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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道士做法,為什麼就背離了科學精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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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道士參與做法的「領牲」祭祀活動)

近日中科院很火,火在他們搞了一場「封建迷信」活動。在文明開化的今日,一場頗為傳統的祭祀祈福活動被扣上了「封建迷信」的大帽子。如此武斷地去為一件事情脫責,甚至是不分青紅皂白地給某一種不同於自己的行為下定論,這本身便不是科學的事情。

事情的起源如下:

2018年4月底某日,甘肅中國科學院上海應用物理研究所委託地方施工單位建設的釷基熔鹽堆核能系統項目實驗堆工程啟動儀式上,施工單位在現場進行了一種「領牲」祭祀活動。

(針對網路輿論,中科院發表了道歉聲明)

這條新聞剛一曝出,網上頓時輿論嘩然。中科院也很是知趣,在科學名義的支撐下,他們發表道歉聲明說:「我院下屬單位承擔著推動科技進步、傳播科學精神的重要責任,但在實施相關科技項目的過程中未能有效約束合作方行為,出現與科學精神背離的情況……(中科院將)切實加強對全院科技、管理人員的思想政治教育,堅決杜絕類似事件再次發生。」一言以蔽之,這份道歉聲明認為道士主持的祭祀行為不是科學,參加祭祀活動的員工存在思想政治上的問題。這一份如此及時的道歉聲明,看起來「根正苗紅」,大有隻有我們的科學才是宇宙真理的味道。

然而當我們把視野從中科院身上拉回來,會發現各種各樣的祭祀行為遍布在我們身邊。儘管我們也曾「破四舊」,也曾以迷信、異端的眼光審視過有關於宗教的一切,但歷史卻證明了宗教存在的合理性。中華文化有五千年之久,自然科學的興起並傳入中國只不過是近百年的事情,如果單純地以是否符合科學的標準來否定某些具有宗教性質的儀式和行為,無疑等於用近百年的時間否定了五千年的歲月。可我們反問一下自己,現代人們真的比古人活得更加開明嗎?

(針對此事,各大媒體的論調十分一致)

當我們藉助於自然科學的力量逐漸開始揭開物質世界的神秘面紗時,人們被短時間內突飛猛進的認知蒙蔽了雙目,彷彿只有經過自然科學驗證過的事情才是真實,無法被自然科學驗證的一切都是偽作。最初時我們相信科學可以幫人們解開謎團,但現在卻把科學變成了一種迷信,以現有科學的結論去界定世界的是與非、有與無,這樣的行為如同謬論。須知道,科學只是認知世界的一種工具,但並非唯一。不幸的是,中科院的這場祭祀淪為了所謂科學概念的炮灰。

中國是一個建立在鄉土文化基礎上的家國,所以我們文化基因中尤為強調禮儀與秩序,這一點又集中體現在了儒道兩家之上。

儒家倡導的是人世間的綱常,以君臣、父子、夫妻之間的倫理為落腳點,希望通過對人們生活方方面面的約束來實現社會的平衡。在此影響下,我們的民族也形成了尊先祖的傳統。俗話說「死者為大」,祭祀先人的儀式,即是在表達生人對祖訓的遵從。即便到了今日,我們也依舊在拜黃帝、拜孔子,每年清明節也會拜祭自己家的先祖,相關單位也會組織員工去祭掃英烈。如果簡單地把這些行為都歸於迷信,那麼我們每一個人可能都成了蒙昧的徒眾了。科學可以解釋人死之後的物質變化,卻永遠無法為精神的傳承、文化的溯源找到更合理的出路。更何況,有關於靈魂的問題,對科學來說更是一團迷霧。

(祭祀活動是我國文化根基的一部分)

另一方面,以超越俗塵而著稱的道家,追求的則是人天之變,是在探討人與自然萬物之間的某種相通性。道家傳承了上古文化中的祭祀內容,並在幾千年的歷史中還發展出封禪、祭天、拜神、度亡等等具有濃厚宗教神學色彩的儀式,而這些內容也成為自然科學最喜歡炮轟的對象。原因很簡單,自然科學的發展基於人們對自然的認知程度,超過這個程度的現象則成為未解或不能解之謎。只是人們總是自以為是地把自身當成宇宙的中心,不合乎認知邏輯的事物統統被當成了一場虛空。我們若被自大的陰影遮蔽了光明,那麼恐怕窮其一生也只能夠在劃定好的圈子裡踏步。科學提倡的是革新、是探索,是懷疑、更是實踐,但永遠都不是固步自封,也不是否定一切異己。否則,這樣的科學就成了思想上的霸權。

當一些科學家把道教及其他宗教的儀式定義為迷信時,他們忘記了道士曾是中國歷史上最有名的化學家、物理家、數學家、醫學家、文學家、民俗學家和改革家。如果忘記了曾為我們創造恢弘歷史的先人,無異於是對民族文化的背叛。我們可以接受外來的科學技術,但不能因此而拋棄了傳統文化的積澱。當年一門心思推廣西學的梁啟超曾在協和醫院西醫的治療下割錯了腎,他卻讓大家不要聲張此事,並言稱「想我若是真能拋棄百事,絕對休息,三兩個月後應該完全復原。」難以置信的是,梁啟超的這段說辭明明是中醫的言論,卻被用來粉飾西醫的錯誤。他的去世,與此次過分相信所謂科學有絕大關係。只可惜我們很多時候為了批判一些事情,總是有意無意地用了雙重標準,如此難免被人抓住把柄,乃至貽笑大方。

否定一切信仰的偽科學,便是最終的迷信)

毛主席曾公開評價系天師張魯所建立的政權時,就充分肯定了其設義舍的慈愛精神。真正的「宗教」,強調的是一宗之教化,是建立在敬天愛民基礎上的慈悲濟世。若看不到這一本質內容,只是把宗教中的一些儀軌、術法或神學觀當成了它的全部(更何況自然科學並不能一一驗證這些內容),這就有點管中窺豹的意思了。這究竟是福是禍,各人心中都有一桿計量的秤。

(道教之音原創文章,轉載註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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