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五百字＃《小病懨懨》

很長一段時間了，心情頗為不佳，身體如同一輛破舊的車子，年久失修，吱嘎作響，我知道自己韌性很強，就像野草，這樣想，似乎在為自己鼓勁，而人總歸是懨懨的。

窗外，已是暮春，艷陽透射過來，與室內成一小小的夾角，像在調戲我。我家坐南朝北，太陽東升西沉，陽光從來不會直射入屋，這在夏天是好事，而冬天則有些陰冷，好在，天漸漸熱了。此時，陽台上的三角梅已鬧成一片，大紅、大紫，它們是另一種陽光，隔窗與我為伴。

沏了一壺川紅，看沸水衝激茶葉，翻滾、蕩漾，白色的水氣，絲絲縷縷在茶碗上飄浮、消散。湯色呈褐色，有些紅茶的湯色要深一些，如酒紅色，寫到這兒，我有些懷疑了自己記錯了，熟普洱才是酒紅色的吧。

從書架上取了一摞書，放在沙發上，一本一本翻看，都是些老朋友，有他們在，就不覺得無聊。重新裝修後的書房，是家裡最讓人滿意的一處，整整一面牆的純白色書櫃和書架，從地板到天花板有七層，而我並卻不覺得壓迫，反到有種被包圍的欣喜，甚至踏實。已有的幾百冊書，佔據了三分之一空間，大部分仍虛位以待，等我陸陸續續將心儀的書買回來充實進去，這有些像後宮了，相當部分書都沒有看，或是偶爾寵幸。在成都，我還有幾千冊書，哪又是另一處後宮了。

阿姨在為我熬中藥，藥味從廚房飄進書屋來，有人說這是葯香，可我並不以為然，或許多聞聞就會體會到吧。很少吃中藥，其實西藥也很少吃。西醫體檢沒有一點問題，而看中醫，毛病就大了。我也知道，是真有些朽壞了，身體會說話，冷暖自知。五十之前人找病，五十之後病找人，所言不虛。

晚飯後，我會去散步，沿著花木葳蕤的河邊，在將要跌入的暮色的夕陽之下，像一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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