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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路軍婦女團的最後結局

1936年冬到1937年春,佔中國工農紅軍約五分之二的西路軍在河西走廊慘遭失敗後,1300多名紅軍女戰士幾乎全部落入西北軍閥馬步芳之手,備受折磨。在以後的幾十年歷史風雨中,又長期蒙受不白之冤,只有很少的人能夠活到今天。現居甘肅武威的95歲老人李文英,就是其中的一位。

參加紅軍家破人亡

我(李文英)四川閬中人,10多歲時家裡就把我給人當童養媳。我不從,跑去上吊,去跳水塘,沒死成……我性子非常烈的。父親和哥哥以前給地主家當長工,後來哥哥參加了游擊隊,跑進了深山老林。

那天我和幾個夥伴結伴到一個名叫二龍場的地方趕集,看見一個頭髮齊耳、打著綁腿的女軍人被一群人圍在中間,號召大家參加紅軍。那時我十五六歲,最終成了紅四方面軍總供給部婦女獨立團的成員。1935年,我隨閬中境內全部撤離的紅軍一道,正式踏上長征路。就在部隊轉移的途中,我才知道,紅軍剛走,還鄉團就殺回了我的家鄉。我父母是紅軍家屬,被敵人抓去吊在桐子樹上打,父親被當場活活打死,母親被鄉親們放下來,放下來就死了,連屍首也沒人敢埋……我8歲的弟弟,後來被一斗秕穀子賣給了地主家。

長征途中,一不小心,性命就沒了。我過的黨嶺山,是萬年雪山,走一步就用手中的木棍戳兩下,戳不動的是結冰的,可以走,一戳到底的就有可能是冰縫隙,就得繞道走。實在走不動了,我就和同志們數步子,開始時說走100步就休息,走一下數一下,走到整整100步的時候,就停下來,喘口氣,接著再數著走。100步堅持不下去了,就改成走50步。後來又改成30步休息一次,再也不能減少老人。

進入草地,就更慘了,眼睛都不敢睜開看,路邊上三三兩兩,都是餓死的戰友。有的趴在泥水中,有的赤身裸體像是睡著了……

婦女團和傷員被「拋棄」

1936年10月,天氣開始變冷。我所在的紅四方面軍,歷九死一生,抵達甘肅會寧會師。還未經休整,紅四方面軍第30軍、9軍及原一方面軍第五軍共21800餘名將士,就奉中央軍委命令,西渡黃河,執行打通國際路線的寧夏戰役計劃。

西路軍由陳昌浩、徐向前領導。過了黃河,西路軍遭到馬家軍3萬多正規軍和10多萬「民團」的圍追堵截,打得太慘烈。

西路軍吃沒得吃,穿沒得穿,又缺少槍支彈藥,一個人平均只有5發子彈,在冰天雪地里怎麼跟馬家軍騎兵打仗?騎兵跑得快,我們走一天,馬家軍幾個鐘頭就追上來。西路軍歷經臨澤、高台等血戰,5軍全軍覆沒,軍長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楊克明和3000餘名將士犧牲。董振堂、楊克明的頭還被馬家軍割下來,泡在酒里,送到青海西寧給馬步芳。

在西路軍中,有紅軍女戰士1300多人,其中由800人組成的婦女先鋒團,平均年齡不到20歲。在河西走廊的激戰中,我們婦女團跟其他部隊一樣作戰。在倪家營子,我們還要組織起來,每天夜裡或快天亮的時候,到河邊上砸冰、背冰,敵人就守在那邊,聽到動靜就開槍,多少人死在那裡,血染冰河。

西路軍與馬家軍在倪家營子血戰了40天。為保存有生力量,我們從梨園口撤進祁連山,擺脫敵人追擊,這時候我們只剩下3000多人了。退到石窩山以後,隊伍已經沒有戰鬥力了,馬家軍騎兵又圍在山下。當天夜裡,上級在山頂召開黨員會,決定將剩餘部隊編成3個支隊,身體好點的編成左、右兩個支隊,所有子彈收集起來帶走;把婦女團和一些傷病員編成第三支隊,留下來打游擊,負責牽制敵人。

我們聽完就抱頭哭了。祁連山上什麼都沒有,怎麼打游擊?我們沒有彈藥,每個人肩上背的就是個空槍。傷病員加女人,就給丟下了……其他人怎麼走的,我們都不知道,不對我們說。只知道第二天我們明白過來,一個人都沒了——他們朝西走了。

逃出去的俘虜不被組織認可

山裡到處都是馬匪,把我們三支隊包圍起來。馬匪的殘暴簡直到了想都想不出的程度,殺人方法各種各樣,活埋、槍殺、火燒、扒心、取膽、割舌,抓到女人,刀戳,槍把子砸,把木棍捅到肚子里……我們只有拚命逃。分散後,有的人分到三塊銀元,有的分到一塊煙土。我什麼也沒要。夜晚過去了,又一個清晨到來,敵人怪叫著包圍上來。我們沒有一粒子彈,只得把手裡的槍砸爛,然後跳下了懸崖。然而我沒死。在參加紅軍5年後,我成了馬家軍的俘虜。之後,我被送到武威城,關押在特務團。

後來,我被分配的一個馬匪,是管伙食管米管面的。我拚命想辦法逃跑,逃一回就被打一回,後來身上留下的許多刀疤都是他拿刀戳的。四次逃跑,但沒有一次成功。

也有人成功跑出去的。我們的團長王泉媛,是王首道在長征路上結下的妻子。被馬家軍抓去後,分配給馬步青的工兵團團長馬進昌當小老婆。她也寧死不從,1939年3月,馬進昌的部隊換防,王泉媛藉機逃出虎口,奔向蘭州。經過千辛萬苦,終於找到蘭州八路軍辦事處,可是迎接她的是當頭一盆冷水,澆得人冰涼:組織上不要。當時對西路軍被俘人員的規定是:一年歸來收留,兩年歸來審查,三年歸來不留。

國共合作期間,周恩來就西路軍戰俘慘遭虐待的狀況,多次跟蔣介石交涉,馬步芳迫於壓力,放鬆了對戰俘的看管,一些傷殘的戰俘就地遣散。我歷經九死一生,最終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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