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西卓瑪和Sadhguru
題圖:崗仁波齊峰。為什麼用這張圖片做封面,文末有解釋。
這是蟲子易生的第76篇原創文章。
2013年8月的夏天,我帶著蟲子,回國看望親人。
那時候,在美國做博士後一年多,工作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和蟲爸長期分居兩地,婚姻也到了崩潰的邊緣。父母替我憂慮,但是有心無力,除了抱怨和責罵,他們不知道怎麼跟我溝通。
那段時間,我像一隻無頭蒼蠅,想飛,卻不知道去哪裡。焦慮和抑鬱,寫在臉上,內心沮喪又孤獨。
8月底,回美國的前三天,在北京,朋友Jay打電話給我:「明天上師要來,你準備一下,我引薦你見見吧!上師雲遊四海,我們幾年也見不到他一面,你看,你一來就碰見,哎呀真是太幸運了!趕緊準備一下吧!」
Jay是一名忠實的藏傳佛教徒,常年念經傳道做義工, 她也是我認識十年的朋友,我們交情不淺。雖然我不是正兒八經的佛教徒,礙於朋友的情面,決定去見一下上師。所謂上師,是佛教里至高無上的權威導師,殊勝圓滿,智慧無邊。
那天,太陽很大,在北京市區一幢高檔公寓樓里,Jay帶我進入了一個特殊的房間。
房間兩室一廳,是Jay一個師兄(佛教里,修行人彼此都尊稱師兄),專門騰出來做道場,給上師居住。我去的時候,上師的房間門關著,不便打擾他,就在客廳席地而坐,聽上師的助手講佛教教義里的因果。助手穿著和尚灰布衣,盤腿坐在地上,很和藹,有問必答。
臨近中午,上師從房間出來,穿著紅色喇嘛服,身材魁梧,氣定神閑,在窗檯邊,面對客廳,盤腿坐著。上師在西藏出生長大,漢語不流利,很多句子我聽不太懂。Jay的幾個師兄,都跪在他前面,跟著他,用藏語念唱經文。出於尊重,我自然也在一邊,虔誠地跪著。
儀式之後,Jay拉著我,上前一步到上師腳下,雙手合十作揖:「阿彌陀佛!我的朋友從美國回來,見到您是她的緣份,您給她加持一下吧!」
我跪在地上,上師伸出一隻手,掌心搭在我的頭頂,口中念著我聽不懂的經文。之後,上師給我取了一個藏文名字:益西卓瑪。
這之後的幾天里,旅途奔波,外在的生活境況,並沒有改變。說不清為什麼,我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榮辱不驚的溫和狀態,內心和身體,有一種語言無法描述的平靜,完全不像平常焦躁的自己。用一個詞概括,那就是:不可思議!
生活的洪流,推著我前進,這幾年來,我的身份,是博士後,是同事,是朋友,是寫公眾號的蟲媽……偶爾,會想起來,我是被西藏上師加持過的益西卓瑪。
回味這段經曆本身,就讓我平和喜悅,然而從那以後,內心再也沒經歷那種超常的波瀾不驚。
直到,2018年4月,我見到了Sadhguru本尊。
Sadhguru在中文的環境里,被稱為薩古魯。他來自印度,用英語在全世界傳播瑜伽、冥想和他對生命本身的深刻見解,致力於人類自身意識水平的提高。創立的非盈利組織Isha Foundation, 全球有幾百萬的志願者為之服務。
人類歷史上,出現過幾個熠熠閃光的巨星,比如老子,比如耶穌,比如釋迦摩尼——他們的思想,積極影響後世幾千年。Sadhguru,是當今世界一顆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光芒萬丈。
第一次聽說Sadhguru, 是2016年底的時候,朋友L的推薦,我開始在Youtube上聽他的演說。2017年初,上了他的網路課程《內在工程》(Inner Engineering),後來又買了同名書看。很快,我成了他的一名死忠粉。等到2018年初,看到4月底Sadhguru要來美國加州,親自傳授由他設計的「香巴維大手印」,我第一時間報了名。雖然,這需要花不少錢,還要坐上一個多小時的飛機,飛去另一個城市。
太陽光灑在地球上的時候,如果你是一顆綠色植物,會發生光合作用,把陽光轉化為能量儲藏在自己身上,如果你是一塊堅硬的石頭,除了表面溫度變暖,石頭還是那塊石頭。所以,接收能力的差別,導致最終結果也不同。這就是為什麼,同一個老師教,學生的成績還是會參差不齊。
為了提高自己的接收能力,提前三個月,我開始為見到Sadhguru做準備,包括每天聽他在Youtube上的頻道,每天二十分鐘冥想,重新再看了一遍他的Inner Engineering書。
和Sadhguru共處一室, 前後一共一天半。在現場和2500多名赤著腳席地而坐的虔誠學員一起,聽他演講,和他一起跳舞,跟著他吟唱經文。常常,眼淚就莫名其妙地流出來了,沒有悲傷,內心像寧靜的大海一樣,安寧又遼闊。
為了教「香巴維大手印",Sadhguru帶領我們準備了將近一天,等待著合適的時機,才正式登場。「香巴維大手印」,是一段21分鐘的瑜伽冥想過程,是一種整合身體(body)、思緒(mind)和能量(energy)的超級體驗。具體內容我不能公開,因為一是無法用文字準確描述,二是即使我寫出來也只會誤導人。就像我說游泳,用文字長篇累牘解釋怎麼游,如果你從來沒下過水,還是不知道游泳是怎麼回事。寫出來的東西,只能給你知識,沒法給你體驗,要體驗,必須親身實踐。
做「大手印"之前,Sadhguru警告我們,必須閉上眼睛,必須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現場雖然有幾千學員,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開始,就只有自己和師傅Sadhguru。然後,接下來的21分鐘,讓我終身難忘。有那麼一刻,我失去了對身體邊界的知覺,覺得能量呼呼向外擴張,就好像一片遼闊枯草地中央,瞬間點著了火,火苗嘩一下蔓延開,頃刻,草地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火海。我不敢睜開眼睛,感覺要是睜開,我的魂魄會離開身體而去。現場有人發出像烏鴉一樣的連續怪叫聲,有人在哇哇大哭,也有人在大笑,我始終沒有睜開眼睛。當我睜開眼睛,發現臉上全是淚水。
那是4月下旬的一個周末,當天周日坐飛機回家,到家已將近午夜。第二天一大早6點多起床,照顧蟲子和易生去上學,自己照常上班。然後接下去的這幾天,當年益西卓瑪的體驗,再次降臨。似乎沒有什麼事,能攪動我內心的安寧。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泰然處之。這中間,包括周一下班,在高速入口處塞車時被人追尾 (我的車技確實是個問題,要反省學習改進,不過這是另一個話題),平靜地把車停到路邊,要了追尾司機的保險公司信息,第二天把車開去修車廠,跟保險公司溝通解決賠償問題,幾天內把事情順利解決。
英語裡邊,有個單詞叫做equanimity, 佛教裡邊的解釋,根據Wikipedia, 是這樣的:
Neither a thought nor an emotion, it is rather the steady conscious realization of reality"s transience. It is the ground forwisdomandfreedomand the protector ofcompassionandlove. While some may think of equanimity as dry neutrality or cool aloofness, mature equanimity produces a radiance and warmth of being. TheBuddhadescribed a mind filled with equanimity as "abundant, exalted, immeasurable, without hostility and without ill-will."
我的這兩段經歷,大概是對Equanimity的短暫體驗,只能說,I got the taste of it。我還沒達到能一直處於那種能量狀態的水平,因為就在今天早上,我還對著小易生髮火……
回到題圖,岡仁波齊峰,據說是當今世界上,能量最高的一座聖山。去年夏天的時候,我的一個讀者告訴我,她是大學教授,常去西藏考察,也親自到過岡仁波齊峰,那裡「無與倫比的美,只覺得自己很感動,沒法用語言描述」,等到2020年的時候,她準備再去一次,也答應帶上我一起去。相約去岡仁波齊峰,將是我寫這個公眾號帶來的最美好禮物,沒有之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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