流程？我們已經在管理塊層面快速滲透，我認為這個速度會比之前我們用ERP覆蓋財務基本流程會更快，為什麼？因為數據越來越多被企業認知它的價值，而且過去對數據是有一些束手無策，為什麼？數據在那裡，但是我們不知道怎麼分析，或者我們缺乏對數據的分析能力，但是今天有了人工智慧，有了計算能力，有了認知能力和感知能力，我們可以快速地把更多的速記融合到一起進行計算分析，這在管理塊的領域是非常重要的，因為管理塊不僅僅是按照邏輯規則去運算，更多是多緯度的價值呈現，這才是本質。

比如說我們可能去評估一項資產，會有歷史的購買成本去評估，但是今天越來越多的企業不一樣，我十年前買一塊地，過去買地一個億，到今天我的資產記錄還是一個億嗎？這個是需要多維分析才能把它價值呈現出來，我相信人工智慧未來在各個層面上會有更深度的應用。

提問4：您剛剛說到科技已經打破了財務人員和業務人員之間的牆，其實在這個過程中，都有用到哪些科技，這是我們比較關心，比如說現在有很多新的科學技術，包括人工智慧、區塊鏈等等，在構建新的財務世界過程中有什麼新的技術在被使用，這些技術又是怎麼樣讓會計的數據能夠變成前端的可視化的呈現？

孫雁飛：其實我在這裡講的時候，我的同事正在講這個報告，我們叫「科技激活財務管理新世界」，他演講的就是這個回答的問題。簡而言之基本上就是ABCD，A就是人工智慧，B就是區塊鏈技術，還有C就是雲計算，D就是大數據，這個跟我特別想強調的就是雲計算，大家今天講雲，把後面兩個字忽略了「計算」，雲之所以強大是有計算能力，過去我們程序員寫一個程序，他往往是基於單體計算想一個事情，就像企業想數據，自己認知就是自己的數據，而不是一個全網的數據，但是今天為什麼大家去談全網數據不講大數據？因為有了互聯網的計算能力，我不再局限於企業的一台伺服器，或者伺服器集群所帶來的計算能力，不再為大數據的計算挖掘而發愁，因為雲帶來更多是計算能力，意味著在雲端我們鏈接更多的用戶處理更多的數據為企業呈現更多多維視角的數據分析，所以我們字面上的理解和實際用到這個技術是有差別，但是ABCD就是我們財務管理新世界全面呈現給大家的。

提問5：因為都知道現在雲這一塊大家都是虧損，請問AI的加入跟區塊鏈的加入跟大數據的加入，這些東西的加入意味著什麼？是提高用戶的黏性？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第二，因為ABCD這四塊，企業已經在用了，而且是都已經在發展，請問，在未來的競爭中，競爭的差異點在哪？

孫雁飛：其實任何一項互聯網新的技術在企業去應用的時候，或者廠商把這個技術轉化為一種服務的時候，都是一個大的實踐，但是互聯網就是這樣，它允許試錯，一方面確實現在我們看到雲的業務還在虧損，但是我認為這是一個站在投資者角度或者站在企業的盈虧談問題，但是站在長期投資的角度來看不一樣，財務是多緯度看問題的，如果我能夠創造持續穩定的現金流，它肯定是一個好的企業，因為它的現金流達到一定數量基數的時候，它就會盈利，雲就是這樣的業務，所以大家為什麼願意投資，這點就非常重要。

還有區塊鏈、人工智慧、大數據、雲計算等等這些技術，一方面大家在用，另外一方面大家也在試錯，所謂的試錯其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一點，不僅僅是一個技術問題，還是一個場景問題。就像今天一個財務人員講一個財務場景他理解，但是跟企業的業務人員講財務場景他未必了解，所以這跟一個場景的基因有很大的關係，你怎麼樣把這樣的場景通過新的技術重新進行塑造或者顛覆，對場景的理解和認知以及重構我認為是未來廠商的關鍵，技術只是其中一個因素，金蝶我們在過去企業管理上積累了很多豐富經驗，這是我們對場景的理解，今天我們看財務管理新世界，我相信今天很多財務人員在現場有共鳴，因為你對場景的了解，如果光掌握這個技術，其實並不能夠給客戶創造價值，也就是回答你第二個問題，未來的競爭和差異點在哪？誰能夠給客戶創造價值的更快捷和更高效，我想它就是競爭的優勝者，就像過去在互聯網做交易，我相信不止淘寶一家，但是最後它贏了，其實它是一個場景不斷地研究、重構和顛覆，我想我們就是要在這個領域不斷地深入探索。

提問6：我們知道金蝶雲業務去年是是增長了大部分營收，今天很多管理軟體在雲端布局，在轉變過程中遇到什麼問題，以及向雲的轉變情況是什麼樣？

孫雁飛：去年基於雲的業務我們在年報也有披露，到2020年我們希望能夠實現雲業務佔比達到60%，這是我們的目標和希望，轉型過程中遇到的困難很多，但是核心的困難我認為是對互聯網技術的理解和突破，另外是思維上的突破。這兩年我們不斷轉型也克服了很多困難，走到今天我認為雲的業務已經是大勢所趨，對用戶來講，越來越多的用戶已經上雲，對我們來講最困難的時期已經過去了，現在雲已經是我們非常重要以及最核心的業務，這個會發展越來越快，我相信這也是整個行業的大勢所趨。

提問7：因為從2016年開始金蝶的整個業務都在不斷地從與雲業務相關的產業方向發展，我查到1月份有投資(紛享銷客)，三月份金蝶國際發布了全年業務報告裡面也提到會將未來的發展方向持續關注投資和工業互聯網技術以及Al技術和社交技術新領域，這些新的業務可能它與財務雲都會有一些相關性，整個布局看來是不是代表金蝶企業的未來發展已經開始出現新的布局規劃？未來的金蝶整個戰略發展您這邊可不可以給我們透露一點點？

孫雁飛：今天負責投資的財務總監不在這裡，但是我相信金蝶我們會聚焦在企業雲服務這個市場上的持續投入，包括我們自己對自身產品的投入，也包括我們對在企業雲服務市場領域裡面能夠形成互補優勢廠商的一些關注。這些投入我認為是多元化的，可能大家也不要太關注金蝶去投資收購或者併購什麼樣的業務，其實我們也有一些參股，非控股的，我覺得它應該是多元化，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我們會對企業雲服務市場，這是我們持續關注和投入的方向，未來金蝶也希望我們能夠在企業雲服務的市場上能夠為客戶提供更加多元化組合，高價值的綜合性服務。這個布局也是我們未來幾年會堅持走的方向。

提問8：是否未來金蝶雲會想要打造成一個觸及到各個領域，包括線上線下服務生態鏈的平台？

孫雁飛：金蝶雲一定是一個生態，事實上雲端它就是一個新的生態系統。線上線下也一定是要有一個更好的互動、融合，這個不是金蝶一家可以獨立去完成的，我們努力為客戶提供我們最擅長，最核心價值的服務內容，但是我們也會跟我們的合作夥伴形成更大的合力，為客戶提供綜合性、一站式的解決方案。包括像國外合作夥伴亞馬遜，在國內有華為、京東的合作夥伴，這些都是大家可以在生態鏈上各自發揮各自的優勢並且融合可以去提供給客戶新的服務，我們也稱之為企業共同體，我想未來的生態會比現在的生態更為開放更為廣泛，因為互聯網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價值，就是它具有連接的價值。

提問9：我們知道現在一方面是企業要向新的財務線做轉型，我理解財務還要兼顧國家的財稅體制包括和政府部門的業務流程對接，現在企業要有轉型，但是從宏觀大環境來看，包括國家的政策層面，國家也在推進放管服改革，宏觀層面是否已經準備好迎接新的財務世界的到來？

孫雁飛：這是國家政策和特定業務領域的問題，實際上我看它是一個共進的過程，馬克思說科學技術是生產力，但是同時生產力跟生產關係彼此是相互制約的，所謂的生產關係就是社會上的治理或者人與人，或者群力和群體的關係，反映到企業裡面就是管理的關係，國家一方面有滯後，但是另一方面它也在改進，比如說近期國家推進的稅收改進策略，這就是很好的利好方向，國家對於重點行業和重點產業也在不斷推進鼓勵創新的政策，我覺得這些也在推進新的技術發展。反過來財務領域，一方面新的技術推動財務的工作方式或者價值創造模式的變化，另一方面在國家整個財務管理體制或者說基於財務的信息披露方式上面和價值評估上，都是一種推進作用，國家我相信也會依據這種商業模式的變革，對新技術的不斷引入和投資，也會推出更多的財務上的政策和法律的優化來支持企業在商業模式的創新。前段時間像有一些公司的上市，基本上是非常快的，證監會在一些領域的改革已經體現出對新技術新力量的變革，在財務領域在過去幾年已經發生了很多的變化，可能我們不需要再去考會計證等等一系列的政策;兩者是相輔相成，與時共進，我覺得是這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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