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一扒民國文壇那些塑料兄弟情，兩大重量級文人因一封信秒變死敵

1921年，獲得法國里昂大學博士學位的張競生受聘擔任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講授《美的人生觀》。此時年長其三歲的周作人也在北大任教，兩人雖在同一所高校，但並沒有過多來往。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周作人看到了《美的人生觀》的講義，十分欣賞，便在北京《晨報》的副刊上發表了一篇讚許張競生的文章。對於周作人這位文壇大哥，張競生是高山仰止的，能得到他的讚許，不免受寵若驚，精神受到莫大鼓舞，兩人的交往也日益密切。

後來張競生又在社會上掀起了愛情定則大討論，他指出夫妻原是朋友的一種，愛情原是有條件的、比較的、可變遷的東西，接著又出版了《性史》一書，種種「離經叛道」的舉動猶如重磅炸彈，在知識界掀起軒然大波，被指玷污傳統，宣傳色情文化，引來眾人撻伐圍攻，處境十分尷尬。此時，周作人沒有落井下石，而是堅定地站在張競生一邊，對其表示了極大的支持，甚至在報刊上寫文章聲援，這對張競生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對周作人自然倍加感激。

然而就是這樣一對好朋友，後來卻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文壇仇人。1927年，一個叫葉正亞的女子寫信給周作人的《語絲》雜誌，說張競生打罵妻子，是一個陰險、奸詐、兇惡的偽善男子。周作人看完後，不僅將這封信全文照發，而且提筆寫了按語，指責張競生「是一個思想錯亂、行為橫暴、信奉舊禮教的男子……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這正是舊日男子的常態。我們只見其中滿是舊禮教，不見一絲兒『新文化』」。從這些按語，不難看出周作人對張競生的失望之情。

張競生從報紙上看到葉的信及周作人的按語後，大為不滿，認為周作人詆毀了自己的聲譽，馬上提筆反擊。他先後寫了《打倒假裝派》《周作人君真面目的討論》等文章，對周作人冷嘲熱諷。他說：「我的情感是極熱烈的，故可愛時真實愛，可恨時則真實恨，斷不肯如葉及周作人一班人的陰險吞吐、半生半死的情感。」

張競生絲毫不留情面甚至刻薄地寫道：「周君的頭好比太太們纏過的腳，雖自己努力解放，但終不免受舊日束縛的影響以致行起來終是不自然。周君終是抱守中庸之道的，說好點是穩健，說壞點是不徹底，不新不舊，非東非西，騎牆派的雄將，滑頭家的代表。」

張競生嘲諷周作人的文字柔弱無骨，缺乏大丈夫應有的陽剛之氣。不僅如此，他還揭了周作人的老底，比如娶日本老婆，訂閱日本報紙，在家門前掛日本旗，看到昔日的老師章太炎要倒霉了，便落井下石與其絕交等。

這番諷刺挖苦，讓周作人大為惱火，他立馬發表文章進行批駁，雙方在報紙上唇槍舌劍，互不退讓，最終鬧得不歡而散，成了死敵。

對於這件事，張競生在回憶錄《十年情場》中曾不無懊悔地說：「我往後極知自己那時的錯誤，可說是情感所燃燒到失卻了全部理性的。」這場文壇官司無所謂對錯，只要兩人各退一步便可冰釋前嫌，不過直到兩人離世，誰也沒有向對方伸出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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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占青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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